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霜降
作品:《小侯爷为何这般看我》 时越刚换上一盏新茶,两个长相颇似的男人便大步流星走了进来。
他惊喜道:“父亲!兄长!”
安定侯时文敬身着银制铠甲,满脸慈爱的看着小儿子,身后跟着一个面容温润的男子。
光看长相别人绝对猜不到,如此温润如玉的男子竟会是战场上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定北将军时渊,竟是这般儒雅长相。
想到上一世他们顶着罪名被问斩,而自己连看也不得看,时越眼眶就倏地一红。
时文敬察觉小儿子表情不对,便询问道:“为何如此表情?为父凯旋归来开心才是。”
“就是太开心了。”时越忍下那股酸涩,笑着说。
“一年多未见阿越,身型都这么高了。”时渊拍了拍他的肩膀,赞许道。
时越骄傲的扬扬脸笑着说:“那是,不看是谁的儿子。”
“好啊!”时文敬亦是骄傲的附和道:“不愧是我儿!”
原来寂静的安定侯府,因为家主的回归再次恢复了往日的生机与活力,府中所有的侍女侍卫都忙碌起来,为这两人接风洗尘。
“父亲,刚刚圣上召你们入宫有何事?”
时渊笑意盈盈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奇怪的问:“阿越你不是不喜欢朝堂之事吗?怎得今日倒主动问起来了。”
时越上辈子最是讨厌朝堂上的那些官员,皆是尔虞我诈、口蜜腹剑之人。
但是这辈子他不得不过多的关注这些人的行动轨迹,以便找到幕后凶人与下毒之人。
“我都十九岁啦,自是应当知晓一些朝堂要闻,否则出去谈论起来岂不是丢定国侯府的名。”时越插科打诨道。
“阿越是该了解一些朝堂之事了。”时文敬赞赏的点点头,在他肩膀上轻拍了两下:“阿渊,你给他讲一下。”
时渊点点头,似乎是思索了一下该如何开口:“圣上只是进行了慰问与行赏,但......太子殿下似有想收敛兵权之意。”
太子殿下?
是了,当时将安定侯府下诏狱的是景仪帝周敬之,也就是现下当朝东宫之主。
他为何要急着对付安定侯?
时越细细思索着,由于上辈子的确不怎么关注朝堂之事,如今对朝堂派别不甚清楚。
他看着父亲和兄长的放松的神情,不知该如何开口。
上一辈子落得及时问斩的下场,那这辈子呢?事情会有所改变还是稳步发生。
时越不敢妄断。
他刚刚重生,还没有弄清一切怎么回事。
时越决定先不告诉他们之后的事情,顺势看将来如何变化,自己先调查着不要影响他们,万一因为自己的重生而改变了一些轨迹呢?
这般想着,时越压下了些许烦乱,再次笑意盈盈的看向家人。
用膳过后,时越念及他们舟车劳顿,便没缠着他们说话,把他们送进各自内室休息去了。
时越唤来父亲和兄长身边的侍卫长。
“小公子。”
时越问:“我父亲和兄长身边近日可有奇怪的人出现吗?”
侍卫长沉思片刻摇摇头:“侯爷和大公子身边并未有异常。”
时越点点头:“以后你对他们二人身边的人员调动多看着点,如遇可疑人员立马来报。”
虽然侍卫长不知为何小公子会下这般命令,但还是牢牢记在心里,恭敬拱手道:“是!”
时越摆摆手让他下去。
侍卫长刚退几步,时越又补充道:“此事不必告诉我父亲和兄长。”
“小的遵命。”
时越看着窗外盛开的正烂漫的梨花树,白粉的娇花与微风中轻微颤抖着,细小的花瓣轻盈飘落,惹了满庭落的香。
——
“阿越!你怎么回事,这都几天了也不见你来找我玩。”
时越正拨弄着此次时文敬从西域带回来的阿勃参,一种只长在西域的花,花朵是淡淡的红色,是制作圣油和香料的绝佳材料。
他听见熟悉的声音看过去,一道黄色的伶俐身影在廊檐下正快步走来。
卓蔚是他关系最好的“闺中密友”,其父为太傅,上辈子不知道多少次逛窑子,斗鸡那些风流事,都是和他一起。
当安定侯府传来噩耗,唯有卓蔚帮他,坚定的相信安定侯不可能叛国。
时越一把抱住了他。
卓蔚被这莫名其妙的动作搞的一动不敢动,笑道:“什么意思啊时兄,几日不见想我想到这般田地?你该不会是个断袖吧。”
时越一把嫌弃的把他推开:“断袖也不喜欢你这样的好吧?”
“你可拉倒吧,京城妄嫁榜我可排名前五呢。”卓蔚骄傲的伸出五根手指头夸张的说:“全京城多少青年才俊,我都能排入前五。”
“就你?他们多半是冲着你家钱来的,不是为了你。”时越调笑道。
卓蔚的母亲是南方富商,据说富可敌国有钱的不行。
“第一是谁?我第几?”时越好奇的问。
卓蔚想了一会,琢磨着说:“没记错的话第一应是你兄长,你嘛,好像第二?”
时越了然的点点头,他兄长不仅年纪轻轻便战功卓越,更是长了一张温润如玉的气质脸,讨女子喜欢不足为奇。
而时越这个风流公子能上榜,纯属是因为那张脸太招人喜欢了,并且常年混迹市井,逗起女子队手段层出不穷,见了路边的卖豆腐的大娘都能来一句:
“大娘您这豆腐不行啊。”
卖豆腐大娘一脸不愿意:“你这小孩怎么说话的?我这豆腐纯手工制作,吃起来温滑细腻!”
“可我瞧着还没您皮肤嫩呢。”
青衫磊落的时越执扇而立,骨柄捏在手里轻轻转动,半开的扇面遮住狡黠的笑意,只露出一双眼尾微挑的桃花眼,透着股漫不经心的风流,那双眼盯着你,像是魂都能被吸走。
卖豆腐大娘颇为羞恼的红了脸,说话都带着点娇嗔:“这孩子......真是,说啥呢......怪让人难为情的。”
卓蔚想起以前他那个浪荡公子模样:“以前天天出来玩,这几日怎么?虚了。”
“去去去,我以后要杜绝此等现象发生,要守身如玉,每天默背男德。”
“为谁守?那位传说中的阿遥?”卓蔚好奇的问道:“你该不会是胡诌的吧,这么多年一次没见过。”
时越沉默了下来。
他都快分不清,那一年的清栾山的相处,是真的还是午夜梦回的一场庄周梦蝶。
卓蔚看着晴转阴的时越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于是连忙把手圈在他脖子上,带着他向外走:“别想了,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如今这个年代,不仅是人类生活在这片土地,一些精怪由于吸收日月精华而逐渐成为可化人形的妖。
不过成精的妖数量并不多,多是一些草药植物,无足轻重。
稍微厉害点的有狐妖,猫妖,狼妖,甚至是虎妖等。
不过这些大妖数量极为稀少,大多数妖在小的时候就已被人类发现抓了起来,不成气候。
许多人类房屋都安装了可以识别妖气的器物,能在第一时间抓住妄图为非作歹的妖。
人类数量过多,极大的挤压了他们作为妖的生存空间,有些妖聚集起来妄图为族类讨一个新的活法,但最终都被人类用手段镇压了下来。
不可控的妖多用符篆杀死,可以调教的则是用来充当守卫。
不过能当守卫已经是作为妖最好的一种生存方法,更有甚者会利用非常手段逮捕妖类,将它们送至各种斗兽场,让他们相互厮杀以供达官贵人享乐。
在斗兽场,妖失去了任何尊严,他们幻化成人类模样,明明与人类看起来别无一二,却被关在狭小腥臭的地下,日复一日的与同类相杀,打断了腿也只能自己舔舐伤口,无人医治。
每天看见的就是一群虚伪的物种坐在高高的雅座,端的一副儒雅风趣,言笑晏晏,实则内里都长着尖锐的獠牙把人咬烂了,嚼穿了,才能满足他们的血腥与嗜血。
时越厌恶这种活动,觉得太过血腥暴力,但斗兽在当下却又风靡一时,他只能尽可能的少去,不去那些暴力场所。
时越听说卓蔚要带自己去斗兽场,立马说:“你知道我不去这种地方的。”
“我知道我知道。”卓蔚拽着作势要下马车的时越:“但是听说最近有一个很帅的妖,而且武力值特高,我好奇嘛,没别的人能陪我了,只剩你了阿越,你就陪我去嘛。”
时越看着撒娇卖萌的卓蔚不为所动:“不去。”
“就一次就一次。”卓蔚继续扯着时越大袖子,满脸可怜,好似眼泪都快要滴落下来。
“......”
时越知道他在演,但是被这样的眼神看着,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在卓蔚泪珠都要掉下来的那一瞬间,时越承认自己输了。
“打住!擦掉眼泪,我去,行了吧。”
卓蔚立马收起眼泪:“我就知道阿越肯定会同意。”
时越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马车不紧不慢到了一个富丽堂皇的建筑前,朱门铜钉耀眼,回廊壁画斑斓不断,红烛在漫天华彩中摇曳。
时越刚踏进门,就隐隐约约听见内里传来的叫喊声,空气中还混杂着淡淡的香粉与恶臭的血腥味。
时越皱了皱眉头,但看在卓蔚很兴奋便没说什么。
仆从看着二人穿着非富即贵,于是热情的迎了上来:“欢迎贵客到此小店,有失远迎,贵客是第一次来吗?”
卓蔚好奇的张望着,心不在焉的点点头。
侍从了然的说:“客官您今日来的太凑巧了,霜降歇了两日,今日刚要上场。”
“真的吗!”卓蔚兴奋道。
霜降便是最近红极一时的那位妖,正是卓蔚拉着时越来这里的目的。
侍从领着卓蔚与时越到了雅间,从上向下,能把整个场馆看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