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作品:《我的抗联岁月

    “保持阵型,防御!防御!”


    “混蛋!”


    此时此刻,正在汤旺河和松花江交汇处指挥作战,栗山古夫不满的大声命令。


    他在率部讨伐的路上被伏击,这已经是第七次伏击,对方绝不恋战,放一轮枪后便快速骑马撤离,像是在戏谑他。


    传闻中的第六军主力似乎无处不在,十日前伪松江省政府警备司令部称,第六军主力在佳木斯一带,要求栗山古夫前往支援。可当天率部沿铁路线机动前往佳木斯时,鹤岗地区出现大量抗联部队,对日伪军据点进行猛烈袭击。


    栗山古夫判断第六军主力仍然在汤原地区,放弃支援佳木斯,调集部队去讨伐在背后不断袭击的抗联部队。


    可坏消息接踵而至,鹤岗地区东河子煤矿被袭击攻占,驻军全军覆没。


    大队部的通讯兵携带电文赶来,接过电文的栗山古夫看了眼后,不由地叹了口气。


    “栗山阁下,是司令部来电吗?”


    栗山古夫将电报递给部下:“混蛋,又是那支部队,从火力和武器配置,与炸毁大桥和袭击东河子煤矿的部队是同一支,他们已经迂回至我军后背,并且又造成当地驻军损失一个连队。


    司令部的那些虫豸什么时候才能明白,那支部队是诱饵。”


    “是否请求航空兵战术指导,起飞进行空中侦察?”


    栗山古夫向通讯兵怒斥道:“回电警备司令部内愚蠢的支那人,他们没有资格命令我,栗山大队绝不会去追击那支疑兵。”


    “哈依!”


    通讯兵点头哈腰,急忙转身前往电台,向警备司令部汇报。


    无条件服从命令是日军的基本条件,但栗山古夫绝不会听从警备司令部的支那人,他隶属于第四师团,即使关东军司令部命令,面对愚蠢的军令,栗山古夫也绝不会认真执行。


    能打就打,打不了就不打。


    时时刻刻,栗山古夫都记得在出征前,大源寺联队长曾和他说过,作为军人要理智判断局势,不必为兴安军支那人的生死而忧虑。支那人死了便死了,但家乡的亲人都在等待士兵回家。


    在作战中取得荣耀固然重要,可一旦生命消散,任何荣耀都只是口头上的谈资,对家人没有任何实质上的好处。


    就在这时,伏击他们的抗联部队放了一轮枪,见日军阵型结实,组织防御速度极快,甚至隐隐约约有反击的趋势。伏击的抗联战士骑上马,扭头就跑,绝不恋战。


    战斗结束,栗山古夫面色阴沉。


    当然,在肉眼可见的方向,依然有抗联的骑兵斥候远远围观,监视他们的行军方向。对方皆是一人两骑、三骑,追又追不上,驱赶之后又像块狗皮膏药黏上了。


    ······


    ‘哒哒哒~~~’


    ‘哒哒~~~’


    唯一的重武器九二重机打着精确短点,精准的射击精度,优势的射程,打的那支冒死前来增援的日军部队叫苦不迭。


    对方就像是一块狗皮膏药,打定主意绝不贸然进攻,但也绝不放陆北他们舒舒服服撤离,像是在等待援军。恶心至极,叫人恨不能将他们生吞活剥。


    唯一够得上日军的九二重机时不时射出子弹,对方不进攻,陆北他们也只能瞪眼相望。


    王贵以一个叹息的表情在阵地上走来,他甚至让几名战士下去,将刚才未带走的物资装备重新捡起来。被俘虏的伪军早就见状跑掉,留下几名伤员在原地哭喊,伤势较轻者沿着雪地爬行,求生欲催使他们逃离战场。


    “这群日军咋回事,有病吧?”


    陆北蜷缩在雪窝子里:“冲上来才有病,他们是在等援军,要不就等我们撤退,在路上能咬一口是一口。好不容易黏住,日本人可舍不得放手。


    等着,马上就有日军增援赶到。”


    “要不派骑兵冲一轮?”


    “派多少人,少于三十骑兵可打不退他们,对面可是足足一个步兵小组。”


    王贵陷入烦恼,要想打退面前的日军步兵小组,少说也要二三十人,在平原野战能否打退尚且不知,就算打退,对方又会像狗皮膏药似的黏上来。


    于是乎,王贵让重机枪停下,别浪费子弹。


    两拨人就这样在冰天雪地里僵持,日军蜷缩在马爬犁后,见压制的九二重机停下,胆大者站起身挥舞双臂,向驻守在山坡上的众人进行调谑。


    “阿诺,陆军马鹿野郎。”


    “陆军马鹿,最低野郎!”


    阵地上突兀响起喊话声,循着声陆北从雪窝子里爬出来,看见吕三思正朝对面的日军大骂,嘴里叽里咕噜个不停,也不知道在骂什么。


    “嘿嘿嘿,你说啥呢?”


    吕三思回道:“骂那群日本人是瘪犊子玩意儿,闲着也是闲着,不跟我骂几句?”


    “嘿!没白给日军顾问洗裤衩子。”


    “去你大爷的。”


    不少有兴致者学起吕三思骂人的话,对日军高喊。


    在对面的日军显然听明白了,一个个气的不行,都站起来对骂,两拨人开始肆无忌惮的对骂。骂战起个头,让日军明白在骂他们,剩下的便自由发挥,各种乡间粗鄙之言都冒出来。


    也不管日军是否能听懂,但从几名战士各种下流动作来看,日军会自己在脑内补充翻译。


    “哎哎哎!”


    陆北瞧见日军全都站起来,连忙摇晃王贵:“别愣着,让重机枪打一梭子啊!”


    “啊?”


    王贵眼中精芒毕露:“坏家伙,你不讲武德。”


    “那你就讲武德,别打。”


    “放屁,tmd跟日本人打仗讲什么武德。”


    王贵脚步晃悠走向重机枪阵地,重机枪射手没有犹豫,对准站在马爬犁上叫喊的日军射击。


    ‘哒哒哒~~~哒哒~~~’


    一梭子子弹过后,陆北用望远镜清晰看见好几名日军被子弹射的肠穿肚破、血肉飞舞。


    “哈哈哈,不行了,我tmd得笑死。”陆北捂着肚子笑个不停,对方没有他们脏。


    王贵也笑的不行:“蠢死的,真tmd是蠢死的。”


    吕三思也忍俊不禁笑起来:“还得是重火力管用,你看看人家,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此言一出,阵地上欢声笑语,所有人都笑的不行。


    欢声笑语没持续多久,在公路尽头,出现一支日伪军部队,足足四五十号人,这似乎就是对面日军步兵组苦苦等待的增援,治安警署的治安警队。


    瞧见增援抵达,那些残存的日军跟见了亲人似的,站起身挥舞双手高呼,结果又被重机枪打了一个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