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作品:《开门,我是我哥!

    《药剂》这部漫画,是钟炎在B国开始画的。刚开始起笔时,他也没有想过会在日后会在国内这么火。


    目前为止,他现在的生活来源,都是靠着这部漫画。


    他不是没有钱,而是因为小爹和哥哥给的钱,在另外一张卡上。


    那张卡还有他的护照,甚至是身份证,都在傅义洲那儿。


    傅义洲既然没打算给他,他也就不要。


    他知道傅义洲看不上那些钱,他就是想把自己绑在他身边,哪里也去不了。


    不过,既然已经回国了,他也不想去其他地方了。


    钟炎回国的第一件事就是买下这间公寓。


    他不想回家,也不想去傅义洲给他安排的地方。


    当初钟炎要用花钱买这个公寓时,傅义洲露出了一丝惊讶的神情,这种在他那张寡淡脸上这样的表情是很难见到的。


    钟炎立刻变得骄傲起来,他当时拿着从傅义洲那儿申请到的身份证去签房产时,更觉得激动。他钟炎至少和圈里那些靠家里的二代们,是有些差别的。


    沈承望在周日的时候来的。


    钟炎前一天晚上熬夜画画到了凌晨五点,在睡意朦胧中能听见外面有声音的响动,他翻了翻身子,用被褥遮盖住了自己耳朵。


    等钟炎睡够了,从房间里走出去后,发现电脑已经装好,沈承望在自己的厨房里正忙活着切菜。


    他的卫衣外面套这傅义洲买来的围裙,围裙上写了两个字「厨神」。


    钟炎并不算完全清醒,他打了一个哈欠,问:“你做什么呢?”


    沈承望正专心的切菜,听见声音,才停了刀,惊喜道:“炎哥,你醒了?”


    “嗯。”钟炎懒散的应了一声,又望着沈承望一脸的疑惑:“你做菜呢?”


    “是啊!炎哥,我今天帮你茶几上的外卖全收拾了!你的生活太不健康了!我今天就给你露一手,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沈承望的言语热情,但是举着菜刀笑嘻嘻的模样有些狰狞,看得钟炎一个哆嗦,他打了哈欠转身就去洗漱了。


    钟炎洗完脸,沈承望的锅已经热了起来,他能闻见的饭菜的香味。


    他站在客厅里,看了一眼已经装好的电脑,又看了看周围明显有收拾过的痕迹。沈承望这小子,给了他一种与生俱来的亲切感,也比他想象的要贴心。


    -


    一顿饭之后,沈承望又要去洗碗,见他殷勤的模样,钟炎忍不住问了一句:“你说做我的助理是漫画助理,不是生活助理吧?”


    “肯定是漫画助理啊!炎哥!”沈承望端着碗筷急了,“我就舍不得哥你这双创造生命的手,遭受生活的刁难。洗碗做饭这种小事情我来就好了,我在国外读书的时候,经常做这些的!哥,你好好画画,其余一切小事,我来就好了!”


    钟炎汗颜,看着他端着好几个碗,又哼着小曲去厨房了。


    客厅又空旷下来,钟炎摸了烟准备开始抽。


    “啪嗒-啪嗒-”按了两下打火机,火苗都被身后的风熄灭了。钟炎没有开窗的习惯,不用想,一定是沈承望开的。


    他坐在沙发上,回过身子,看了一眼窗外,三月初春,已到了傍晚时分,天空阴沉,凉风正嚣张时,几颗刚发新叶的树在风里摇曳着。


    钟炎起身,刚到窗边,正准备关窗。不仅仅是为了抽烟,他单穿了件薄衫,风灌进衣服时有些不留情面。


    “炎哥,别关!”


    一声惊呼从背后响起。


    沈承望不知为何又从厨房出来,大声着。


    钟炎回头瞪他:“冬天还没过去,这大白天,你想冻死我啊!”


    “可是……这里面傅哥留下的信息素味道还没散去一半……我闻着不舒服。”沈承望顿时委屈了起来。


    钟炎想起来,每次傅义洲来的时候,也会开窗。


    沈承望又问:“炎哥,你们bata一点影响都没有吗?”


    “按理说,傅哥这个信息素味道这么浓烈,肯定会对你们bata有压迫的,你们长期待在这种环境其实是非常不好的。”


    “傅哥来之前……没有打抑制剂吗?”


    没有。


    没有。


    都没有。


    钟炎不想听他碎碎念,摆摆手,赶他走,“我不关了,快滚去继续洗碗。”


    钟炎被沈承望的话惹得不耐。内心里的烦躁没了边,不管不顾就在窗边点了烟。


    “哦。”


    沈承望嘴上应了,身子却没动。他的目光直直的看着垂身立在窗户的钟炎。


    风吹起他额头的碎发,露出光洁白皙的额头。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粉色的红唇,此刻正叼着烟,吞云吐雾。一小片的白色皑皑的世界里,被神明雕刻的脸,若隐若现。


    沈承望不得不承认,钟家出美人这句话,果然名不虚传。


    钟炎的小爹和钟淼是omega那么好看就算了。


    就连钟炎这个bata也这般漂亮。


    甚至,钟炎比他们都好看。


    他觉得钟炎的美,是带着破碎感的的野性美。区别于omega的妩媚多娇,惹人怜爱不同。


    钟炎这种,是更能激起征服欲的野玫瑰。


    此刻美人偏头,好看的眉头皱起,凶道;“发什么呆!干活去!”


    还是一朵长了很多刺的玫瑰。


    沈承望洗碗时,笑眯眯的想。


    -


    钟炎失眠了。


    他一个人坐在电脑前,画了几笔,思路又跑向了别的地方。


    周一上午九点,沈承望开门的时候,就看着钟炎充斥着红血丝的眸子,眼下的乌青一片,那头乱糟糟的红头发和他昨天离开时一模一样。


    “哇!炎哥,昨晚你去偷人了,这么憔悴。”沈承望夸张的形容。


    钟炎瞪了他一眼,“你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这里没人喜欢听你讲话。”


    沈承望立刻手动噤声,一双手在自己的嘴巴上划拉一下,做了拉链的动作。


    钟炎困倦的打了一个哈欠,整个人缩在了沙发上,他也没有闭眼。


    尽管身体疲惫,但是莫名一丝一毫想睡的念头也没有。


    沈承望见他疲态满脸,忍不住上前蹲在了钟炎面前,伸出手摸上了钟炎的额头:“炎哥,你是不是生病了?这么虚弱,要不要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不需要。”钟炎此刻没多少力气,抬手想要拍开他,结果预判错误,只对着空气胡乱的比划的一下。


    像软绵绵的猫咪抓了一下空气。


    看他这般沈承望更担心了,“炎哥,你头好烫,我还是送你去医院吧!”


    沈承望起身,想把人从沙发上抓起来。


    钟炎很轻。


    比沈承望想像中的重量还要再轻一点,他其实也不敢使多少力气。他第一次和钟炎有这样亲密的接触,是他从未敢想的。内心里正有一颗羽毛,不停地撩拨着他的内心,他既紧张、害怕、局促。


    钟炎挣扎几下,却因为力量悬殊,在沈承望看来他的动作就是在挠痒痒。


    两个人都没注意到门口轻微的动静。


    于是,两个人踉跄着起身时,周遭静了一下,接着不约而同的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傅义洲。


    刚开门的傅义洲明显是怵了了一下。


    不过舍不得他难过,抽了早一点的时间过来了,想着安抚一下这头小怪兽。结果……一双深蓝色眼珠在眼眶中轻颤一秒,而后很快调整好神态,像是没有看见他们一样,自顾自的准备换鞋。


    他拉门口的鞋柜,想拿出自己常穿的一双蓝色棉质拖鞋。


    他看了一眼放鞋的位置,是空的。


    又偏头,看到了沈承望脚上的蓝色拖鞋。


    傅义洲兀自笑了,悠然望向了沈承望怀中的人。


    四目相接。


    钟炎红着脸,绯色难当。他这幅神色很难不会让人多想。


    “放开我。”钟炎小声说着。


    沈承望此时也尴尬的不知如何,卸了力气,顺着钟炎也就将人松开了,但一边也担心钟炎的身子,又虚虚伸着手,巴巴的看着钟炎,身怕他会因为站不稳倒下去。


    傅义洲的眼神在他们刚刚相接的皮肤上淡淡的看了一眼,抬脚大步流星的就往钟炎的房间里走。


    “不是说以后都不要联系了吗?”


    看似掷地有声的话语,钟炎问出来时,却莫名带了些委屈。他可能真的生病了,鼻音那样重,都让他少了半分气焰。


    “来拿东西。”几步路的距离,傅义洲已经拧开卧室的门。


    钟炎像一下恢复了元气,就追着傅义洲身影就过去,“你还有什么东西?你的东西我都扔了!”


    和那个不会用的餐桌一起。


    他的一件衬衫,两条内裤,一条西裤,还有一大堆没有拆封润滑.剂。


    总之,他想这次一定要狠了心,和他断干净。


    “那你记得照价赔偿。”傅义洲言语听不出情绪,也不理睬跟上来钟炎,轻车熟路的走进房间,“顺便,我看下还有没有东西遗漏。”


    钟炎的这间公寓的卧室很小。


    小到只能放下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桌子,傅义洲踏进去,仅一步就可以站在了衣柜前。


    他修长的手指剥开滑动的柜门。


    “傅义洲,你他妈别翻我的东西。”钟炎气势汹汹着,一双冰凉的手抓住了傅义洲的胳膊。


    傅义洲停止了动作,稍稍偏过头去看他。他的眼神平淡,钟炎却从来里面看出了一种莫名的狠厉和威胁。他其实很害怕傅义洲会露出这种神色,像要随时都会把他拨开吞尽的鳄鱼,撕扯时会先从衣服开始,而后便是血肉和骨头。


    他手上的力量松了松。


    傅义洲却没理他,挣开他的手,错身越过他,“砰——”的一声,用力关上了房间的门,顺手又落了锁,把复杂慌张的想要上前一看究竟的沈承望拦在了房间外。


    沈承望的敲门声随之响起,“炎哥、傅哥,没事吧?有什么问题你们好好说啊!”


    钟炎上一秒还听着沈承望的声音,下一秒脖子上已经被一只手掐住。心里来不及惊讶,接着整个人已经被傅义洲仍在了床上。


    瘦弱的身躯被物品一般随意丢弃着。


    “你做什么!!”


    钟炎大喊着想要起身。


    傅义洲的却已经跪坐在了床上,压在了他的乱动的双腿,一只手又抓起他捶打着的双手,另一只手开始解皮带,他的声音冷得可怕:”断干净?和我断了,然后你和外面那个alpha好?钟炎,别痴心妄想,除了我,没有哪个alpha能看上你,你就是个普普通通的bata。而且,这段关系,你想和我断干净不是你说了算,是我说了算。”


    傅义洲一边用那条黑色的皮带去捆钟炎的手,皮带扣紧的声音“刺啦刺啦”着,和钟炎的心一样一层层被揪住,“回国之后,你是不是觉得有人能护住你了?你想错了,无论是在哪里,谁都护不住你。外面那个,你哥也好,谁都护不住你。你他妈到死都要被我压着。”


    傅义洲愈发低沉声音让钟炎整颗心都像被塞了橘子,酸酸涨涨的,他呜咽着,看着傅义洲那张面目可憎的脸,“傅义洲,你他妈就是混蛋!傻x!□□犯!猪油蒙了心的臭资本家!你就是个伪君子,表面道貌岸然,实则他妈就是个王八蛋!”


    傅义洲已然听惯了他骂人的口吻,利落的进行着自己手上的动作,把他的手固定在了床头。他指腹不经意的触摸了下方才沈承望碰过的地方,用力捏了捏,又往下滑,半只手掌控住了钟炎那张漂亮柔软的脸蛋:“我很早就告诉过你,不要随便骂人,尤其是在床上的时候。”


    “你越骂。它就越兴奋。”傅义洲冷笑一声,欺身压了下去,让钟炎那张脸正向和自己面对着。


    他用透着冷色的嗓音说着极尽暧昧的话语,“所以,炎炎你一定是故意的,那哥哥我,就好好的满足你。”


    傅义洲的说完,就吻上了钟炎的唇。


    陌生又熟悉的味道贯入口腔,凶猛的气势仿让钟炎整个人都在颤抖。


    几乎是没有给钟炎准备的机会,他是一瞬间就感受阵剧痛!


    他猛然睁大眼睛,泪水不争气的就从眼尾落下去。他已经看不清傅义洲了,唯有一头猛兽,不明所以的在愤怒着。傅义洲只顾着埋头用力,全然没有一丝情感。发了狠的想要把他折磨死才算罢休。


    钟炎的手用力抓着他的臂膀,指甲已经快陷入他的肉里。


    他有多久没有见到傅义洲这么生气了。


    像这种不由分说的就上床,这种没有前戏的就干的事情好像是很久以前了。


    久到,他都已经有些想不起来了。


    或许,是他们纠缠的太久了,他们好过,也吵过。但是,总归是要断的。


    他从始至终都是这么想。


    就算是此刻,他也是这么想的。


    动物的本能让他的脑子逐渐开始缺氧,他的呼吸变得难以控制,他不得不跟着傅义洲的动作去呼吸。有很多时候,他都觉得自己像云,软绵绵的,透过它,有时候会下雨,有时会打雷,有时被风一刮就散了。


    说到底,他自己太没用了。


    外面隐隐约约还有沈承望的敲门声。


    他锲而不舍,“炎哥,炎哥你没事吧......”


    或许,是大脑被神经刺激后的短暂性缺失信息焦点让钟炎的脑子变好了。


    他终于想起来了——在自己十岁生日上,他第一次见到沈承望。


    那时候,他带着寿星帽,双手叉腰,双脚踩在红木椅子上,对着三四个比自己年纪小的孩子,大声命令着:“从今以后,你们就跟着我混了,我就是你们的大王!以后不许叫我的名字,只可以叫我喷火大王!听到了没有!”


    “是,大王。”


    几个孩子的稚嫩的齐声应着。


    那里面就有沈承望。


    钟炎满意的大笑着,一个十岁的孩子,最纯粹的笑。


    他那时候,还是幸福的。


    ——过生日有盛大的仪式,A市的有名有姓的人物都会来家里给他庆祝。


    ——他收到的生日礼物整个房间都放不下。


    ——大他四岁的哥哥宠他、爱他、什么都让着他。


    ——爸爸和小爹也对他总是溺爱的。


    所以,后来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