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效果倒是挺不错的。


    洗出来的头发根根分明，就是有点臭。


    张庆峰甩了甩短发，一脸期待地看着沈南初，


    “是不是很不错？”


    沈南初沉默了。


    要说它没效果吗？这效果也还行。


    要说它好吧？洗头发的时候，味道也确实是难闻。


    “这不行吗？”


    刘怀义有些紧张起来。


    张庆峰在研发的时候，刘怀义帮着提点了不少。


    沈南初没有直接回答，反倒是扔出了一个问题。


    “如果让你们给这洗发水打分，满分一百分，你们打几分？”


    张庆峰犹豫了一下，“99分，除了味道有点瑕疵外。”


    “99分？那和零分没有区别。”


    沈南初冷笑出声。


    “瑕疵？那也只自我安慰。”


    “即便你研发出来的这个茶麸洗发水有多好，架不住在气味这一块，就劝退了不少人。”


    张庆峰跟刘怀义沉默了。


    “应该也会有人买的吧？反正除了味道，跟那洗发水也差不多一样了。”


    张庆峰垂死挣扎。


    “两三个人买，还不如不做。”


    沈南初直接一盆冷水浇在张庆峰头上。


    “我要的不是最好，而是无人能及。”


    “要么完美，要么毁灭——没有‘差不多’。”


    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到极致。


    这是沈南初做事情的信条。


    技术核心是关键。


    如果做不到，沈南初不介意换人。


    世界本就是丛林，弱者就该被淘汰——她何必干涉？


    如果连自己都救不了，凭什么指望别人伸手？


    猪队友，她沈南初不需要。


    张庆峰在沈南初的凌厉攻击下，惭愧地低下了头。


    四十好几的汉子，被二十出头的女娃娃教训，还是有理有据的那种，谁还好意思啊？


    刘学义没有说话。


    之前张庆峰研究的时候，他也就是顺嘴提醒了一两句。


    张庆峰这个学生，他是知道的，人还不错，不过，也就是还不错而已，脑子有时候太死了。


    这沈南初，倒是做事情跟自己有些不谋而合。


    精益求精，方能有更大的突破。


    而且，刘怀义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查，把裴家的事情了解了七七八八。


    裴家人的人品，是可信的。


    再加上，沈南初确实有些对他胃口，


    原本，有些犹豫不愿意加入王家村建设的刘怀义，改变了想法。


    他，要加入。


    “你说得对。”


    “这个气味的问题，今天我会想办法解决了，明天给你答复。”


    刘怀义把研发茶麸洗发水揽了过来。


    沈南初喜闻乐见。


    “那就麻烦刘爷爷了。”


    这才是面对问题该有的态度。


    “对了，女孩子都爱美，如果这洗发水没了臭味，再加上点香气会更好。”


    沈南初的话，差点没让张庆峰背过气去。


    这去除臭味都已经很难了。


    还要加上香气？


    没想到，刘怀义点头答应了。


    “我试一试。”


    沈南初就喜欢这样精益求精的老头，她不介意提点两句。


    “你可以试一试用吸附、过滤的方法。”


    “对了，这茶麸是植物精华，加了花香不太好闻，可以弄一些比较清淡的味道。”


    “还有，最好弄得黏稠一点，这样倒出来的时候，不会弄得到处都是。”


    ……


    等沈南初离开后，张庆峰终于松了口气。


    “沈同志看着年纪不大，这气扬倒是跟一些科研泰斗不相上下。”


    她这小脸一沉，张庆峰就直打哆嗦，连话都说不利索。


    “有本事的人气扬都强。”刘怀义没好气地瞪了张庆峰一眼，“让你自己没本事。”


    张庆峰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露出个傻乎乎的笑容。


    “没事，老师你有本事就行。”


    刘怀义差点没忍住，想伸脚给这不孝徒弟一大脚丫子。


    这是明目张胆地啃老是吧？


    刘怀义最终还是没把脚伸出去。


    他一生未娶，也没个孩子。


    张庆峰一直陪在他身边，跟孩子没什么两样。


    刘怀义看了眼张庆峰。


    他这辈子什么也没有，临了了总得给这跟了他半辈子的傻孩子留下点什么吧？


    希望，这王家村他没选错。


    ……


    晚上，裴家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饭。


    “妈，我跟你讲，今天裴云汐一直瞅着那刚来的郑同志。”


    “连眼珠子都舍不得眨一下。”


    裴云舟这才说完，就收到了裴云汐的眼刀子。


    “裴云舟，我看整个王家村就你最八婆。”


    “那我说的不是真的吗？”裴云舟脸上带着促狭。


    裴云汐有些急了，“妈，你管管他。”


    “老四，住嘴。”裴母语气严厉，一转过头对上裴云汐，瞬间变得温柔起来，“老三，你跟我说说看，这姜同志如何？”


    “妈！”


    裴云汐无语极了。


    “嫂子，你管管妈跟老四吧！”


    啊~


    战火烧到了她这里？


    沈南初继续干饭，象征性地问了一句，


    “跟我说说看，这下放的一家子如何？”


    裴云舟立马把自己打听来的消息一股脑儿说出来。


    “这郑家就一家四口人，郑家两位大人听说是搞科研的，有个儿子叫郑同伟的，看着跟二哥一样大，女儿叫郑倩倩，跟我一样大。”


    “对了，那郑同伟长得白白净净的，村子里不少姑娘跟女知青偷偷瞅他呢！”


    裴云舟又补上一句，


    “裴云汐就是其中一个。”


    “裴云舟，我看你是皮痒了，是吧？”


    裴云汐撩起袖子，就想跟裴云舟干一架。


    裴云舟急忙躲到了裴母身后，


    “裴云汐，你敢说你没盯着人郑同伟一直瞅？”


    “你知道个屁，我就是瞅着那郑同伟跟咱大哥有点像，才多看了两眼。”


    裴云汐话音一落，急忙看向沈南初。


    裴家老大去世了，大嫂变成二嫂。


    这一段关系怎么说，总归是有些混乱的。


    裴云汐自从沈南初为裴家做了不少事情后，就打心底接受了她。


    现在，一不小心提起了裴家老大，裴云汐有些担心沈南初不高兴。


    等看到沈南初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她才松了口气。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赶紧坐下来好好吃饭。”


    裴母给了龙凤胎各一个警告的眼神。


    “妈，没关系的。”


    沈南初对那啥前夫哥一点印象都没有。


    反正也不是她嫁的。


    裴母看到沈南初真没放在心上，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手心手背都是肉。


    哎~~~


    算了，活着的人更重要。


    对于这个新来的郑家，沈南初没有多想。


    毕竟，下放下乡什么的都很正常。


    没必要大惊小怪的。


    只是，这郑同伟能让裴云汐能多看两眼，沈南初就有些感兴趣了。


    “你确定这郑同伟跟你大哥长得很像？”


    “是啊！尤其是侧脸，看着特别像。”


    裴云汐看了很久，如果不是看了正脸，她都要怀疑那是他大哥重生了。


    裴云舟忍不住笑了出来，“笨蛋，嫂子是问你是不是对这郑同伟有好感？”


    “啊呸！怎么可能？”


    裴云汐一脸的嫌弃，


    “要不是看他跟大哥有点像，我才懒得看他，我喜欢二哥那样板正的。”


    沈南初筷子顿了一下。


    裴政年那样的？


    一个高大挺拔的型男，在沈南初脑海里浮现。


    下一秒，一盒压缩饼干从天而降……


    沈南初一个哆嗦，忍不住一脸嫌弃。


    ……


    大寮军区的食堂。


    裴政年正跟战友们坐在一起吃饭。


    副连长刘兵拿了一个玻璃瓶走过来。


    “大家尝一尝，这是我媳妇儿自己做的辣臊子，正好下饭。”


    刘兵特意拿到了裴政年面前，


    “裴连长，你尝尝看我媳妇儿的手艺。”


    “听说你也结婚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大家伙能尝到嫂子的手艺啊？”


    裴政年也不客气，挖了一大勺，拌着饭吃了一大口，正好没菜了。


    “不错，刘副连长，你媳妇儿手艺非常棒。”


    “下次继续。”


    刘兵有点肉疼。


    这辣椒臊子里面可是加了肉的，他自己都舍不得吃。


    今天为了炫耀，特意拿出来的。


    “呵~呵呵~~~”


    刘兵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


    “可以，没问题。”


    “那你什么时候带点嫂子做的东西过来，让大家伙尝一尝？”


    裴政年把最后一口饭吃掉，站起来，


    “我媳妇儿不会做饭，都是我做给她吃。”


    什么？


    刘兵跟一些看热闹的士兵们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这年头，哪户人家不是婆娘做饭的？


    这裴政年的媳妇也太懒了吧！


    正当刘兵想再多问两句，裴政年吃饱，端着自己的饭盒走了。


    刘兵看向熊磊跟赵强，“你们连长媳妇儿真不会做饭？”


    “真的。”熊磊跟赵强点点头。


    熊磊在裴家吃过一次饭，他最有发言权，“上次我在连长家吃饭，还是村长媳妇儿过来帮忙做饭的。”


    不过，有这么漂亮、能干、彪悍的媳妇儿，换成是熊磊跟赵强，他们也愿意给人做饭。


    啊~~~这么懒的吗？


    刘兵眼里闪过不屑。


    娶媳妇还是得娶像他媳妇那样的，又能洗衣做饭，又能赚钱带娃。


    还没等刘兵嘲讽两句，裴政年又走了回来。


    “刘兵，你让你媳妇儿多做几瓶那个辣椒臊子，里面多搁点肉。”


    “我给你钱，跟你换。”


    “我等休假了带两瓶回去给我媳妇儿。”


    刘兵，“……”


    熊磊，“……”


    赵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