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盼和秦阳真正结婚的那天，她看到了已经很多年都没有见到过的王家夫妇。


    陇城的婚嫁习俗是女方第一天在自己家办婚礼，主要招待女方自己的亲戚邻居。到了半夜女方会被接到男方家，然后到了第二个白天，上半天男方家的邻居和亲戚们，都来男方家一波一波的吃席。然后等时间到中午快下午一两点的时候，女方娘家的那些亲戚们会坐着班车，再次赶来男方吃一顿娘家席。算是全部都过来看看男方家的情况，以及看看女方到男方家适应不适应。


    等吃完席四五点，全部都离开了，这个婚礼就算大概完成了。后续闹洞房之类的事情，最后会留给女方独自应对的。


    这是陇城陇城，老一辈的婚嫁习惯。


    后来大家时间有限，大部分的婚礼都办在酒店，不可能一波一波过来吃席参加婚礼。


    所以后来他们的婚礼就简化成，第一天女方自己在家或者自己在外面招待她家那边的邻居和亲戚们。


    第二天男方的所有邻居亲戚，还有那些还愿意过来去男方家吃娘家席的那些女方家亲戚邻居们，大家会坐着男方家包的车子，早早去男方家办酒席的地方，大家会再次吃一次。


    这个时候的婚礼，其实才算真正的婚礼。


    到了几年后，大家时间越来越有限。陇城的婚嫁习俗最后就跟外面接轨了，直接变成男方女方一起在外面酒店办。到时他们是直接统计好男方家要来的人，再把女方这边过来的人数也早早统计好，然后一起在外面订酒席的。


    反正现在2004年，陇城的婚嫁习俗还是以前的那种女方家办一场小的，男方家办一场大的这种传统模式。


    反正就在陈盼真正结婚的这天，陈盼看到了从娘家人车上下来王青山夫妇，也看到那两人下车后看到自己明显既激动又兴奋的异常表情。


    今天这样的场合，关系特别好的邻居再次过来捧场子，这其实并不反常。


    像陈盼家的老邻居杨家，秀芬婶子和杨叔就直接带着她的两个孩子过来了。刚才杨晓东他们最先下来时，陈盼就已经跟对方打过招呼了。


    王家昨天没有时间来他们家的小酒席，直接选择来这个大场合，原则上其实也是正常的。


    但现在的关键时，这两人的身份本身就不一般。


    “盼盼，快来见见你王叔和王婶，你已经有六七年没有见过他们了吧？”


    果然在陈盼下意识望过去时，陈爷爷和陈奶奶已经激动叫起了陈盼。


    因为昨天陈家办酒席，现场大部分人陈盼已经见过了。现在的王青山夫妇确实是突然过来的，加上清水村的大部分人，几乎都特别尊重老师和公务员。所以此刻，见到对方过来了，重点负责待客的陈爷爷和陈奶奶确实表现的很激动。


    “阳阳，阳阳妈妈——”


    陈爷爷他们不但叫了陈盼，还把另外一头迎接另外一辆车子客人的秦阳和秦妈妈也叫了过来。


    “王叔，王婶！”


    陈盼这个时候表现很正常。


    她正常跟他们打着招呼，正常跟他们微笑着。


    等自己手被四十几岁王小花紧紧的握住时，此刻换了一身旗袍新娘妆的陈盼，依旧像往常面对长辈那样微笑着。


    “长大了，咱们盼盼真的完全长大了，现在彻彻底底变成一个大姑娘了。”


    这些年不是王小花夫妇不愿意见陈盼，而是陈家彻底搬了家后，他们真的很少回清水村了。


    陈家现在回清水村的次数有限了，他们自己也回去的有限了，大家就基本在原来的村子完全碰不上了。


    就算前两年，王青山夫妇找到陈盼家去走了两次亲戚。得到的消息不是陈盼今年过年没有回来，就是她最近比较忙刚刚过完年初三初四她就已经回北京了。甚至寒假暑假的时候，他们就算刻意去陈家厂子和烧饼店跟陈爷爷陈奶奶偶遇，得到也是陈盼假期没有回来的消息。


    反正就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他们就是已经整整七年没有见过陈盼了。此刻看着完全长大的陈盼，他们就是表现的特别激动。


    “确实长大了，听说盼盼你考上北京的公务员了？”


    在风韵犹存的王小花紧紧的握着陈盼的手，两人一起手拉着手进酒店时，旁边穿深蓝色西装的王青山也一脸克制的问了起来。


    “嗯，刚刚过了公示期。”


    对于这两个人，陈盼实在太了解。


    在一行人笑嘻嘻的一起进酒店时，陈盼转头微笑道：“王叔你最近还好吧？听说再过几年你就可以退休了？”


    “对，好着呢，我的同事们都是干到六十岁才退休的，我实在干不下去了，打算五十五岁就申请退休，这么一算也就八年了。”虽然不知道陈盼怎么会突然问这个，但看到她内心特别激动的王青山还是乐呵呵的回答着。


    “八年啊，那很快了。听说娟娟姐和家宝弟弟一个做老师了，一个准备去部队了？幸亏你们当时只生了两个，如果生了三个，王叔叔现在的工作肯定保不住，娟娟姐和家宝弟弟的政审也肯定过不了。我们学校有个老师就是临老临老突然的蹦出了一个孩子，结果事情刚刚查明，上面教育局就把他踢出教师队伍了。”


    他们身边其实有很多人，陈爷爷陈奶奶，秦阳，秦妈妈，秦妈妈的新老公，出来待客的其他人。以及从两辆班车上下来的所有女方家亲戚。


    大家全部嘻嘻哈哈往里走着，见陈盼在招待身份特殊的王老师夫妇。陈爷爷陈奶奶他们，就连忙招待其他亲戚朋友了。


    就在这样得场合，被王青山夫妇夹在中间陈盼就是不合时宜的这样说着。。


    “啊，这是为什么啊？”听到陈盼说这个话题，跟在她后面的秀芬嫂子一脸羡慕的捧场着。在说话时，她还伸手小心翼翼的拍了一下陈盼肩膀上的彩带流苏。


    “我们国家规定公务员老师那些，要严格执行国家的计划生育政策，大部分夫妻只能生一个。像我们这样的偏远城市，如果第一胎是女孩子，双方都是家里唯一的孩子，也可以斟酌着再生第二个。但如果这些公职人员敢明目张胆的违反国家政策，基本都要降级撤职的。情节严重的，一般都会被开除和解除劳动合同。


    我们学校的那位老教授就是偷偷多生了一个孩子，还偷偷摸摸藏了十几年，最近被发现了就是情节特别严重直接被开除了。本来他还有两年就能顺利退休的，现在就是因为那个孩子突然晚节不保了。现在他不但人被学校开除，学校还把早些年分给他的那套房子也收走了。”


    陈盼的手，早就被旁边的王小花猛然松开了。


    应该说从陈盼突然说什么幸亏他们只生了两个时，王小花的脸色就大变，就不自觉松开了陈盼。而她丈夫王青山也双颊剧烈的抖动了一下，看着陈盼眼神也是变了又变。


    “这么严重？”


    “这是常识好不好？”


    有人再后面小声着，陈盼笑着对后面回了一句“就是这么严重。”


    随后她没有再理会后面的声音，也没有理会左右两边脸色极为不自然的王家夫妇。她看着站在自己后面，一直在伸手抓自己肩膀上小彩带的秀芬婶子。只是笑着顺势抓住了对方的手，然后把对方往自己身边带：“嫂子我说的你听明白了吗？听说东东如今也在考老师，这事情你可一定要让他搞明白。别到时就因为多生了一个孩子，莫名其妙就就把自己辛辛苦苦考上的好工作给弄没了。”


    “他今天考老师，明天考公务员，后天又说什么要考事业单位。他这样天天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不一定能考上呢。不过你说的计划生育的事情，咱们谁不知道呢。要真说起来，还是王老师他们命好，当时正好赶上国家对他们的特殊照顾，让他们可以生两个。听说这种一胎是女儿，可以生第二胎的特殊政策，现在我们省已经没有了。如果你东东弟弟真的能考上什么，他未来大概率只能有一个孩子了。”


    手被拉着，陈秀芳很自然的上了一个台阶，站在了陈盼和王小花的中间。而原本紧紧贴着陈盼的王小花，很自然的被挤到了旁边。


    “哈哈，是啊！”


    “确实！”


    被提及王家夫妇，此刻只是僵硬的笑着，已经说不出其他话了。


    “只要真的能考上老师公务员这些，生一个就生一个呗。国家对他们那么照顾，他们少生两个也是应该的。”


    不是所有人都尊重老师，像陈盼的一个远方表弟，他就不喜欢老师，他跟王青山也不熟悉。


    见自己的这个有名的表姐突然说这个话题了，他就挤了上去，也说起了自己的见解。


    “确实，现在做老师做工人就是这样。国家有什么好政策，他们是优先享受的。那到了这种不太好的政策上，他们自然也是最先遵守了。”


    “确实是这个道理。”


    “这么说，以后盼盼姐跟我姐夫，也只能生一个了！”


    “哈哈，那是肯定的！”


    “这个你要问你姐姐和姐夫啊！”


    “哈哈！”


    众人嘻嘻哈哈着，终于把话题拐到了不太严肃的方面。


    “大家请里面坐！”


    “孩子他三伯，你赶快带大家进去！”


    “阳阳，你家亲戚都来全了吗？”


    “爷爷，应该已经全部都到了。你稍微等我几分钟，我最后再确认一下。”


    “三叔，我们是坐这边吧？”


    一到三楼大厅，陈爷爷陈奶奶，秦阳，秦妈妈等人，便立马招待起周围的大家。


    暂时出来迎接客人的陈盼，也微笑着引导大家进去。


    在再次靠近王青山夫妇时，陈盼微笑着再次道：“王叔王婶，你们怎么还站在这里，赶快里面请！”


    “我——”抬头下意识的看看自己的老公，再看看穿着红旗袍笑语晏晏的陈盼，此刻王小花已经完全六神无主了。她今天千辛万苦的把自己老公劝过来，其实就是想在这个特殊日子，找个合适的机会，偷偷摸摸跟陈盼说一下他们的真正身份，简单的跟陈盼的相认一下的。


    他们其实没有坏心的，他们甚至没有想着把这件事情闹大，只是决定今天找个机会单独跟陈盼说一下，简单的对对方告知一下实情的。什么相认不相认的，他们也没有想着今天一定能达到目的。今天他们目的，真的只是想在这个大喜的日子，偷偷摸摸跟陈盼私下相认的，其他的他们真的没有多想，只想慢慢着再来的。但现在看陈盼的样子，她分明就是什么都知道了。而对方的态度，似乎就是特别不善。


    “婶子是不知道应该坐什么地方吧？来，我亲自带你们过去！”


    从以前起陈盼就会假笑，后来自己做生意后，她更是时常把笑容挂在嘴上。这辈子她假笑的少了，但前两年自己办补习班时，也是需要经常对着学生和学生家长微笑的。


    反正此刻，陈盼就是把王家夫妇当成了一个客户，一个学生家长那样礼貌对待着。


    她主动拉上王妈妈的手，笑容甜蜜的拉着对方去找合适的座位。


    在要进去时，她还冲后面始终不动的王青山，疑惑道：“王叔叔？”


    “你们——你们先过去，我昨天没有过来，今天要去添礼的！”感觉陈盼的笑容异常刺眼也异常的恐怖，忍住心里的不舒服，王青山立马指了指不远处的迎宾桌。


    “那今天就让叔叔婶子破费了，过一阵子等家宝弟弟的参军审核全部都过了，我和我老公也一定亲自过去恭喜你们。”


    再次冲对方微笑一下，随即陈盼就拉着王妈妈手，先进去了。


    她在前面笑靥如花着，而被她拉着手的王小花此刻却有一种自己被蛇牵住的既视感。


    她在后面，可怜巴巴又六神无主的看着自己的丈夫。


    而被她一直望着的王青山，则是神色异常复杂的在原地站了好几秒。


    “王老师，你怎么不进去啊？”


    “王老师——”


    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时，有路过的人还不时的跟他打着招呼，甚至远处在招待别人的陈爷爷似乎也发现了这边的情况，也下意识朝着他那边走了过来。


    “我等那边结束了，再去添礼！”


    冲着跟他打招呼的人迅速的回了一句，又对向他走来的陈爱国指了指远处的收礼台。随即在陈爱国反应过来时，王青山便立马转身向收礼台走去。


    刚才面对大家面对陈爱国时，王青山的脸上一直都带着温和的笑容。而等转身背对着那些人时，他脸上却一点笑容都没有了。


    抬手在新西装的内兜里不停的掏着，在摸了摸里面那个专门准备厚厚一万块红包后。最后想到刚才陈盼的笑，想到陈盼刚才在人前说的他们学校老教授偷偷藏孩子最后被辞退被收回房子的事情后。他在西装里面的手抖了抖，最后还是迅速的选择了里面的另外一个红包。


    “请问您是？”


    如果王青山昨天过来吃陈家的酒席，那收他礼钱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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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陈家人，那到时就不会有人不知道他的身份了。但现在是男方秦家的主场，坐在收礼台后面的人不认识他，便提着笔下意识的问了一下。


    “我叫王青山，是女方的邻居！”


    在心里无声的叹息了一下，最后王青山慢慢的把自己准备的红包递了过去。


    “王青山，女方邻居随礼300元。”


    记礼的也是会办事的，见他一个邻居竟然一下子随礼三百块，立马高声的喊了一句。


    喊完后，他便亲自叫身边的一个年轻小伙子，赶快带人进去了。


    “王老师是吧？请，快请！”


    被叫的年轻人恰好是秦阳的堂弟秦正，对方刚才是听到陈盼这个嫂子是怎么叫他们的，便立马客气跟他攀谈起来，并带着对方迅速向内场走去。


    “好！”此刻王青山，整个人都是有些眩晕的。


    心里有些失望，有些憋闷，也有一些害怕和恼怒。


    等真正坐到里面，坐在他熟悉村民和昔日邻居身边后。后面不管周围的大家有多么的热闹，他坐在下面始终不舒服着，也始终如坐针毡着。


    时间一点点在过去着，后面等婚礼真正开始时。


    看着换了婚纱的陈盼，望着挽着陈爱国胳膊一步一步慢慢走进来的自家老二。


    王青山坐在下面，眼睛不由的有一点点发红和发热。


    坐在他旁边，今天执意要过来，今天也穿着一件暗红色外套的妻子，此刻已经哭的泪流满面了。


    下意识向自己妻子的脸颊看了看，又发现四周有很多人似乎都被“感动”的哭了。王青山一直绷着的心，才稍稍的松了一下。


    “十分感谢今天大家能过来参加我孙女陈盼的结婚典礼，盼盼是我跟我家老婆子这二十几年的精神支柱。当年如果不是老天爷把盼盼送给我们，我们就不一定有今天——”


    台上的结婚流程一个一个继续着，在主持人的安排下，先是陈老头在发言，接着陈盼奶奶再发言，再后面是男方爸妈。


    王青山一动不动坐着，一动不动的看着。


    想着那个夜晚，他一个人回来偷偷摸摸把那个孩子小心翼翼放在陈家家门口场景，他的心脏就是像针扎一样密密麻麻的疼了起来。


    “老公，随行你是给了三百吧？”


    就在王青山坐着眼睛发红发胀时，身边传来他老婆带着哭腔的小声询问声。


    “嗯！”


    深深的看了对方一眼，然后今天穿了深蓝色新西装王青山慢慢的点了头。


    “那就好，那就好！”


    捂着自己心脏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随后四十六岁依旧十分好看的王小花立马抬起脸颊，继续看向了台上。


    等台上陈奶奶众人，谁说到感动的地方了。她便捏着纸巾，像周围所有喜欢感动的女孩子妇人一样，不停的擦着自己的眼睛。


    望着抬头冲大家微笑的陈盼，望着在自己爷爷奶奶说话时，都转头一脸温柔倾听的陈盼。


    这一刻，王青山和王小花都知道了，起码在他们真正退休之前，他们肯定是不敢冲动了。


    他们能不能正常退休，这其实还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他们儿子之前没有考上大学，他们好不容易才让唯一的孩子参军了。


    反正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任何影响到他们家庭，影响到他们儿子女儿前途的事情。他们都不会做的，都会谨慎再谨慎的。


    二十六年前，为了自己的教师工作，王青山义无反顾的把才出生一个月的陈盼放在了陈家大门口。


    如今二十六年后，在陈盼的提醒和警告下。为了自己能顺利退休，为了家里的房子不被政府收走，为了宝贝小儿子即将要开始的部队新生活。王青山夫妇再次选择沉默，再次选择了对他们最有利的选项。


    而陈盼那边，她其实对他们选择一点都没有意外。


    穿着洁白的婚纱，看着下面两人惶惶不安的模样。陈盼慢慢微笑着，然后又把自己视线慢慢的掉转到身边的秦阳身上。


    台上的秦阳正在说他们两人是怎么开始的，当对于这个话题陈盼也很感兴趣，就拿着话筒认认真真的听了起来。


    “咳，其实我跟我爱人是慢慢日久生情的。她当年读大学时，选择把自己养的小猫交给我照顾，我就知道她对我是有意思的。还有我家的小狗，她还帮我照顾我家的小狗。当时她还教我，怎么做临时会员卡，怎么让我把店里不用的东西都打折卖出去。我就是通过这些事情，慢慢的喜欢上她。最开始可能是欣赏，但到后面就是有些控制不住的喜欢了。


    还有我们在学校时，我当时最喜欢的就是中午她给我讲题了。可以说，如果没有我老婆，后来我可能就不会再参加高考了。就算参加高考了，可能也不会考的那么好。反正还是那句话，我很感谢老天让我碰到我老婆，也很感谢我老婆最后肯选我做她老公——”


    秦阳就是这样，不说话的时候感觉像个沉默的闷葫芦。


    但等真的需要他说话了，他也是可以站在台上侃侃而谈丝毫不怯场的。


    陈盼拿着话题静静的听他说话，想到现在已经被他们带到北京的小不点。陈盼稍微的分了一下神，但随后她就打起精神，继续听秦阳说了。


    而听着听着，在反应过来时，陈盼发现自己竟然也泪流满面了。


    “看看新郎都把新娘感动哭了——”


    他们请来的司仪突然发现了哭泣的陈盼，立马拿着话筒迅速的朝她走了过来。


    看情况不妙，陈盼立马捏着纸巾抬头。


    但就算这样，最后她也被司仪抓住机会问了起来，对方问她，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秦阳的，还有最喜欢新郎那一点。


    陈盼拿着话筒认真的想了一下，然后认真道：“我喜欢上他，大概是他第一次给我端来吃的那天，我当时感觉他特别善良特别的温柔。当然，我最喜欢的还是他人好。他的善良，他的孝顺，他的善解人意，他的有担当有魄力，我都喜欢。对他，我几乎是一见钟情！”


    台下掌声雷动，身边秦阳激动的握住了自己的手。


    陈盼转头看着对方，也露出了最开心，最真诚的笑容。


    到了现在，陈盼已经敢真正的表达自己的喜欢了。


    什么自卑，什么不安，已经彻彻底底从她的心底彻底远离了。


    未来不管什么时候，陈盼都能坦诚的表达出自己喜欢以及讨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