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出游
作品:《路边的男人不要捡》 谢书苒又是一夜未眠,想着程怀琛被昨日的小偷划破了衣裳,而他本就节俭,想来回去还要缝补一番吧。
谢书苒觉得有些对不住程怀琛,他的衣物本来就不多,如今这件衣服就算是为了救她而坏掉的,谢书苒叫来了璎珠。
“璎珠,去找人给程怀琛新做几套衣服。”谢书苒想了想,不愿再欠了程怀琛的人情,咬咬牙:“就再做四套吧。每个季节的衣物都来上一套。”
几日后璎珠去把衣服给程怀琛送去之后,带回来一封他的手写信。谢书苒打开信,发现里面是一些感谢之词,还有让她一定要自己万事小心,不可逞强之类的劝诫。
谢书苒看过之后,把信放在了一边,透过窗子看向外面。
也许程怀琛也不是一开始就是坏的,想来他这么多年来父母双亡,寄人篱下也是不易,谢书苒开始思考,也许这一世若是她与他好好相处,多与他谈谈心,他们之间也许不会走到相杀死别的程度。
谢书苒还在合计着如何把程怀琛叫出来与他谈上一谈,就收到了程怀琛邀她出游的消息。也好,她总要看清楚程怀琛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才好决定以后与他该如何相处。
程怀琛选的地方是一处小山,据传,此山上除了冬季,三季花开缤纷,美得很,所以人们便称之为“花山”。
谢书苒答应了程怀琛的邀约之后,就等着出游的日子,不过这几日倒是把璎珠忙坏了。璎珠先是为谢书苒精心挑选了出游那日的衣服、首饰之后,又命人出去采买各种吃食、准备出游用的一应用品,又做了许多的小点心,让谢书苒来定夺。
谢书苒随手拿过一块点心,尝过之后,发现味道还不错,便点点头:“可以,就这个吧。”
璎珠却犹豫着:“可是这点心中加了花生,程公子是吃不得的,要不小姐再为程公子再选一种?”
谢书苒看着璎珠甚是不解:“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次是程怀琛主动约我出去吧,那准备东西什么的,不应该是由他来做吗?我带点东西以示礼节不就可以了,怎么什么都要我们准备?”
璎珠不解谢书苒的态度:“可是小姐,以往我们同程公子出去,不都是我们准备这些东西吗?”
谢书苒不可置信:“都是我们准备?”
璎珠点点头:“对啊,小姐体谅程公子家贫,所以从来这些东西都是小姐命人准备的。而且小姐还说,程公子平日里读书繁忙,又是男子,是没有时间准备这些东西,所以这些就都由小姐你包办了。”
谢书苒痛苦地用手扶住了额头,心中暗恨原主的不争气。看着璎珠捧着食盒还在等着她再选出几样点心来,谢书苒揉了揉眉心:“你看着准备吧。”
想了想,谢书苒又叫住了璎珠:“不必为此事太过费心,随便带点能吃的就可以。”
因为所有的准备工作都是由谢书苒这边来完成,程怀琛只负责出了一个人,所以谢书苒干脆命人准备了两架马车。
果然出游当日,程怀琛信心满满地走向了谢书苒的马车时,还没走到马车旁,就被人拦住了,再被告知为他单独准备了一辆马车时,程怀琛整个脸都黑了。不过看到已经坐进了马车的谢书苒丝毫没有出来叫他一起坐的意思,程怀琛一甩袖子还是走向了后面的马车。
车子行到了花山,下了马车,程怀琛面带笑容,去接谢书苒下马车,仿佛两人之间从未有过什么龃龉。
谢书苒看着程怀琛伸过来的手,避开了他,索性连踏凳也不用,直接跳了下来。
谢书苒回过头来,看着程怀琛面无表情地收回了手,招呼道:“走吧。”
花山上的景致却是不错,一团一团的花开在一起,让谢书苒一下子想起了“花团锦簇”这个词,程怀琛倒是也应景,就着这美景为谢书苒当场赋诗一首。
只是在听到程怀琛的诗中念道“鹅腮”“香鬓”的时候,谢书苒摸了摸自己这段时间因为经常心神不宁,所以瘦了不少,就连下巴都尖了的脸时,觉得自己多少有些担不起他诗中写的“鹅蛋脸”。
程怀琛一首诗罢,周围所有跟来的仆从纷纷应景地鼓起了掌,程怀琛看向了谢书苒,想象着她能像从前一般,脸上带着害羞的笑向自己怀中靠来。
程怀琛张开双臂,嘴角噙着笑看向谢书苒,却见她皱着眉头似在琢磨着些什么。
“诗倒是还可以,就是可惜不太写实,等我什么时候是鹅蛋脸了,程公子再将这诗赠与我也不迟。”
程怀琛放下了手臂,主动认错:“是我的不是,我这就重新赋诗一首给我的书苒,如何?”
谢书苒摇摇头:“不必,作诗本也就是为了应景,如今这景也赏了,诗也作了,我们接着往下进行便是。”
花山本来也并不太大,虽然乍一看,山间花海成群,甚是美丽,但走了一路都是这样的景致,倒显得有些单调乏味了。
程怀琛见到谢书苒有些神色恹恹,便问她是不是累了,谢书苒心中有事,便也顺着他的问候点了点头。
程怀琛于是招呼人开始往回走。
回程的路上,谢书苒忍不住去问程怀琛:“程怀琛,你真的喜欢我吗?”
程怀琛深情款款地看向谢书苒:“怎么会不喜欢呢,你我青梅竹马,而且谢家又对我有养育之恩。”
谢书苒停下了脚步:“可是若不是因为你家中跟着谢家,你家也不会被寻仇,你也不必长于他人膝下。”
按照前世所说,年幼家破人亡,寄人篱下正是程怀琛恨的缘起,她的父亲曾经也一度觉得对不起程怀琛,可谢书苒觉得,程家并不是被谢家灭的,而且在程怀琛的人生中,谢家处处都有帮扶他的影子,再怎么样也不至于最后对谢家有如此大的深仇大恨,定要谢家满门被抄斩才肯罢休。
程怀琛将一缕被山峰吹乱的头发掖回谢书苒耳后:“书苒怎么会发出这样的疑问呢?程家被人灭门,我心中固然难平,可该死的是当年的反贼,如今他们早就已经伏了法,也算两清了。而谢家在我家中族亲尽数故去后,视我如亲子一般,将我养大,又有你这样好的一个女儿将来来嫁给我,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程怀琛的眼神太过深情,话也太明事理,如果不是前世毒酒的灼烈时不时在夜里依旧烧着她的五脏六腑,谢书苒怕是怎么也不肯相信这人竟然是日后害了他们谢家满门之人。
不过程怀琛既然清楚知晓,程家的惨剧跟谢家没有关系,那为何当年他要说出谢家罪有应得这种话呢?
谢书苒想不通,程怀琛为她掖发的手转而变为捧着她的脸。
看着程怀琛闭上眼睛,缓缓压下来,谢书苒转开了脸,避开了他接下来的动作。
察觉到谢书苒的躲避,程怀琛松开了手,又率先走在了前面:“走吧,现在往回赶,正好能在天黑前回家。”
回去的路上依旧如来时一般,谢书苒与程怀琛两人一人一架马车。
谢书苒坐在马车中闭目养神时,突然马车骤停,外面传来了马嘶叫的声音。
马车停得太急,让坐在车中的谢书苒和丫鬟们险些摔了出去。璎珠不满地掀开帘子,质问车夫:“怎么回事?”
车夫似受到了惊吓,结巴道:“大、大小姐,我们好像遇到山匪劫道了。”
璎珠向前望去,果然看到前方有好多人骑着马挡在他们的车队前,吓得顿时赶紧缩进了车中:“怎么办啊,小姐?”
谢书苒问道:“对面有多少人?”
车夫答道:“大概有二、三十人。”
他们此行出来带出来的人大概也有二十多人,虽然人数上没有落后太多,可他们这些人中女眷占了不少,比起对面拿着大刀长枪的人马就落了下风。
程怀琛也发现了不对劲之处,从车上下来后,便走向了谢书苒的车旁,敲了敲车壁。
谢书苒探出头来,就听见程怀琛悄声对她说:“这帮人看起来来者不善,待会儿我们分开两路去逃,分开他们的兵力,再找机会下山去求救。”
谢书苒看了一眼程怀琛,其实她是不赞成他们这些人再分开的,但看程怀琛的样子,谢书苒微垂下眼睫,只淡淡说了一个“好!”
有小厮上前捧上钱袋,企图能用钱财劝退这帮山匪,但没想到那帮人连钱袋都未打开,就将其打落在地。
小厮高声喊着问他们要什么,却无一人应声,领头的人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谢书苒的车架,只问了一句:“阁下可是谢将军家中人?”
无一人应声。
不过这似乎也给了这群人答案,只见那领头人抬起手一个指示,这帮人便散开,成半包围的姿势向着谢书苒一行人逼近。
谢书苒直觉得不对劲,这些人应当不是普通山匪,今日的目的恐怕也不是劫财,不知是不是谢家在官场上得罪了什么人,抑或是有人想要劫了谢家家眷好来威胁她父兄什么事?
车外侍卫们紧紧围着马车,拔出手中的剑,警惕地看着那群人。
山匪们率先冲了过来,很快两边打斗了起来。
山匪们目标明确,就是要那马车之中的人,所有的刀剑不住地往马车上砍去,很快马车在这大力的砍伐之下分崩离析,谢书苒从马车之中摔了出来,滚向了一旁。
程怀琛迅速奔到了谢书苒身旁,拉着她上了马,在侍卫们的抵挡之下,趁着还没有人追到他们面前,催动马奋力向前跑去。
谢书苒一走,对面很快不再恋战,赶紧集结了人马企图追上谢书苒,不过谢家的侍卫们怎么肯让他们如愿,硬生生地拖住了这群人的脚步。
程怀琛和谢书苒骑着马奔出去好远。程怀琛回头,看不到人的脚步,终于是有些放下心来。自从程家人死后,程怀琛就发誓再不练武,每日只闷在家中看书,因此他根本就不太会骑马,刚刚为了逃命骑来的这一路,光是在马上的颠簸,就几乎要了他半条命。
“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吧。”
听到身后程怀琛的声音实在不太好,谢书苒勒住了缰绳,让马停了下来。
程怀琛脸色青白地下了马,直奔最近的一棵大树,直接“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吐了个昏天黑地之后,程怀琛终于觉得好一点了。
谢书苒其实是不赞成此时休息的,后面的情况还不明,就算要休息,也不能在这荒郊野岭的地方休息,不然若是那伙儿人再追上来,他们两个只有死路一条了。不过看着程怀琛捂住胃,实在不舒服的样子,谢书苒知道,他大概已经是忍到极限了。
谢书苒看着程怀琛的样子,想了想,还是让他先休息一下吧。
“你在这里坐着,我去给你找点水喝。”
说着谢书苒向着树林里面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