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争先恐后

作品:《【GB】穿书后迎娶黑心美男

    全员:“...没,没有。”


    “就这么定,我去瞧瞧他。”梅识乾摆摆手打算去处理喻晚浓,沧衡立刻拦在她面前:“教主,成婚前不能相见,会坏规矩的。”


    “.....”梅识乾心道还有这回事:“没事,小事可以变通。”


    “这样不吉利。”沧衡一脸正经地劝她:“这是会昭告天下的大婚,老祖宗规矩不能变。”


    “都修魔了就别这么正经了,”梅识乾求她收了神通,左右护法悄无声息跑在她身后站着,左护法扯扯她衣角:“教主,我叫人把他放到客房了,就是那位...”


    梅识乾眨眨眼睛,喻夫人的称呼在她脑内一闪而过,她父亲成亲后也被称呼为族长,她毫无头绪,随口说道:“喊他喻公子吧。”


    魔域的夜风带着轻微的血腥气,夜晚的天色泛红,清风卷过重檐叠嶂的宫殿,撞在紧闭的雕花窗棂上,喻晚浓坐在床上发呆,巨大的油烛燃烧着青色的火焰。


    两位侍女候在门口,此处是离梅识乾房间最近的客室,她敲门后未等到回复,便直接推开木门,房内装饰与上次检查别无差别,喻晚浓东西很少,两三口木箱外只有一把佩剑,喻晚浓坐在床沿似乎在发呆,见到梅识乾后连忙起身向她行礼,被她摁着肩坐回床上。


    “此处住着可还顺心?”梅识乾的声音不高,她勾了把圆凳坐在他对面,看着捏着手指的喻晚浓,表情平淡。


    喻晚浓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瞬,似是想到梅识乾给他的密音,含糊回答:“一切都好。”梅识乾也不在意,姿态随意地斜倚在凳子上,手肘闲闲地搭在膝头。


    “先前说的你也听见了,”她开口道,字字清晰,带着不容回避的份量,开门见山:“那么我有些问题要问你。”


    来了。


    喻晚浓的心猛地沉了下去,烛光映亮了他毫无血色的脸,投影在那双蜜色琥珀眼眸里跳动,他把所有的情绪都被强行压入心底,只余下冰冷的死物,金色映出梅识乾那张带着探究意味的面孔。


    “您想问什么?”喻晚浓扯出个微笑。


    梅识乾盯着他的眼睛,指尖在膝头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大婚拟了两个日子,你挑个喜欢的出来,顺便问你是否有友人家眷要召请。”


    不是...喻晚浓没反应过来,不问他仙家秘辛和弱点吗?


    “您...”喻晚浓把话咽下去,语气放低:“随您喜欢就行。”


    “不行,成婚又不是我一人的事。”梅识乾自顾自说道:“没有家眷友人也无妨,以后你可以在这里瞧瞧,那么可以把回夫家过门这项省去,聘礼我会照常给你...”喻晚浓忍无可忍,打断了她的话。


    “教主,”喻晚浓声音很低:“您不问我悟明宗的事吗?”


    “你很想对我说?”梅识乾似笑非笑,喻晚浓把问题丢回去:“如果您想问,我都会讲的。”


    “都会讲。”梅识乾重复斟酌,而后轻笑一声:“现阶段我不打算考虑这件事。”


    “我无法保证你说的是真话,或是讲话有所隐瞒,”梅识乾说道:“我不打算白费功夫。”


    “我没...”


    “喻晚浓,”梅识乾开口:“我早跟你讲过,我清楚你是什么样的人,不要在我面前摆这副死样。”


    喻晚浓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他抬起眼睫,对上梅识乾那双如星月般流光溢彩的眼眸,她仍然在笑着,面上却没有笑意,内里是令人恐惧的威压,或许她实际遇见后表现太过随和,令喻晚浓忽视了她也是踏着鲜血上位的魔尊。


    他呼出一口气,刻意避开梅识乾那双仿佛能洞穿人心的锐利眼神,目光落在自己脚下冰冷的玉石地面上,语气十分笃定:“悟明宗有您的探子,还不止一个。”


    梅识乾看似随意,实则每一个字都清晰入耳,每一个细微的停顿和气息的变化都未曾逃过她的感知,她看着喻晚浓低垂的眼睫,看着他极力控制却依旧无法完全掩饰的、因痛苦而微微颤抖的指尖。


    在她还未上身之前,原主梅识乾早就得到许多消息,甚至还提到了一直被隐藏的喻晚浓,她们记忆共享,甚至有些信息,她派出的探子早已掌握得比被仙门排挤的喻晚浓的事情多,梅识乾没必要去问一个了解不一定通透,还与她离心警惕的人,这并不出乎她的意料。


    梅识乾没有否认,非要说她比较想知道的事情,还是他为何会在一夫一妻制的地方实行一夫三妻制,还把每一任都写进了家族族谱:“没错。”


    喻晚浓死死咬着唇角,语气颤抖:“那您还需要我做些什么...我对您,对魔修而言,没有那么大用处吧?”


    他的生死决定契约的时效,虽说他当时被关了起来,但是他清楚梅识乾有能力再发动战争,把他杀了开战完全可行,他不知被她态度刺伤,还是触及内心某处:“您什么都清楚...”他却看见梅识乾瞪大眼睛盯着他,令他毛骨悚然,不由得停止话语。


    “再来一次。”梅识乾突然说道。


    “什,什么?”喻晚浓皱着眉问道。


    “啧,就你刚刚那个瞪人的眼神...”梅识乾抵着下巴说道,喜怒无常地笑了起来,似是被他取悦,一改刚刚施加的威压:“再来一次。”


    喻晚浓:“......”这什么奇怪的要求。


    他被这样打断一下,已经没有先前的感觉,迅速冷静后心底发毛,又不敢真做,只能不知怎办地眨眨眼睛,梅识乾有些遗憾,他刚刚的表情十分可人。


    算了,看到就是赚到,喻晚浓对刚刚有些话生出反应,现在已经调整完心态,看上去又是那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似是打定心思能藏多久算多久。


    哪天处决罪人时候挑点血腥的场面,把他一起带上,去吓唬一下吧,梅识乾突然感觉此事有些不错,要是他被吓到精神崩溃也可以当个漂亮狸奴养着,心思坚韧也能起到威慑作用,她本想起起身离开,等他跳出喜欢时日再说,可就在她准备起身时,突然感受到了一丝灵气波动。


    她修炼的心法对天地灵气的流转有着近乎本能的敏锐感应,就在刚才那一瞬,喻晚浓体内属于仙道的灵气,运行轨迹骤然发生了一次极其细微、却又无比诡异的扭曲。


    那感觉就像一条本该平稳流淌的溪流,突然被无形的巨石狠狠砸中,水流在瞬间被强行改变方向,甚至发生了倒卷,更诡异的是,在那股灵气扭曲的源头,她清晰地捕捉到了一丝微弱的古老术式,那术法极其精纯,带着一种近乎本源的、与她自身心法隐隐呼应的气息,虽然一闪而逝,快得如同错觉,但梅识乾对自己的感知力有着绝对的自信。


    这绝不可能是一个仙门弟子该有的灵气运转。


    梅识乾的身体瞬间绷直了,她盯着喻晚浓,目光一寸寸刮过他看似平静的面容,最终落在他心口的位置——那里,在素青薄衫下,似乎有极其微弱的气息。


    “不过......”梅识乾拖长了调子,缓缓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烛光下拉出长长的、极具压迫感的阴影,一步步向他走来,她的脚步声很轻,踩在厚厚的地毯上几近无声,却每一步都像踏在喻晚浓紧绷的心弦上。“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她停在喻晚浓面前一步之遥,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气息。


    梅识乾微微俯身,那双深邃的眼眸几乎要望进喻晚浓的瞳孔深处,带着不容抗拒的穿透力。“你身体里有一种古老术式,”她刻意停顿,目光带着探寻滋味,笑意不改,手指刺向他心口的位置,“这是什么?”


    话音落下的瞬间,梅识乾毫无预兆地出手了。


    不是攻击,却比任何攻击都更让喻晚浓魂飞魄散,她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猛地按在了喻晚浓的心口之上,隔着那层薄薄的素青衣衫,未等喻晚浓作出反应,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灵魂都被刺穿的灼热感席卷全身,喻晚浓猛地弓起身体,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呼,一切太过突然,他攥上梅识乾的手腕,试图将她推开。


    霸道的灵气横冲直撞,直接强行刺入了喻晚浓枯竭脆弱的脉络。


    梅识乾闭着眼,全神贯注。她的灵气如同最精密的探针,在喻晚浓体内那残破不堪的脉络中急速穿行。枯竭、断裂、淤塞...这是预料之中的景象。然而,当她的灵气循着那丝灵气扭曲的痕迹,终于触及到心脉附近。


    嗡——


    一股强大、混乱、带着毁灭性吞噬气息的古代术式,如同沉睡的凶兽被猛然惊醒,带着狂暴的敌意,竟是开始反噬,这根本不是身体伤痕,这更像是一种...人为种下的、极其恶毒的共生烙印。


    还未等梅识乾作出反应,喻晚浓猛地抬起那只还能勉强活动的手,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力气,死死抓住了梅识乾按在他心口的那只手腕,冰冷的指尖如同铁箍,梅识乾注意到他额头已然被冷汗浸透,肉眼可见地强忍着疼痛。


    “...停下...”他小声地哀求,眼神涣散,仿佛抓住的是唯一的救命稻草,“..求你...它在反噬..”


    ......


    梅识乾挑了个就近的日子成婚,大婚时日,整个却明宗总坛张灯结彩,梅识乾一身正红嫁衣,上用金丝绣着狰狞的罗刹阎王,和龙凤祥瑞,争取喻晚浓的意见,仙家没来任何人,也自然省略了拜高堂一步,敬天地后就是对拜,她笑意盈盈,红绸飘摇,金银首饰叮当作响。


    洞房内,梅识乾掀开盖头时,喻晚浓面色苍白,更加衬着眉眼漂亮,她取来了交杯酒,喻晚浓垂着眼帘不肯看她,却饮下了滚烫的酒液,梅识乾似乎并未听见近在咫尺那细小的叮当声,也忽略了喻晚浓怀中偷偷藏利刃的行径--


    “嗤啦——!”


    一声令人牙酸的、利刃撕裂血肉的闷响,在房间内突兀地响起,盖过了剑风的呼啸。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幽蓝的相交烛火光芒下,喻晚浓倾尽全力刺出的长剑,剑尖竟被一只稳当的手牢牢攥住,梅识乾死死箍住了那致命的锋刃,血液沿着冰冷闪亮的剑身,飞快地向下蜿蜒、汇聚,然后一滴、两滴……沉重地砸落在喻晚浓因全力前刺而微微前倾的手背上。


    那血液带着梅识乾的温度,烫得他浑身猛地一颤,他所有的动作,所有的杀意,所有的孤注一掷,都在这一瞬间被这滚烫的血珠彻底冻结,他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撞进梅识乾近在咫尺的眼眸里。那双眼睛里没有痛楚,没有愤怒,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幽潭,潭底映着他自己此刻无比决绝的脸。


    梅识乾甚至没有皱一下眉头。她攥着剑刃的手稳如磐石,任由鲜血顺着剑锋流淌,浸湿了她的袖口。她微微偏头,气息拂过,带着一丝血腥味的温热,声音轻得如同情人间的叹息,无比缠绵:


    “喻公子,”她刻意停顿了一下,随即换上一种近乎调笑的语调,语调上扬:“新婚燕尔,就这般迫不及待?”


    喻晚浓气息颤抖,他被喂了太久的药,这一下几乎用了他全部气力,此刻他卸下了一切伪装,撕去柔弱顺从的面容,满眼全是憎恨与愤怒,梅识乾扯着嘴角,几乎轻而易举将他攻击打落,捏着人下颚,逼迫他抬起头。


    “大喜日子,喻公子摆出这副表情是给谁看?”梅识乾心情奇佳。


    喻晚浓几乎是从唇齿间挤出话语,一字一顿:“......只是不敢再对教主无礼。”


    “我允许你无礼,”梅识乾看着他几乎满溢的憎恨与**,开口说道:“因为美人就得高高在上。”


    “...只有这样,当你跌落谷底时,那份绝望才会衬得你更加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