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巨型游轮飞速从毛山青头顶划过，还有鱼在空中飞。从轮回实验出来后，毛山青被辛尤里带到了轮回区。


    毛山青：“怎么和我上次来的不一样?”


    辛尤里指指左手边，祂现在的模样和人类没什么两样，两只眼睛下方各有一个像痣的小眼睛，很小很小。


    毛山青顺着辛尤里的手势看去，一片白茫茫，不过她听到了和初次到轮回区时一样的叫骂声，心中了然。


    那个断头女现在怎么样了?还在等待吗？


    这里的“天”虽然湛蓝，但“地”却灰的很，像是用银制成的。周围的高楼的四个面是不同的扑克牌。


    辛尤里指完便让毛山青在原地等祂，祂要去处理证件。


    此时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杯青柠气泡水，毛山青还没反应过来，一个有着简略四肢线条人脑袋大的青柠便紧跟着出现在眼前。


    “可怜天下父母心！”


    接着几个铜锣凭空出现，在一阵声情并茂的演出下，毛山青最后拿起了那杯青柠气泡水。


    辛尤里正好也办完“游客”证件。


    然后…然后…然后辛尤里就花了七十一灵力买了这杯青柠气泡水。


    饮料见底时，杯中的小青柠与那颗大青柠母子连心般从杯子里跳了出去。然后…然后…然后母子团聚。


    ……


    “???”


    在毛山青懵逼的时候，她的手里出现了一份轮回区指南。


    轮回区并不是特指某一个区域，它由不同区域组成，除了区域以外，还有大大小小不同的街道。


    主要区域有魂区，顾名思义，就是放魂的地方。动物死后排队来到魂区，经过各种筛查，合格可以投胎，不合格就会魂灭，或者给算区打工。


    植物则是被送进植物店铺中，当然植物店铺不是卖植物的地方，而是修复这些植物让这些植物恢复原样，变成种子回到人间。


    此外还有住宅区，游乐区……


    算区是魂区的一份子，筛查遗漏在世界上的残魂。以及死后排队筛查出的不合格的魂，这些魂为败。


    败就是算区的解压玩具，免费劳动力，永远不能投胎。


    在轮回区工作的人员都是回灵员。回灵员分先天和后天。不过祂们一开始并不是回灵员，最初被称为嘒。


    先天嘒，轮回区自然产生的，后天嘒，则是一部分合格的魂不想投胎，再经过层层选拔，和先天嘒进入回灵员培训园，成为回灵员。不合格的嘒，下场是灰飞烟灭。


    而另一部分嘒合格却不成为回灵员也不想投胎的魂，为炔①。


    祂们被确保对轮回区不会产生任何损耗后，就可以被分配到住宅区生活下去了。


    其余的魂只要合格皆可投胎，物种不定。


    辛尤里：“我现在终于不用再躲躲藏藏了！你可是我的恩人，恩人，毛山青！”


    此时毛山青已经看手册看入了迷，她断断续续回答。“嗯，我可以复活吗？”


    辛尤里：“…有点…困难…”说完，祂领着毛山青飞到轮回区中央，一颗硕大无比的心脏面前。心脏的血管，瓣膜细节一应俱全，四个腔室间有一把剑。


    “只要你拿下这把剑，杀死恶龙，就可以成为轮回区长领。然后你就什么都可以做了！哈哈哈，其实我也不知道，没有谁拿下过它。这些也都是大家的推测。”


    看看手册，这颗心脏名叫哉日。是由无数因战争而死亡的人的心脏组成的。那些人生前十分痛苦，死后将自己的心脏献祭，渴望得到救赎。心脏最开始动力的来源也是那些人的痛苦，后来变成了由怨气转化的福气。如果你也来这里旅游，那它是轮回区必逛景点之一，且名列前茅。


    毛山青看见无数只魂在心脏里办公。她听见了一段对话。


    妈妈：“好好学习！长大你也可以在这里上班！”


    小孩：“好好学习能不能不上班。”


    妈妈：“太没志向了！”


    毛山青看见有魂从血管外生无可恋地进去，到达腔室后便消失一段时间后，又从血管里满面春风地出来。


    毛山青不再听母子对话，她问辛尤里那把剑叫什么名字。


    “庙拾仇。②”


    辛尤里说完的下一秒，三个黑黑的大字就飘在毛山青眼前，“庙拾仇。”


    继续看手册，这颗心脏可以渡化魂的怨气，只需要交付20050106907个灵力就可以，非常划算，个屁。到这里的魂都德高望重。


    接着转移目光，就来到了新区，这里是做交易的地方，新区的东西都非常划算，是真的，貌似吧。


    当毛山青和辛尤里经过一家空中服饰店时，被店员用祂伸缩自如的手拦了下来。


    “小妹妹，你这身行头不太行啊！”


    这个店员有两个头，一男一女。刚刚这个是女的。


    “不太行。”


    “来逛逛吧。”


    “逛逛。”男的只会附和，且声音像是被人夺了魂，气若游丝。


    女的则是声音清亮，悦耳动听。


    然后，毛山青就被勾了魂。她现在还穿着那件粘血的青绿色校服，上面还挂着游客证。一顿操作猛如虎，结果就是，就是。


    女头：“姑娘，我觉得你非常适合我们轮回区的特色服装！”淡蓝色的连衣裙。


    此时男女二魂起了分歧。“你什么眼神?她明显更适合这几件！”浅绿色的衬衫和牛仔裤。


    吵来吵去，最好二魂异口同声，“您喜欢哪个?”


    这两个魂的眼睛里充满了祈求，“选我吧选我吧…”


    毛山青有些傻眼，她也犹豫不决，眼花缭乱。


    辛尤里出声了“就这件吧！”然后一件蓝绿撞色牛仔裙和一条牛仔裤就上了毛山青的身。


    男女二魂又一次异口同声，“非常可爱！”


    “是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


    毛山青照照镜子，她也很满意。


    辛尤里：“其他的也全部包起来！”


    毛山青：“你发财了?”


    辛尤里：“之前我的资产被冻结了。什么叫发财，不要小看我。”


    之后，毛山青又被带到了理发店。洗吧洗吧头发，可以开始了。


    给她剪头发的是一位没有脸的婆婆，为什么说是婆婆呢?“您好，本店最近有优惠活动，就是……”声音仿佛经历了岁月的雕琢。


    辛尤里：“我在你们这儿办过，还是一千年的！”


    然后毛山青看着理发师脸上那一团云雾化开，露出本来面目。“抱歉抱歉。因为我生前得了阿兹海默症。”


    毛山青：……


    辛尤里：…………


    理发成果是一个蓬松蘑菇头，非常小清新。


    顶着蘑菇头，继续看手册。


    “游乐区在哪?”


    游乐区，最开始是轮回区为了鼓励魂们不要因为死亡而沉溺难过设立的。


    这里主打希望与爱，自由与和平，完全免费。由长领出资，如果有长领出不起灵力了，也就意味着祂该下台了。


    此时就要有新魂出现，为了保证不会出现上一任长领那样的情况，祂们的灵力会是上一任的几倍，几十倍。


    长领，是各种信仰的载体。也就说，祂们是上帝撒旦阎王爷玉皇大帝等等的结合体，当然不是视觉上的结合体。


    成为长领之后必须放弃自己，承载信仰。


    后来经济复苏，游乐区也成了轮回区必来的地方，免费的免就改成了收。


    眼前出现一片迷雾，毛山青感觉有人在她耳边吹气，接着迷雾消失，毛山青的眼前是一个红黑制服的小老头，小矮人的小，大头儿子的头。


    小老头声音像鹦鹉叫，“三百灵力。”辛尤里的余额不足，祂面色不变，面前出现一个虚蓝面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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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老头独自盯着前方说了很多遍“三百灵力。”


    “您这个人长相玉树临风，性情温柔可亲，听您讲话如听到天籁之音，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闻言，小老头高兴，放她们进去了。余光中，还能看见他在跳舞。


    这里，真的是游乐区吗，更像是恐怖城。


    游乐区，解压城，可杀人，能放火。


    最初那些魂体心中有着数不尽的怨气。他们暴戾恣睢，把一些心存善念的魂吃掉了以确保自己可以继续“活”下去。


    他们不知道这么做有什么好处，但死都死了，那些“好人”善始恶终，而他们逍遥快活。


    为了消灭这种情况，游乐区就有了雏形。效果颇丰，都挺满意。


    从此，这里的灵魂都要按照规定行事。有时也会让这里的魂觉得自己是不是又回到了人间。


    非常魂性化，所以死后请优选择轮回区，手册的最后一页这样写。


    毛山青和辛尤里往里走，里面却变成了温暖浪漫的景象。


    因为长领发现这样不行，有太多魂克己复礼墨守成规，他们居然不愿意去那个乐园。于是，就有了温柔童话版。


    “要玩吗？”


    “可以。”


    于是毛山青和辛尤里坐上了会飞的火车，骑了会说人话的马……


    然后她们就来到了，辛尤里在住宅区的家。住宅区外表像一个酒店。进去大厅门口的灯像是昏黄昏黄，一个又一个罐子摆在高不见顶的红木柜里，像是中药店。不过里面的不是药而是魂。


    “你家在哪?”


    毛山青听辛尤里嘴里咕哝几阵，一个大木门就出现在了眼前。


    辛尤里打开那扇门，毛山青进了辛尤里的宝殿。


    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规整，整齐，有序。不符合毛山青心目中心中的形象，毛山青在心里默默给了个差评，踩碎小红心。


    “坐。”辛尤里翻出一张计划表，“没有办法让你立刻复活。但依我看，你只需要再进入几个轮回实验，把里面的怨气都杀光就好了，在此期间我会协助你。”


    “几个是几个?”


    “就几个，这要看小长领的心情。你的死亡是我造成的，所以我会给你求情的。”


    “哒哒”房门被敲响了，门外魂只是走个敲门的流程，因为下一秒祂已经来到了毛山青眼前，一个黑帽子白袍子的魂，帽子把祂的脸挡住，袍子从肩膀到脚。


    那魂摘下帽子，露出一张惊为天人，雌雄莫辨的长相。


    辛尤里站起身，鞠了一躬，“小长领。”毛山青复制粘贴了祂的动作。“小长领。”


    “嗯。事情已经解决了。但你又惹出个更大的麻烦。”''小长领指指毛山青，面色不虞。


    毛山青：……?……?


    “小长领——”


    “不必多言，这次意外也有我的问题，抱歉。你叫什么名字?”祂声音很轻，像一条从天空上飘下来的丝带，忍不住想抓住它。


    “毛山青。”


    祂的面前也出现了一块蓝色屏幕，上面有贴纸，贴纸的内容包括但不限于是加油，我是最棒的,今天也要努力呀,拒绝焦虑……


    毛山青内心本想给个差评，但觉得祂长相魅力，声音好听，把差评改成中评，把已经点亮的小红心取消了。


    “接下来，你和辛尤里要去轮回实验。对辛尤里是惩罚，而你只需杀掉里面的怨气就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过程麻烦，所以你会拥有一部分灵力。”


    毛山青点点头，两秒后，小长领就消失了。


    毛山青：“其他区域在哪里?”


    辛尤里：“你真的要去吗？”


    不言而喻。毛山青来到了其他区域。


    面前是被两面高高的红砖头压缩的窄窄的小巷，穿过小巷，她就来到了假屋。


    穿过小巷，有彩带从头顶降落，“欢迎光临假屋！”


    假屋更像人间，一部分魂还残留着人气，人之将死，垂垂老矣。他们吊着一口气，不舍得人间。这里的东西叫渡，渡过难关的渡，名字是他们自己取的。


    而另一部分魂就是不想生活在轮回区从那搬到假屋。


    假屋和轮回区像是赤道与南极圈，同处一地却大相径庭。


    植物出奇的多，各种花草树木。它们貌似会动，又或许是因为风。


    往里走，有渡在跳舞，唱歌，她停下来看他们表演。


    接着一朵小红花被插在毛山青牛仔裙的口袋里。“祝你开心。”


    “谢谢。”


    继续往里走，里面出奇的丰富，有渡躺在大


    街上晒“太阳”，有渡手拿一杯绿茶把优雅贯彻到极致。


    毛山青还看见一个老太太，在过马路，不过她是倒着走的，像是在跳一种舞，不过她忘了那种舞叫什么名字。


    “你要尝尝气泡水吗？”


    味道不错而且免费。


    有光洒在一家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店上，店门上写着——


    “世界为什么这么丰富?”


    “因为我们可以是我们。”


    ①炔，音guì②仇，音qiú但意思是仇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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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章 行走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