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过后，高二的文理分班表也下达，姜眠挤进人堆里，用手在理科班那一列往下滑，在四十一名出现了何喻衍的名字。


    姜眠不禁扬起了嘴角，偏过头看向站在旁边的何喻衍：“何喻衍，你在理科一班！”


    说话间，何喻衍视线从公告栏上移开，看向她，吐出两个字：“六班。”


    姜眠应了一声，迅速又反应过来“啊”了一声，旁边人伸手指在文科六班三十二名的一列上：“你在六班。”


    下午，走廊上一阵混乱，都是各班拉桌子搬书的声音，走廊上全是掉的试卷。


    姜眠好不容易把书全部搬来六班，往窗户里头一看，桌子到处都是，东扭西歪，堵着不行。


    姜眠：“……”


    下午放学，余秋拖十分钟的堂，主要是讲一些学习目标什么的，姜眠也没想到余秋又是她班主任。


    余秋视线扫了一周，拿起名单表又对比了几次：“位置先按这样坐，下课。”


    话落，原本安静的走廊，现在又闹哄哄地出来几批人，人走差不多的时候，姜眠才出门口，一转身就见到何喻衍，被吓了一跳。


    “何喻衍，你吓死我了。”姜眠心眼子都要蹦出来了。


    对方确是一副无语，开口：“收拾完了？”


    “刚下课，吃了去吃饭了，我饿。”姜眠推着何喻衍下楼，嘴里说个不停。


    “我今天画了件裙子，特好看，仙死我了。”


    “学校对面小吃街，听说拌黄瓜特别好吃，一会儿上晚自习前必须买！”


    “何喻衍，你为什么不说话？”


    “……”何喻衍，“饿。”


    姜眠昂了一声当作回答。


    ……


    夜幕降临，姜眠回到教室发现还有二十分钟就要结束了，走到位置上抽两张纸擦汗，也不知道历史老师抽啥风和体育课调课，历史自习课变成室外体育课。


    想到这思绪被打断，是自己的同桌舒渺渺问她去不去小超市，姜眠点头。


    白色的路灯照在小超市门口，开着空调，凉快，这个点几乎没什么人，只有她们班的同学在操场上晃悠。


    “你觉得草莓味的雪糕，真的有草莓味吗？”


    姜眠拿了两瓶乌龙茶，反问：“猫屎咖啡里，真的有猫屎吗？”


    “草莓味的雪糕，一股香精味，再拿瓶可乐给宁辙。”舒渺渺把草莓味的雪糕放回冰柜，转手拿了瓶可乐。


    两人结完账以后就坐在田径场的台阶上，舒渺渺乐哈哈刷着学校论坛：“唉，像何喻衍这种大帅哥应该有很多人追吧？”说完，还撞了撞旁边人的肩膀。


    姜眠把乌龙茶贴上脸颊，冰凉的触感让她没怎么热：“也许吧。”


    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喜欢何喻衍，可最近和何喻衍一有什么接触就脸红，有时还会因为这种想法，心里堵得慌，可能做朋友做久了，也会真的产生感情吗？


    舒渺渺晃了晃可乐：“那你喜不喜欢？”


    这个问题一下就把她给问住了，“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不知道呢？”


    舒渺渺眼珠子亮了亮：“有时候心动了，是不是，还因为一些亲密小动作而脸红，是不是。”


    “……”姜眠不想让她再问下去了，于是连忙拍了拍脸，让自己冷静，随囗道：“你不也喜欢宁辙吗？”


    舒渺渺一惊，连忙捂住她的嘴：“我靠！你咋看出来的，难道很明显吗？！”


    姜眠做了个“唬”的手势，示意她安静安静，舒渺渺无语：“那……会不会算是知道对方的秘密了？”


    “感觉你在威胁我。”


    “你要怎么想也可以。”舒渺渺锁她的喉晃了晃。


    另一边，理科一班。


    宁辙趁蓝恐龙转身写化学方程式，连忙把手中烫手的情书丢给他。


    何喻衍看着躺在化学课本上的粉色情书，问：“谁给的？”


    “二班，苏盈盈。”


    “哦。”了一声，把情书还给宁辙，“看不上。”


    “行，下课我还回去，”宁辙就知道他会是这副模样，“你喜欢啥样的？”


    何喻衍抬头看了两眼白板，脑海里闪过姜眠的样子：“没标准。”


    宁辙好奇心爆棚：“有没有年龄差？”


    “有，小四个月。”


    “四个月，那不同龄人吗？”


    “嗯。”


    “不对。”宁辙反应过来，“你有喜欢的人？！”话落，蓝恐龙的笔往这边砸来，脸色不不太好，把他吓一跳。


    “宁辙，何喻衍上课有什么说，讲怎么多？两人给我站起来！”


    宁辙几乎是下意识的站起来，有那么一瞬间氛围挺微妙的，何喻衍站起来，拉了下椅子，让自己站着比较舒服。


    余光瞅了眼旁边的何喻衍：“回答一下，我刚讲了什么。”


    何喻衍看了眼化学课本地移开视线，漫不经心地开口：“向明矾溶液中加入足量氢氧化钡溶液。”


    宁辙希望他回答正确，可不想被公开在家长群。


    “很好，坐下吧。”


    宁辙一喜，算是松了口气，临近下课，他又靠向旁边人，正想开口，就听见一句“滚，我这没药。”气得他想跳起来。


    ……


    期中成绩出来，姜母手上捏着的成绩单，义愤填膺，对此想让姜眠下学期转去附中，母女俩对此还吵了一架。


    姜眠趴在桌子上，半张脸埋在手臂间，没说话，手上的动作却没停过，何喻衍看着书桌一边被贴满卡通青蛙贴纸，也没阻止她手上的动作。


    从小只要心情不好，姜眠就爱往桌子上贴贴纸，你越是阻止越是想贴，她觉得脑子像开了锅，没有头绪。


    “好了，不就是转个学嘛，有什么大不了的，”何喻衍把青蛙贴纸拿走，“再贴我桌子都不用要了。”


    姜眠抬眼看他，闷闷开口：“我知道，就是……”


    我不想一个人。


    最后几个字卡在嘴里迟迟说不出口。


    何喻衍伸手，掌心压在她头顶，没什么力度地拍了拍。


    “你只是怕，去了新学校没有人跟你玩，怕融入不了，怕一个人吃饭，怕别人都有伴，你一个人走，不吗？”


    姜眠一愣，他这是把她的心事都说出来了。


    何喻衍又说：“每个青春期的阶段，都会遇到一些事情而让自己感到困扰，之前是谁说自己社交能力强的？”


    何喻衍又在她脸上捏了捏，手感好极了：“是不是你，胆小鬼。”


    姜眠不承认也不否认：“我这不是怕尴尬吗……”


    他说的其实也没错，她害怕尴尬，怕自己一个人走在路上，看到别人都是有伴，她没有的尴尬感。


    何喻衍扯了扯她的脸颊：“胆小鬼，害怕鬼，你这不还有我嘛？”


    这句话，像暖阳照射在她身上，暖洋洋的。


    其实认识这么久，不管发生什么事，她总会跑去找他，何喻衍也会耐心的开导她，她好像真的喜欢上何喻衍了。


    她为什么喜欢他？


    或许是情开出窍吧，又或者是对他有了心动，还是说这三年半的陪伴，一点点积累起来的。


    ——“命运齿轮转动的那一天，我喜欢上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