第2章 怎么就对我一个人笑

作品:《就是你暗恋我啊

    清晨六点钟,一阵架势仿佛要绕梁三周般的铃声在房间内响起。


    何安阳被这铃声吵醒了,翻了个身又躺了十几分钟,等闹铃声停下后才终于动了动,艰难地起身。


    顶着乱糟糟的头发,何安阳保持坐起身的姿势缓冲了十几秒才下床。


    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后,已经六点三十多了,他换上校服,在镜子前抓了两把头发维持自己的发型,就拎上书包和电车钥匙快步出了门。


    把电车停在了校门口的停车点后,何安阳在早餐摊上买了两个包子,赶在校门慢悠悠地走向他的新教室。


    和之前三楼的七班不一样,重新分班后高三一班的教室位于B栋教学楼的一楼,十分的方便。


    快要到达教室时,何安阳在路上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认出来人,何安阳快步追了上去,猛地把手攀上那人的肩,钩住了他的的脖子,拽的那人险些摔倒。


    等站稳了后,那人忙回头摁住何安阳的手,大声说:“姓何的,你有毛病是吗。”


    “才知道我有病?”何安阳把他的手从潘宇安肩上拿下来,拉了拉自己的书包。


    两人慢慢地一起走到了班级门口,就见门口的公告栏围着好些人。


    “那是什么东西?“潘宇安问,他近视没有带眼镜,只能眯起眼睛想要努力看清。


    何安阳远远看了一眼说:“好像是座位表。“说着他便推着潘宇安走了过去。


    来到公示栏前,那被围着的确实是班级的座位表,50个人分了四组,三个组是两桌的,最后一组是单桌的靠窗一列,而何安阳便是那一组的最后一位。


    “哟,何安阳,你没同桌啊,还是坐最后一位。”潘宇安看到何安阳的位置笑着说。


    “你懂什么,‘后排靠窗,王的故乡’知道吗,你……”何安阳说到一半,看到了潘宇安的位置,他停顿了一瞬忍不住也笑出了声:”你坐第一排中间,我哪有你牛逼。”


    因为这笑声,周围也在看座位表的同学纷纷向两人投来了目光,潘宇安顿感尴尬,气愤地看向何安阳。


    何安阳回视:怪我吗?你先嘲笑我的。


    无视潘宇安那要杀人的目光,何安阳继续看了看座位表,这时他发现了他的旁边,也就是隔壁组和他隔了一个过道的是位熟悉的同学。


    “林松榆。”何安阳无声念了念那个名字,他没想到自己和林松榆竟然是隔桌,竟还有点有缘。


    这时,潘宇安显然也注意到了这点,他用胳膊肘撞了撞何安阳:“你同桌林松榆啊,这是死对头相聚了?”


    何安阳给潘宇安还了一肘击,啧了一声鄙夷地看了对方一眼:“什么死对头啊,能不能不要那么中二啊。”


    “年级里不一直都有你们的传说吗?”潘宇安却道:“说你们一直都在争数学和物理这些理科的单科状元,你还经常背地里挑衅他。”


    “这种鬼东西都信。”何安阳嘴角一抽,他和林松榆不说挑衅,高中这两年话都没说过几句,就前几天在小区门口遇见的那一次可能还是他们第一次在校外的接触呢。


    想着他扯了扯书包带,看向潘宇安,却忽然提唇一笑:“但要说这个暗地里和我抢单科榜首——”


    何安阳‘首’字的音拉得很长,在潘宇安疑惑地回视后才含着笑意继续道:“这个,你不是更有发言权吗?”


    潘宇安面容一滞,何安阳却在撂下这句话后直接一提书包走进了教室,只剩前者磨着后槽牙憋出的一句:“何安阳,我恨你。”


    潘宇安之前是何安阳隔壁班的,物理老师一样,他们也都是物理课代表。


    上一次选科刚分班时潘宇安物理很好,平时小测都是班级第一,十分自傲,但高一下学期的第一次月考里破碎得彻彻底底。


    那次考试是学术联盟题,物理试卷难度很高,潘宇安估分都难到90,却认为 “没事,我难别人也一样难“。


    但最终考试成绩他考了86分,没想到竟然有人能在这种难度下还能考98,那个人就是隔壁的何安阳,此外还有一个考了95分的林松榆。


    介于何安阳和潘宇安还是同一位物理老师,这让他感到十分耻辱,便暗暗地将何安阳作为了竞争对手,经常打听他的成绩拿来比较。


    但身为课代表,他们有很多交集,加上两个相邻班级互动也多,潘宇安后面逐渐了解到了何安阳那完美物理成绩背后稀烂的英语、语文成绩。


    看出了何安阳真的是用心地在偏科,潘宇安最终也看淡了,但两人关系好了后,前者也不可避免地知道了这段悲情的“单恋史”。


    何安阳应付完潘宇安的追杀,拎着书包走到自己座位。


    又和其他认识的同学打了声招呼后,他视线也就不自觉移到自己旁边的位置。


    林松榆的座位上没有人,但是桌洞里整齐地叠放着一些课本,椅子上是一个藏青色的书包,看样子已经到校了但不知道又去哪了。


    已经七点出头了,今天是星期一要到操场开大会,学生们默契地在教室放好东西后去到操场集合。


    周围已经有同学已经陆陆续续差不多走完了,何安阳才站了起来,此时他又看到了自己一早上都没看到人的前桌,座位上连个书包都没有。


    何安阳想起她的名字——于莫,很陌生的名字,应该是个女孩子。


    “走了,阳哥。”何安阳之前的同班朋友乔序叫了他一声。


    被打断思绪,何安阳便收回目光和他一起往教室外走去。


    从后门走出,经过前门,却有两三个女生站在前门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走进一些,何安阳偏头看过去,见到其中一个女生拿着一班的班牌,面色有些忧愁:“班牌怎么那么重,季老师真是高估我了,让我把这东西拿到外操场,不得累个半死。”


    学校为了区分班级,升旗或上操每班都要带上班牌,而班牌是实木做的,重量只比椅子轻一些。


    何安阳停下步子,在乔序有些疑惑的目光中走向女生,笑着伸手:“我来拿吧,外操场那么远,要你拿过去够呛。”


    那女生看着何安阳戴着电子手环的手忽然伸到自己面前,愣了一下。


    偏头看到何安阳笑意盈盈的脸,她又愣了有两秒才把班牌递过来:“谢谢你啊,同学。”


    何安阳接过班牌:“没事。”


    早晨的阳光照射着整个校园,夏天的热意也随之升起,何安阳拿着手里多出班牌,和乔序继续去到了外操场。


    来到外操场,因为刚分班不熟悉新的班级站位,眼前的状况可谓是十分混乱,有几个老师在声嘶力竭地在指挥排序。


    何安阳他们是一班,按顺序来一般都排最靠边,他便直接向高三队伍区域的边缘走去。


    去那里刚好有一个老师站在队伍前面指挥排序,见到何安阳手里那高三一班的班牌,便指向他大声道:“一班那个拿班牌的同学,过来站在最前面”


    何安阳难得面色有些凝滞,他没想到帮忙拎个班牌还要站最前排啊,但此时旁边的乔序推挲着他,他只好无奈地向队伍前头走去。


    那位老师见到他,便让他站定举起班牌,以他为参照让其他班级站好位置。


    在有序的指挥下,过了没多久学生队列都排整齐了,站着静等领导上台讲话。


    何安阳站在他们班队伍前头,生无可恋地把班牌撑在地上站着,低着头试图挡住开始变烈的太阳。


    他身后都是他们班的女生,站在何安阳后头的刚好和他认识,便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阳哥,怎么是你拿班牌啊?”


    何安阳闻言转头解释:“正好帮忙拿下来,就顺便撑着了。”


    说完,他又笑了笑:“我比较高,站前头没准还能给你们挡住点太阳。”


    “这样吗。”那女生被逗得笑了起来,在何安阳转回头后,拿手锤了锤身后自己好朋友的手,用口型夸张地啊了一声,无声诉说自己的感受。


    她好朋友见状露出一个赞同的表情,视线不自觉也看了一下何安阳的背影。


    而前头帅气的何安阳同学并没有再注意到周围的情况。


    虽然说着可以为身后的人遮挡阳光,不过着太阳实在是太强了,他只能不断寻求方法,妄图想要挡住直射在他脸上的阳光。


    太阳越爬越高,台上也不知轮到了第几个领导发言,何安阳手肘撑着班牌,低着头无聊得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了。


    但就在他困意弥漫,藏在阴影下的眼睛已经要闭上时,台上的领导不知道说了什么,突然响起了比之前高了两倍不止的掌声,硬生生地把他震清醒了。


    何安阳抬起头看向主席台,就看到了披着阳光站在台上的林松榆。


    少年身形高挑清瘦,合适的校服穿在身上,阳光仿佛化作了舞台灯,打在身上更显出了他的清隽好看。


    何安阳的位置刚好面对主席台,这一看林松榆刚好对上了他的目光。


    何安阳的眸子还有些迷糊的困意,两人视线相接,林松榆忽然眉眼一弯,嘴角扬起朝他笑了一下。


    何安阳瞬间愣神,林松榆却依旧转开目光,开始发言:“大家好,我是来自高三一班的林松榆,很高兴能作为学生代表在这里进行发言……”


    林松榆的声音和他本人的气质是一样的,温和而亲切,如同春日微风般让人感到安静和平和。


    在他还带着微微笑意的声音透过话筒扩散到整个操场时,何安阳才双眼睁大,反应过来。


    林松榆在对他笑,只对他一个人笑!这能对吗?他这是在干嘛?魅惑技能丢错方向了吧?


    何安阳心里一阵狂风暴雨,眼珠偷偷转动,又看了一眼林松榆,只能看到后者左手腕间的淡青色玉镯。


    “也不怪他是校园男神啊,这谁看了能不迷糊。”何安阳心想着,不自觉撑起脑袋,开始认真地听林松榆的发言。


    台下的学生也都在安静地倾听着,三分钟后,直到林松榆才结束发言,吐出致谢词。


    热烈的掌声立马响起,而何安阳用两肘压着班牌,也支棱起自己的双手鼓得格外大声。


    开完大会后,回到教室时,第一节课刚好上课,也刚好是他们现任班主任的课,于是干脆不上了,用来开班会。


    现任班主任教语文,是个女老师,三十多岁、叫季海萍,也是林松榆之前所在班级的班主任,性格平常是亲切柔和的,但是听之前她带的班的同学说季老师生气的时候很吓人。


    介于何安阳暂时和季老师还不是很熟,所以觉得这些话还有待考察。


    不过看着眼前老师拿着粉笔自我介绍,被下面同学开玩笑时也只是温柔回应的样子,不像是他们所说的那样子。


    而且林松榆都那么温和,他的班主任能差到哪去。


    何安阳想着,又不自觉看向一旁隔着一条过道的位置,林松榆的座位依旧没人,肯能有其他事情耽误了。


    季老师已经介绍完了自己,开始照着座位表让同学们轮着自我介绍,互相认识。


    何安阳的前桌还是没见到身影,显而易见应该是请假了。


    从第一组轮起,估计最后才轮到何安阳这里,所以他并不紧张,只好整以暇地看着其他人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