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深夜刺客
作品:《咸鱼穿越成炮灰》 林影讲的故事并不多,传播范围再广,也只有那一个,藏书阁外的残杏已在风中飘零,关于她被禁闭罚抄《女诫》的故事,已随着落花碾入宫墙缝隙。可那些被故事撩动的心弦,却如同檐角蛛网,在暗处无声疯长。
她拒绝给大家讲新的故事,宫女们很失望,可是这样的种子一旦中下,就会有人去铤而走险,红叶传诗也好,御前摔倒也罢,总有人愿意拿命去赌。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所讲的故事在现代稀松平常,可是时代变化,不是她能控制的,不会有人想以此来整一个小宫女,但不妨碍有心人以此诱骗小姑娘,或者那些年纪尚轻的女孩子模仿,在这宫里,出言无状,仅这一条,就足以让就很多人消失。
被罚这事并不光彩,还被关了禁闭,林影天天在藏书阁抄书,抄到很晚,她有个不好的习惯,一旦压力很大,晚上就会失眠,这几天她睡的晚,醒的早,精神状态一直不太好,可是这天晚上还是睡不着。
十卷《女诫》在案头堆成小山,泛黄的纸页间浮动着三十年陈墨的苦香。半开的窗户偶尔有风吹过,烛火猛地一跳,将她伏案的影子拉的很长,夜风卷着花香扑进来,带着某种金属般的腥甜。
越抄越心浮气躁,最后干脆扔了笔,倒了椅子上,夜色浸透藏书阁的雕花木窗。
远处传来三更梆子声,她揉着发麻的脖子站起身来,准备回房睡觉。安静的夜晚突然发出“砰”的一声——重物坠地的声音,她被吓的打了个寒颤,进入藏书阁这么久,这是她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小心翼翼的起身,看了看周围有没有什么顺手的东西手里,最后拿起了手边的砚台。
“你在找什么?”一道压低、带着明显喘息声,裹挟着浓重铁锈味的吐息突兀地喷在她后颈。林影像被烙铁烫到,浑身一僵,下意识要张口惊呼!
几乎同时,一只冰凉、带着黏腻湿意的手掌,死死地捂住了她的口鼻!窒息感和强烈的血腥味冲入鼻腔。慌乱中她猛地转身挣扎,手里的砚台一下子掉在了下去,全砸自己脚上了,她本能的后退,后背结结实实撞进一个坚实的胸膛,不小心踩了对方一脚,她干脆更用力听到一声闷哼后立马从对方怀里挣脱了了出来,但不小心踢到了什么还是让自己摔在了地上,手脚并用的退后几步,还不忘扯过椅子挡在自己身前,然后开始思考怎样保命。
“我不喊人,你也不杀我,我当做什么都没看到。”林影警惕的看着对方,虽然害怕但还是开始谈条件。
短暂的死寂中,只有两人粗重的喘息此起彼伏。对方靠墙坐着,阴影完美地藏匿了他的面孔和身形,只有那双在黑暗中微微反射幽光的眼睛,锐利如刀,落在林影身上。 一阵压抑的咳嗽后,那声音带着一丝刻骨的冰冷和玩味响起:“如果我不答应了?你想如何,同归于尽么?”对方的语气里好像在嘲笑林影的愚蠢。。
“我不想死,你肯定也不想死。可是,如果你真的要做什么,我不介意鱼死网破。我能感觉到你受了伤,你一招肯定杀不死我,要动手早动手了,何必被我踩那一脚。我喊了人,你也跑不了,我们没必要死一起。”
“这里这么偏僻,能有几个人?”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躲过追兵逃到这里的,但很显然,你坚持不下去了,杀了我,你也不过是在这里等死。”
对方看着她,好像在思考她说话的真实性,不知道是看出开她虚张声势还是真的很虚弱,往地上一摊,一副悉听尊便的样子。
紧绷的弦猛地松弛。林影深吸一口气,却并未立刻放下椅子。 她先小心的推开椅子,摸索着回到桌边,飞快地吹熄了那点微弱的光源。她走到侧耳贴在冰凉的门板上,屏息倾听。门外连风声都没有,一片死寂。 没有混乱的脚步声,没有盔甲碰撞的声响。确定无人跟来林影才重新点亮了烛台。走进那人,视线看到了他脖子以下,对方捂着胸口,那里还插着断箭,不断有血渗出,刚才贴身她就闻到了对方身上浓厚的血腥味。
她脱下自己的外衫,果不其然粘上了一些,她记得上次剪开纸板的剪刀就在书架下面,但她忘了具体位置,她像个仓鼠到处翻找,终于找到了那把剪刀。
她拿着剪刀走进,黑衣人喉结滚动了一下,那只未捂伤口的手悄悄扣住了靴筒上冰冷的短刃。
“能坐起来一点么?”她蹲下身来,把剪刀放置在一边,上手简单看了一下对方的伤口。
“我没学过医,不敢拔,你自己敢么?我记得是说要拔箭上药,另外我也没金疮药,你们,”她很想说你们当刺客的应该都会随身携带一点吧,但终究还是没把那两个字说出口,“你们应该会随身带一点吧?”
黑暗中传来一声极轻、带着痛楚意味的……像是冷哼?又像是气音。林影没理会,她的注意力完全在那片致命伤口上。 “箭头卡得很深……”她低声自语,更像是在梳理思路,“血流得慢,但再流下去……”
“扶着我。”那人说话间已经坐起来一点,自己的手已经握住了箭身,指节用力到发白。
“止血药在哪儿?我先准备好,待会儿你一拔我就撒药,节约时间。”
黑衣人沉默了片刻,才用虚弱的声音开口,“我怀里,我自己不好拿。”
林影毫不犹豫地伸手探向他衣襟内侧。动作不算温柔,前襟被扯得更开,露出一片沾满血污却依旧紧绷坚实的胸膛。她终于在内侧的一个暗袋里摸到了一指长、光滑冰冷的小瓷瓶。
“你懂不懂男女有别?”
林影根本不接他的话茬,而是深吸了一口气,“我准备好了,开始吧。”她说的云淡风轻,手却死死扣住那黑衣人的手臂。
“你怎么比我还紧张?”
“废话,我第一次见到伤成这个鬼样子还能喘气的,能不紧张么?而且……书上说这附近有血管,万一按不住……”她后半句几乎是含在嘴里,眼睛死死盯着他伤口周围,手本能地想找块布去压住旁边搏动的皮肤,却又不敢乱动。
黑衣人出手很快,林影只感觉眼前一阵残影,伴随着“噗嗤”一声轻响和对方压抑到极致的闷哼,还感觉自己脸上被溅了一些温热的液体,一股更浓烈的铁锈味瞬间弥漫开来。她很想叫,但对方显然看出来她的意图,那只没受伤的手立马捂住了她的嘴。
“说好了不叫的。”口鼻中的血腥味几乎让她作呕。
林影点了点头,示意他松手,她要开始上药,第一次给人上药,她手还有点抖。那人看不惯她药撒了一半,不容抗拒地带动着她的手,用力、精准地将一大把药粉狠狠按进了洞开的伤口深处!
“呃……”黑衣人浑身剧烈抽搐了一下,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死死压抑住冲破喉咙的惨嚎。
林影感觉自己的手腕都要被他捏碎了。血水和粉末混成黏糊的黑红一团,瞬间被药力激起的白沫所覆盖。她立刻抓起剪刀,“咔嚓”、“咔嚓”地剪开他胸前破碎染血的衣物。 布料撕开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她又毫不犹豫地剪下对方还算干净的中衣,毫不犹豫地撕开, 飞快地绞成几条布带,林影生手,注意力全在自己手上,那人的目光确落在了身上,从头顶一直看到脸上。从头到尾,她没看过他的眼睛一眼,也没一次想掀开对方的脸上的黑纱。
要包扎就不可避免的要从那人腋下穿过打结,林影扶着他,让她靠在了自己的肩上。
一番下来,俩人都出了一些汗,一个是疼的,一个是紧张又害怕的,那人还在按着胸口,
“你叫什么名字?”
“我不问你,你不问我,我没见过你,你也没见过我。”林影努力给衣服打了个死结。
“包庇罪,也是不轻的。”
“所以麻烦大哥你逃远一点,别被抓住,不要连累我。”林影没好气的说着,还把他刚才随手扔的东西重新放回人家手里,“自己的东西记得带走”她现在身上手上全是血,根本不敢碰那些东西,做完这一切,确定外面还是没声音,才起身到院子里把手上脸上的血洗干净,然后起身回到了桌旁,把桌子还原。看着地上的血和衣服上的血,她毫不犹豫的把墨泼了上去,然后开始洗自己的衣服,打扫地面,全程都不在去看那个人,而那个人全程都在看她。
终于结束,她长舒了一口气,一边擦自己额头上的汗,一边对那黑衣人说道:“今夜之事,我会烂死在肚子里,你自求多福吧。哦,对了,走的时候检查一下还有哪儿有血迹,处理一下。”说完,她就吹灭了烛台,走了出去,关了门,那个人看着她的视线也隔绝在了门内。
唯有窗下椅背上那件滴着水的湿衣,在清冷的月色下反射着幽幽的光。而她身后的黑暗里,那双深邃的眼睛,似乎从未从她身上移开过
至此:简介里面的三个人,林影已经全部遇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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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深夜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