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棠扶着一旁的柱子，抚着心口喘气，拧着眉头看着沈琳琅。


    “你疯了！”


    “沈家嫡女，只有一个。”


    柳棠跌坐在地上，满脸惊恐，双唇发抖，不可置信看着沈琳琅。


    “你都知道？”


    “我不但知道，满京城的人都知道。”


    柳棠深呼吸一口气，一颗心跌到谷底，声音颤抖不止。


    “你做了什么？”


    沈琳琅歪头，疑惑地看着柳棠。


    “母亲，京中人都知道我是沈家嫡女，我只是提醒母亲，不要为了外人伤了我们的母女情，母亲怎如此紧张？”


    柳棠闻言，吐出一口浊气，她被沈琳琅吓得不轻，她还以为沈琳琅知道了自己的**。


    “母亲，你的脸色怎么那么差？”


    沈琳琅掩去眼底的狠辣，换上迷茫的神情。


    柳棠心跳如擂鼓，因着心虚，哪里还敢继续留下。


    沈琳琅看着柳棠的身影，嗤笑出声，这点胆子也敢做下那种大逆不道的事。


    夕嬷嬷扶着柳棠回到慧心苑，喝了两杯热茶，柳棠还是没缓过来。


    “夕嬷嬷，你说她会不会知道了什么？”


    夕嬷嬷没有入祠堂，可看到柳棠的神色和她的话，约莫也猜到一二。


    “夫人和老爷连大公子都没告诉，姑娘不会知道的。”


    夕嬷嬷的话，无疑是在柳棠的心里又捅了一刀，他们是没告诉明朗，可他知道。


    “她万一知道了呢？”


    “夫人，依着姑娘的脾性，她若是知晓真相，早就闹起来了，而且姑娘要是知情，恐也不敢如此嚣张。”


    柳棠捏着帕子，夕嬷嬷说得对，她要是知道自己是假的，她应该担心沈家不要她，收敛行为脾气。


    “老奴知道夫人愧对青禾姑娘，可实不该太偏心，起码不能让外人看出来。”


    夕嬷嬷斟酌用词，半跪在柳棠跟前，低声劝慰。


    “很明显？”


    夕嬷嬷点头，她是夫人的心腹，同时也是旁观者，大姑娘脾性不好，但是青禾姑娘的本性，恐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是她只是奴婢，有些话不能说出口。


    “因着夫人的态度，府中下人对青禾姑娘更敬重。”


    “他们也没敢为难沈琳琅。”


    “夫人，那是因为大姑娘立得起来，他们但凡敢露出一点不悦，大姑娘不会放过他们，他们对青禾姑娘和大姑娘的敬重，不一样。”


    柳棠将帕子揉搓成一团，扔在桌子上，抬手捏了捏发痛的太阳穴。


    那是她的亲女儿，她实在做不到不偏心。


    “夫人，白日的事，夫人也没给大姑娘解释的机会。”


    “她亲口承认的，她还想怎么解释？”


    夕嬷嬷没有继续说，而是起身替柳棠按揉太阳穴。


    沈琳琅在祠堂里待了一天一夜，除了不能沐浴洗漱，睡觉不能躺床上，其他一切照常。


    反倒是柳青禾，麻药过后，头上的伤口疼得她整晚整晚睡不着，脸色比昨日抬回来还要憔悴。


    黄梨拿出沈琳琅准备好的锦盒，递给张嬷嬷。


    “嬷嬷，明日是王爷生辰，这是姑娘给王爷的生辰礼，姑娘说劳烦嬷嬷带给王爷，姑娘还在禁足，她不能过府给王爷庆生，姑娘说请王爷见谅。


    另外，姑娘让张嬷嬷今晚回王府，待过了王爷生辰再过来。”


    张嬷嬷拿过锦盒，沈姑娘昨日就被关进祠堂，她一直在等沈姑娘的动作，沈姑娘的耐心倒是比她预想要好。


    望舒苑中，两个嬷嬷尽心尽力守着院子，沈姑娘身边的两个丫鬟，轮流去陪沈姑娘，虽然着急，但谁也没乱了分寸，御下有道。


    张嬷嬷心里对沈琳琅又多了一分好感。


    “黄梨姑娘，昨日的事。”


    “确实是姑娘推的，不过其中内情，不是外人看到那般。”


    姑娘说不能多说，黄梨只说了一句。


    随后黄梨双手放在腰间，给张嬷嬷行了一礼。


    “这是何意？”


    “因着张嬷嬷，我跟白杏才能行动自如，多谢嬷嬷。”


    张嬷嬷明白，上次王爷急忙带她过来，也是为着帮沈姑娘护住黄梨白杏。


    沈家主母肯定有问题。


    “不必多礼，我也只是依着王爷吩咐。”


    谨王府，谢尘看到张嬷嬷回来，还有点惊讶。


    “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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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让你提前回来的？”


    张嬷嬷将锦盒放在谢尘面前的桌子上。


    “沈姑娘被禁足了。”


    谢尘脸上的笑意瞬间收住，抬头看着张嬷嬷。


    “何时的事？”


    “昨日。”


    “一天一夜，她身边的人都没有跟嬷嬷抱怨一句？或是暗示一句？”


    “不曾。”


    谢尘拧着眉头，脸色阴沉，她是不相信他会帮她，还是不敢依赖他？


    “因为何事？”


    “沈姑娘把柳青禾从阁楼上推下去，柳青禾后脑勺被磕了一个口子。”


    谢尘将手中的书籍丢在桌子上。


    “又是柳青禾，其中内情呢？”


    “沈姑娘没说，她的婢女也没说。不过老奴昨晚去了一趟阁楼，阁楼底下放着一些稻草，离当时柳姑娘晕过去的位置，不过半丈的距离，依着二人推搡留下的脚印，柳青禾应当是落在那堆稻草上。”


    而她落下的位置偏差了，只能是沈琳琅推偏了，且是故意的。


    “柳青禾想以苦肉计陷害她，她识破了柳青禾的招数，趁机算计了柳青禾一把。”


    “嗯，柳青禾伤得不轻。”


    “活该。”


    谢尘眸子黑沉，没有一点波澜，眸色如危险的深渊，能把人吞没。


    “沈时夫妇没有调查？”


    “据老奴所知，没有。”


    “雾山，你去国子监告诉沈明朗。”


    “即白，点几个人，随我走一趟沈家。”


    张嬷嬷看了一眼黑沉的天，没有说什么。


    “王爷，老奴跟你一起。”


    两刻钟后，刚准备入睡的沈时和柳棠急忙穿戴整齐将谢尘迎到正厅。


    “王爷深夜前来，可是有什么事？”


    沈时故作冷静，其实他们夫妇心里明白，只是他们没想到谨王会半夜登门，还带着十来个身着劲装的侍卫。


    谢尘一袭黑色锦袍，一根嵌白玉的腰带横在腰间，无往日的清润，将天家的气度尽情显现，没来由让人心生颤意。


    谢尘长身玉立，灰蓝色的眸子凉凉扫过两人，薄唇扯出弧度。


    “沈时，何必装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