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等待进入网审
作品:《骨惑》 大课间时分的教室里,窗隙弥漫着细密薄雾,阳光斜切光柱映射出每颗尘埃的影,春日生生不息寂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沉郁感。
小食堂飘来油炸小鸡腿和鸡排的诱香,教室里还是躺倒了一片借着春困补眠,好应付两节连堂磨人数学课的苦逼高中生。
我本该随着困倦的疲意埋进臂弯,养好精神气应,可我却需要打起精神利用课余时间练字。
我的字很丑。
不是那种潦草的丑,而是瘦骨嶙峋的丑——每一笔都像营养不良的枝桠,畏畏缩缩地挤在格子中央,仿佛害怕越界就会被扣分似的。
语文老师上周五对我作文的点评还扎在心里令人记忆犹新:
“繁郁,你的论点很精彩,但这字……”
她皱起眉头,仿佛那些蜷缩成团的墨渍刺痛了她的眼睛。
我清楚,单凭这手字,我就永远拿不到高分。
不止语文,英语作文、各种文综大题,哪怕全对,也总要被莫名其妙扣掉不该丢的卷面分。
魏云弥的字体却和我的天高地别。
第一次看到她的笔记本时,我几乎屏住了呼吸——那些字迹龙飞凤舞地凌驾于横线之上,撇捺舒展得像振翅的鹤,连墨渍晕开的边角都带着股灵动的嚣张。
我正对着字帖一笔一划地临摹,手腕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发抖。忽然,一只温热的手覆上我的手背,轻轻调整我握笔的姿势。
“放松,字是活的,不是刻出来的。”
魏云弥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呼吸拂过我的耳畔,带着清甜沁脾的白茶香。
她的校服袖口蹭过我的手臂,引起一阵细微的痒意。我下意识地想把手抽出,却被她握得更紧。
“别动。”
她的掌心贴着我的手背,带着我的手在纸上划出流畅的弧度。那一笔像被注入了生命,竖画坠得沉稳,舒展得不可思议。
“感觉到了吗?写字要用这里发力——”
她的指尖点了点我的腕骨,然后顺着小臂内侧一路向上,停在肘关节内侧。那一小块皮肤突然变得异常敏感,我能清晰感受到她指尖的温度。
“不是用手指硬抠,是用整个手臂带动。”她继续领着我书写,墨迹浓淡里藏着书写时的急缓。
我的耳根发烫,注意力完全无法集中在纸上。她的胸膛贴着我的后背,心跳声透过单薄的校服传来,与我的逐渐同步。
“专心。”她轻轻咬了下我的耳尖,“看纸,别看我的手。”
我慌忙低头,却看见纸上不知何时多了一行小字——“繁郁是魏云弥的小蕨”。
字迹飘逸灵动,与我临摹的歪扭形成鲜明对比。
“你……”我的脸颊发烫,手一抖,墨水在纸上洇开一朵墨渍。
魏云弥却歪头看我,笑得狡黠:“害羞了?本来就是。”
“知道你为什么写不好字吗?”她戳了戳我握笔的手指,“因为你太害怕了。”
“怕什么?”
“怕超出格子,怕写错,怕被扣分。”她挑眉打量我的字迹,“繁郁,你的字和你本人一样。”
“什么?”
“欠操练。”
“……”
我的笔尖在纸上顿了顿,墨水晕开一个小小的墨点,像颗怯懦的心头痣。魏云弥的话随着她温热的吐息在耳畔打转,带着她特有的、有点坏的笑意。
“……你才欠操练。”我小声嘟囔,却忍不住偷瞄她的手指。
那双手白皙修长,指甲修剪得圆润,护甲油泛着锃亮健康的粉。
“那要不要试试?”
“试什么?”
“让我操练你。”她故意拖长了音调,眼里的光灼人又狡黠,“从写字开始,直到……”
她的话还没说完,我的耳根已经烧了起来。
我低头假装专注写字,可笔下的字迹才是那个被投入石子的心湖,被激荡起的涟漪冲刷得愈发歪扭。
魏云弥笑着抽走我的笔,在空白处写下不失细腻凌厉“繁郁”二字。我的名字在她的笔下突然变得鲜活,“繁”字像触着流云与微风的枝叶,“郁”字的竖弯钩带着轻俏的弧度。
“照着写。”她把本子退回来,眼睛亮晶得像坠了星子。
我握着笔,看着那两个字。它们不像我的名字,倒是像魏云弥本人,带着肆意沐阳的张扬,一点也不惧刺眼。
再落笔时,那些竖画突然变得格外沉,笔尖几乎要划破纸页,像是终于跃过了心底无形的线。
魏云弥在旁边低笑起来,声音像风铃撞在春风里,我盯着那些笔画,心底竟萌生出偷偷做坏事的窃喜。
“有点进步。”她挑眉,“但还是太乖了,像被圈养的兔子。”
说着她抢过笔,在“繁郁”前添了几个字——
“魏云弥心悦繁郁。”
教室的喧嚣像隔着毛玻璃,骤然远了。春风裹着晨露拂过窗帘,凉意渗入耳膜洗去未定尘埃,我却只能听到血液奔涌的声音。
魏云弥歪头看我,眼里盛满了促狭的笑意:“怎么,不敢写?”
我抿紧唇,指尖发颤,却还是握紧笔,一笔一划地在她那句话下面补上——
“繁郁也喜欢魏云弥。”
纯粹赤诚、隐秘又雀跃的欢喜,藏在笨拙地执笔间。薄阳泻金,框住两个少女如琥珀般澄澈璀璨却无人知晓的心事。
永远凝固着初见时剔透的微光,不必宣告,自有分量。
歪扭字迹带着拙劣的模仿,可这一次,它们不再畏缩在格子里,而是像挣脱束缚的藤蔓,肆意地向外舒展。
我盯着那两行并列的字,一股奇异的羞怵感涌上心头。魏云弥凑过来想看,我红着脸把本子埋在臂弯挡住她的视线,声音细弱蚊蝇:
“……别看。”
太羞耻了。
我从未想过,这样简单直白的告白会以如此不经意却又自然的方式,流淌在纸上,在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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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魏云弥的眼睛却亮的惊人。她伸手想抢本子,我死死护住,两个幼稚得像小学生在课桌间争执扭打。
“让我看看嘛。”她凑到我耳边软糯地撒娇,“就一眼。”
我死死压住本子,耳根烫得几乎要烧起来。
“不要……”
她的手突然探向我的腰,恶劣地朝最脆弱敏感的皮肉抓痒:“为什么不敢?难道写的不是真心话?”
就是因为是真心话,所以才不敢。
我咬着唇,声音越来越小:
“不是……就是太……”
“太什么?太可爱了?”
我被她逗的脸颊发烫,干脆把脸埋进臂弯里,闷闷地抗议:“魏云弥,别闹了……”
她终于停止作恶,却顽劣地捏了捏我腰上的软肉,细微的战栗顺着脊柱猛窜。
“好好好,不闹了。”她的指尖却还搭在我的腰上,隔着薄薄的春季校服丈量我的腰线,“不过,你写的我都看到了。”
我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抬眼撞进她笑意盈盈的星眸里。
“写得很好,我很喜欢。”
我的指尖羞耻得蜷缩起来,喉咙发紧,几乎说不出话。她板过我的脸,带着墨香的指尖轻点我的下巴。
“下次,可以再大胆一点。”
她的指腹柔软得像羽毛轻拂,我的心也被她轻佻的举动撩动心弦。
我将脑袋搭在臂弯里,侧头看她,却在那双扑闪着狡黠的眼里,撞见了令人心动的认真。
“……魏云弥。”
“嗯?”
“……上课了。”
她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起身:“好吧,放过你。”
我悄悄松了口气,心里却莫名变得落空。
讲台上,数学老师已经开始板书,油性笔在白板上划拉出刺耳的声响。我低头看着纸上那两行字迹,心跳依旧热烈。
魏云弥的字张扬漂亮,我的歪扭怯懦,可它们并排在一起,却莫名和谐。
就像我们一样。
我偷偷抬眼看她的背影。她的脊背挺直出认真的模样,发梢泛着浅金色的光晕。
那一刻我突然想,如果时间能停在这一秒就好了。
停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春日早晨,停在我们写下“喜欢”的瞬间,停在所有隐秘又甜蜜的心事还未说出口的时候。
可下一秒,魏云弥突然转头,冲我眨了眨眼,用口型无声地说:“专心听课。”
我慌忙低头,假装记笔记,可笔尖却在纸上无意识地划出她的名字——魏云弥。
也许她说得对。我不是怕字写得丑,是怕自己像字一样,永远瘦小、拘谨,缩在格子里,不敢让人看见真正的形状。
但此刻,看着草稿纸上那几个有点歪斜、却明显舒展了的字,我突然觉得,被她“操练”一下,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也许写字和喜欢一个人一样,不必害怕出格,因为真正的喜欢,本就该热烈而坦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