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三十四章
作品:《本公子天下无双》 四人到的时候人墙已经厚厚堆起。
原本懒散的摊贩们一改之前的作风,所有人团成一团拼命往前挤。
福源大喝一声扑入人群,凭借身材优势开了个洞。
然而谢公子何等尊贵,当然不肯钻人墙。
霍不染知他性子,直接拽着轮椅把他送进去。
谢公子立刻扑腾起来,二人你来我往一路歪斜,迎面而来的酸臭汗味熏得谢公子仰面躺倒,再睁眼已不知天地为何物。
他望着霍不染倒挂的脸,想说些什么却被一掌推出……
百人缝中过,汗滴皆沾衣。
谢公子如死鱼般吸了两口气,再一看霍不染竟与谢如琢相携而出。
两人并肩而立,发丝拂拂,衣袖荡荡,远远看上去——
“真是一对苦命鸳鸯。”
……何人鸟语。
谢公子“咻”地望向旁边,只见一麻子脸老兄看着底下的巨大圆坑感慨道:“郎情妾意,奈何有缘无份。”
谢照乘往下望了眼,坑底没有鸳鸯只有一面巨大的青铜顶。
此刻已近正午,烈日悬空打在铜鼎之上的光芒惹得人睁不开眼。
谢公子以扇遮面,正好看到那二人走来,于是他算好时机转动轮椅既避开反光又恰好挤入二人之间。
“这位麻兄。”谢公子说道:“不知为何感慨。”
麻子脸道:“外乡人?”
谢公子笑道:“来此做些买卖。”
麻子脸了然,想必这群外乡人也是买些附灵法器再去贩卖。
他见谢照乘等人衣着华贵,气质不俗,于是接过福源递来的灵石笑道:“各位贵客可知今日审判何事?”
“何事?”谢照乘捧场道。
麻子脸席地而坐,说道:“一是金玉丫头的婚事,再有便是族长的《炼金术法》究竟传谁。”
福源奇道:“婚事也要审判?”
麻子脸把灵石塞入袖中,高深莫测道:“这金玉丫头的婚事可不是一般小事,更何况审判台是自愿而来,可没人逼他们。”
说到这里,他停下来看着谢照乘。
谢公子会意,立刻又命福源送上一袋灵石。
麻子脸笑道:“原本族中之事不足为外人道也,但公子竟知我姓马想必与我有缘,那我便与各位说说,只是这些事万不可传出去。”
谢公子连连答应,纯良道:“麻兄放心,生意人一诺千金。”
麻子脸老兄点点头,打开了话匣子。
金银城中的赤金一族为当今世上金灵根最为纯净的种族。
可惜五行之力讲究相生相克,单一五行之术的修行十分困难。
铜、铁、银、金,区区四字便能区分金系修士的等级。
赤金一族大多数族人只有铜气与铁气水准,而作为族长的金龙可达金气。据说他的一招“金山压顶”可以唤出山岳制霸四方,全盛时期一夫当关撑起赤金一族,使得金银城在荒芜之地有一席之地。
如今金老爷子年近古稀,于修行一事上颇有心得,于是耗尽心血著得《炼金术法》并于几年前定下规矩:下一任赤金族族长得《炼金术法》。
麻子老兄打了个哈欠说道:“金玉丫头便是金老爷子的孙女,她自幼跟在老爷子身边,耳濡目染之下已可化出银气。”
“而这审判台上的另一位叫做林放。他是金老爷子的徒弟,同样也是银气水准。”
“这肯定传给自家孙女嘛。”福源插嘴道。
“嘿嘿,可惜造化弄人。”麻子脸老兄说道:“最近几年金老爷子和十长老都因为丧子之痛大受打击,而龙腾帮最近势头正盛又掐着通往中原的要道,我们金银城的弟兄们想做个生意都得依仗他们。”
听到这里谢公子了然道:“莫不是那龙腾帮的帮主看上了金玉姑娘,想要求娶?”
“没错!”麻子脸老兄拍拍大腿,说道:“各位说说巧不巧吧,这个节骨眼上竟然求娶金玉丫头并且他许诺联姻之后,不再收取从金银城出去的过路费。”
“以一人幸福换全城富贵。”谢公子敲了敲扇子,说道:“好买卖。”
“更复杂的还在后头。”麻子脸老兄伸出两个拳头比划道:“金玉丫头若继承族长,那依照规矩《炼金术法》不外传,我们肯定与龙腾帮有一战。若金玉丫头选择联姻……可她和林放本就有情。我看她那性子做不了决定,所以才会来审判台。”
他说完这些又悠闲地躺了回去。
谢照乘道:“麻兄倒是淡然。”
麻子脸老兄道:“他们打他们的,反正这金银城早在十年前便已经毁了……”
谢照乘若有所思。
“为何?”霍不染问道。
“还不是因为谢狗!”旁边有人气愤道。
“谢狗?”谢照乘回过神来,笑道:“很别致的名字。”
“就是那会稽谢家,擅长符咒和阵法的大族。”旁边的青年还要说,却被麻子脸老兄制止。
“谢狗之流不谈也罢,别污了贵客的兴致。对了——”他话风一转,看着谢照乘道:“说了这么久,也不知公子姓甚名甚?”
此话一出,周遭似乎安静了下来。
霍不染不着痕迹地往前挡了挡,而福源则僵直身体,观察周边状况。
谢氏兄弟倒是不慌不忙。
谢公子轻飘飘扇了两下,回道:“在下季有墨,这是我弟弟季小苟。”
谢如琢对于分配到的名字没什么反应,周到地行了个礼。
麻子脸老兄抱拳还礼,之后突然想到什么说道:“季公子不知做什么生意,我这里有一批……”
谢照乘不紧不慢地回着话,三言两语把麻子老兄忽悠得找不着北。
就在二人聊得火热之时,头顶的烈阳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四人抬头看去,发现头顶不知何时盖了一块巨大的青铜圆盘。
一片安静中,不知谁说了句:“开始了。”
轰隆——
头顶的青铜圆盘突然落下十个小圆盘,全身包裹着白色纱衣的十长老们端坐在上方。
他们停在空中,漏下的日光把他们照得如同九天之上的神明。
与此同时,圆坑里的青铜盘也已经缓缓下降。
粗糙的摩擦声伴着青铜盘的又一次升起越来越清晰。当青铜盘浮出坑底的时候,有两人站在上面。
谢公子眯眼看去,凭轮廓认得一男一女,想必这便是金玉和林放了。
二人一站定,头顶的大圆盘便传来声响。
众人望去,只见圆盘的中央正在缓慢打开,日光落入其中,不偏不倚照在二人身上。
半空中传来人声:“《炼金术法》为我族秘宝,你二人资质相仿,现金龙托我等做出决定,你二人可以有异议?”
二人摇头。
“好。”人声说道:“十枚金银牌,金代金玉,银代林放,开启审判。”
金玉抬头,属于大长老的那一枚金银牌正在变换着颜色。
她看着旋转的金属牌,又环顾四周。
黑暗之中看不真切,但她知道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这让她心中有些怯怕。
自小,金玉便失去母亲,十多年前父亲也离开人世。
她从小不爱说话,性格怯懦,总是一人躲在房中默默修行。
直到——她看向旁边。
眉眼周正的少年正专注地看着半空。
这是她心中的如意郎君。
“玉儿,今日的审判你可怪我。”
苍老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金玉想到了爷爷。
原本仰望如高山一般的人不知何时也只需平视即可,金玉望着白发老人,摇头道:“不怪。”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的性格难当大任,而林放处事周到,大概比我更合适……
终于察觉到目光的林放转过头来,温柔地说道:“玉儿,别怕。若我登上族长,便与那龙腾帮决一死战,我定不会让你嫁过去。”
金玉柔柔地看着他,刚露出一个笑就听黑暗中传来声音:“八长老选了金!”
林放立刻看去。
金玉隐去了笑容,也看向空中。
四金四银。
命运在此刻依旧悬而未决。
九长老抬起手轻巧的在空中动了两下,银牌浮现。
“五银四金!”
“还剩下十长老了。”
“金玉输定了,谁不知道十长老的儿子就是被她爹害死的。”
“你这话不对,十几条人命应该算在谢狗身上。”
“谢狗该死,可当年十长老的儿子未及弱冠就被选中同行,金玉她爹难道就没有……”
声音逐渐远去。
十长老一挥手,银牌浮现。
“六银四金,可有铜牌上场?”
黑暗中,谢照乘好奇道:“麻兄,铜牌又是什么?”
麻子脸老兄打了个哈欠,回道:“那是我们这些族人的一票。每人捏造铜牌,百枚抵银,千枚抵金……这千枚若要做到恐怕得掏空我等全部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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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如此。”谢公子转着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无铜牌上场,大长老宣布:“林放得《炼金术法》。”
悬挂在高空中的秘典缓缓向林放移去,他虔诚地接到手中。
“放哥,恭喜你。”金玉笑着说道。
“玉儿……”
“接下来,审金玉出嫁一事。”
头顶的光芒暗下一半,如一抹残月照在金玉身上。
金玉低着头,如果用我的姻缘换得赤金一族的安稳,父亲泉下有知会感到欣慰吗?
“我不同意。”
她转头看去,林放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玉儿不该作为金银城的牺牲品,我不会让她去。”
“林放。”大长老的声音从上面传来,“既入审判,便是把选择权交到我们手中,不是你一句话可以改变的。”
林放还要再辩,金玉却阻止道:“放哥,是我要来审判。刚才有你的这句话,我……无憾了。”
大长老说道:“金代嫁,银代留,审判开启。”
“好一对痴男怨女。”麻子脸老兄感叹道。
谢照乘看着面前的审判,忽闻身边传来呜咽。
他转头看去,福源小山似的身体正在一颤一颤的地抖动着。
谢公子戳了戳,说道:“你做甚?”
“呜——”福源拧着手绢,头一次意识到自家公子的冷血,遂嫌弃地走开并独自哭泣。
“……”
谢公子强行拉过福源,附在他耳边说了一圈。
福源瞪大眼睛,黑暗中泪光闪闪。
“快去。”谢公子摆了摆手。
打发走福源之后,他又转头看了眼霍不染。
她……不会也在默默垂泪吧?
谢公子极力驱赶脑海中的画面,但是霍不染面无表情却又哭得鼻尖通红的画面总是阴魂不散地挤在他的脑海中。
他实在受不了如此可怕的一幕,于是掏出裂纹玉符,试探道:“霍不染?”
没有回应。
糟糕,不会哭晕了吧。
谢公子抬头去看,却因周遭昏黑难以辨认她的轮廓。
“四金四银!竟然和之前一样。”
“十长老定会让她出嫁,就看九长老了!”
周遭又充斥着各种声音,霍不染的回应夹在其中若不注意极有可能忽略。
“何事?”
语调平缓,声音清冷。
谢公子道:“看来台上这对有情人没有赚得你的同情。”
霍不染道:“虚情假意。”
谢公子眨了眨眼,问道:“何以见得?”
对面半晌无声。
“九长老选择了金牌!”
“五金四银,金玉要嫁出去了。”
谢公子却坚持道:“若有一日你的心上人站在审判台上,你当如何?”
“十长老选择了金!”
霍不染的回答姗姗来迟,“我不会让他……”
“等等,十长老选择了银?”
“这、真的是银牌!”
面对底下的窃窃私语,大长老一锤定音道:“五金五银,审判失败。”
“去请金龙族长定最后一牌。”
“不用了,我在这里。”沧桑的声音从圆坑旁传来。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台上已经多了位精神矍铄的老者。
金龙伫立在台上,环顾四周最后把目光落在金玉身上。
“玉儿啊……”
他一声叹息,终是抬手。
“金牌!等等……银牌?”
金银牌快速交换着,一如金龙的内心。
他顶了赤金一族一辈子,难道还要用孙女去顶?
可闭上眼时,却又难以忘记那些眼睛。
“金龙,是你儿子把他们带去的叩仙台如今却是无人归来。”
“你当初跟谢明鹤做忘年之交,连儿子都赔上了,可他们谢家呢?竟然驱逐我们……”
“你与我们十人做了一辈子兄弟。”
“赤金一族,因你辉煌最终却也败在你手上。”
金龙睁开眼,金牌逐渐成形。
啪嗒——
圆盘之上,不断有铜牌被抛到脚边。
金龙扫了眼,忽然停下动作。
“百铜抵银,围观的族人们还未出牌,怎么就说审判失败。”
所有人循声看去。
剑光照亮的地方,有两人从黑暗中缓缓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