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嘉颜拧眉，眼里的怒意多了点好奇，谈及徐劭，谢嘉颜已然忘记刚刚被沈琳琅泼了杯茶。


    “你见过？”


    “嗯，江南女子，婉约甜丽，五官精致小巧，巴掌大的小脸莹白无暇，腰肢纤软，弱柳扶风。”


    沈琳琅每一个字都是在谢嘉颜的怒火上踩踏。


    “指如细葱，眉如远黛，跟话本里魅惑书生的狐狸精一模一样，我瞧了都欢喜，怪不得能得徐公子欢心。”


    谢嘉颜的脸比地板还黑，死死盯着一旁跟鹌鹑一样的徐菲菲。


    “徐姑娘跟徐公子同住一府，此前一点都不知情吗？”


    沈琳琅声音平静，话不用说太透，当事人明白就好。


    徐菲菲猛然抬头，惊恐地看着谢嘉颜。


    “五公主。”


    “啪！”


    谢嘉颜蓄力给徐菲菲一巴掌，徐菲菲白皙的脸上，立即浮起清晰的巴掌印。


    “徐菲菲，本公主最讨厌被人欺瞒。”


    谢嘉颜瞪了沈琳琅一眼。


    “本公主改日再找你算账。”


    徐菲菲呆愣愣站在原地，不可置信看着沈琳琅。


    “怎么？另一边脸没打，想让我帮你打对称？”


    沈琳琅语气冷了下来，白了徐菲菲一眼。


    “你想借五公主让我为难，可你忘了，我也不是吃素的。”


    话毕，沈琳琅利落将门关上。


    徐菲菲退避不及，鼻尖被门碰到，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豆大的泪珠夺眶而出。


    沈琳琅饶过屏风，谢尘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片刻都不曾离开。


    “确实嚣张，泼了公主，借力惩治了小人。”


    谢尘灰蓝色的眸子带着笑意。


    除了柳青禾的事，她在他面前向来是不加掩饰的，十分坦诚。


    可见沈琳琅很满意他这个合作伙伴。


    不错，沈琳琅第一次约他，就是想看看他够不够格做她的合作伙伴。


    谢尘抱着同样的想法。


    沈琳琅听了谢尘的话，笑意更浓。


    小二将菜肴端上来。


    沈琳琅碗里的鱼肉没刺，虾没壳，鸡肉挑了皮，青菜只有菜梗，入嘴的汤温度适中。


    一顿饭下来，沈琳琅很满意谢尘的‘伺候’。


    “饱了吗？”


    沈琳琅点头。


    “饱了。”


    “走，我送你回去。”


    沈府门口，谢尘刚扶着沈琳琅下了马车，即白快步上前。


    “殿下，陛下生气了，让殿下进宫。”


    沈琳琅脚步一顿，下意识看向谢尘的膝盖，再抬头时，多了点担心。


    “王爷。”


    “无事。”


    谢尘捏了捏沈琳琅的手心，笑容安抚。


    “别担心，我出宫再来寻你。”


    沈琳琅点头，目送谢尘离开，这才迈步走回沈家。


    正厅里，柳棠脸色铁青，沈时坐在一旁，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沈琳琅才迈步进来，柳棠迫不及待开口。


    “青禾的事，你做的？”


    沈琳琅看着二人。


    “沈夫人消息倒是灵通。”


    沈时夫妇一早得知柳青禾回府，二人已经想好如何稳住柳青禾，更想探一下柳青禾有没有把那个秘密捅露出去。


    可半个时辰前，下人来禀，柳青禾碰了染了天花的妇人，眼下已经被送到驿馆了。


    “是不是你做的？”


    柳棠不理会沈琳琅的阴阳怪气，声音急切。


    “不是。”


    谢尘做的。


    沈琳琅很坦诚，柳棠拧着眉，正要问是不是谨王，沈琳琅截过话头。


    “父亲，柳青禾心思狭隘，动不动以沈家满门性命威胁，父亲应该不会屈服吧。”


    沈时眯起眸子，瞳孔震惊，可转念一想，情理之中。


    “你也知道了？”


    “我好歹是当事人之一，如何能不知。”


    柳棠脸色惨白，不可思议地看着沈琳琅。


    她也知？


    “你何时知晓的？你想如何？”


    沈琳琅不理柳棠，仍旧看着沈时。


    “父亲，我跟柳青禾不一样，她姓柳，我姓沈，我是沈家嫡女，只要我的名字一日在族谱上，我都是要跟沈家共存亡的。”


    沈时握着椅子把手，手背青筋凸起。


    沈琳琅在警告他，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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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也是投诚，她跟他们算是一伙的。


    只要她是沈家女，她就不会把秘密说出去。


    沈时拧眉打量沈琳琅，心头微微震撼。


    小小年纪，如此心性，从前竟是他看走眼了，嚣张愚蠢？


    她披着这件外衣，隐藏自己的聪慧和心计，她比柳棠还要聪明，更加审时度势。


    “当然，你永远是沈家嫡女。”


    沈琳琅弯唇，她要的就是沈时这句话，否则她为何要成全柳青禾？


    “母亲，你也该选择了，柳青禾不好过，她想拖着沈家一块死，而我，只想沈家越来越好。”


    沈家好了，她才能踩着沈家往上爬。


    柳棠瘫坐在太师椅上，久久没能回过神。


    “父亲，因着母亲的态度，有人怀疑柳青禾是母亲的私生女。”


    沈琳琅的话，重重劈向柳棠和沈时。


    沈时脸上一阵青一阵红，虽然他知道柳棠没有背叛他，可被人疑心此事，他仍觉得面上过不去。


    全是柳棠愚蠢，本末倒置。


    柳棠整个人都凌乱了，私生女？


    “琳琅，你听谁说的？”


    沈琳琅弯唇，没有回答沈时，而是迈步离开。


    ＊


    谢尘走进金銮殿，太子和谢澈都跪在地板上。


    “儿臣见过父皇。”


    谢尘撩开衣摆，不等他跪下，皇帝摆手。


    “免礼。”


    太子和谢澈余光扫了过来，一齐抿唇，眼底都闪过寒芒。


    他们跪着，父皇却不让谢尘行礼。


    谢澈手握紧，父皇三个月前，让他协同户部尚书查去年北边的赋税。


    结果一个月前已经呈给父皇，可前两日却多出一笔对不上数的银子，恰巧，那笔数目正是他负责。


    父皇震怒，他已经跪了半个时辰。


    谢尘望向太子，皇帝也看向太子。


    “太子，你连东宫的女人都管不好，朕如何放心把江山交给你？”


    太子罚跪是因为柳青禾。


    “父皇。”


    不等谢皓说完，皇帝将手中的折子扔到谢皓的脸上。


    “收起你的小心思，朕还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