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台走廊的灯光有些刺眼，江柒雪攥着裙摆站在阴影里。


    经纪人正和活动方交涉，她的目光却不由自主飘向对面。


    那里站着顾臻，穿着战队统一的黑色连帽衫，帽子压得很低。


    他刚结束一场采访，侧脸线条冷硬，下颌线绷得很紧。


    有人递水过去，他摇了摇头，指尖在手机屏幕上飞快滑动。


    江柒雪认得那个界面，是她连新手教程都没通关的游戏。


    “柒雪，该上场了。”经纪人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


    她深吸一口气，理了理米白色的纱裙，踩着高跟鞋走向舞台入口。


    擦肩而过时，她闻到顾臻身上清冽的皂角香，混着淡淡的烟草味。


    他似乎察觉到什么，抬眼扫过来，目光像淬了冰。


    江柒雪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地垂下眼睫。


    舞台上的喧嚣涌过来，她强迫自己扬起标准的微笑。


    这场电竞线下活动，她本是来撑场面的，对游戏一窍不通。


    主持人介绍到顾臻时，全场的欢呼几乎掀翻屋顶。


    他走上台，站在江柒雪身侧，两人之间隔着能再站一个人的距离。


    互动环节，主持人打趣地问顾臻：“臻神理想型是哪种？”


    台下粉丝尖叫着喊出各种形容词，顾臻始终没说话。


    旁边的队友打圆场：“反正肯定不是江老师这种温婉挂的，他吃硬不吃软。”


    笑声里，江柒雪脸上的笑容僵了半秒。


    她眼角的余光瞥见顾臻的手指蜷了蜷，又很快松开。


    下台时，江柒雪踩着高跟鞋的脚崴了一下，身体猛地前倾。


    预想中的摔倒没有来，她落入一个带着凉意的怀抱。


    顾臻的手臂箍在她腰上，力度不算轻，带着不容置疑的稳定。


    “谢谢。”江柒雪站稳后立刻退开，脸颊有些发烫。


    他没回应，转身就走，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


    江柒雪看着他的背影，攥紧了手里的话筒。


    活动结束后，江柒雪在休息室卸妆，经纪人拿着手机进来。


    “你看顾臻粉丝剪的视频，说他刚才扶你是全年最温柔时刻。”


    江柒雪瞥了一眼，屏幕里的顾臻表情依旧没什么起伏。


    “可能只是怕我摔了耽误活动。”她淡淡地说。


    夜里躺在床上，江柒雪却忍不住想起白天那个怀抱。


    隔着薄薄的纱裙，她能感觉到他手臂肌肉的线条，还有那股清冽的气息。


    手机弹出游戏推送，是顾臻夺冠的新闻。


    照片里的他穿着队服，眉眼锋利，和白天那个沉默的少年判若两人。


    江柒雪点开他的百科，年龄那一栏写着21岁，比她小四岁。


    她关掉页面，把手机扔到一边，却怎么也睡不着。


    接下来的日子，江柒雪的工作排得很满，渐渐淡忘了那个小插曲。


    直到她接了一个游戏代言，需要去战队基地拍摄宣传照。


    车子停在基地楼下时，江柒雪莫名有些紧张。


    走进训练室，顾臻正戴着耳机打排位，手指在键盘上翻飞。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身上，给他冷硬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


    江柒雪的脚步放轻了些，怕打扰到他。


    摄影师示意她站到顾臻身边，他刚好结束一局，摘下了耳机。


    “麻烦了。”江柒雪小声说。


    “不麻烦。”他的声音比上次清晰，带着点少年人的清朗。


    拍照时，摄影师让他们靠近些，顾臻往她这边挪了挪。


    手臂碰到一起，江柒雪能感觉到他皮肤的温度，比她想象中要热。


    她的心跳又开始不规律，只能盯着镜头，努力忽略身旁的人。


    休息间隙，顾臻的队友凑过来：“江老师，要不要试试玩一把？”


    江柒雪摆手：“我是游戏黑洞，就不献丑了。”


    顾臻忽然开口：“我带你。”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江柒雪自己。


    他已经点开了游戏界面，把另一个耳机递给她。


    “戴上。”他的语气很平淡，却让人无法拒绝。


    江柒雪犹豫着戴上耳机，耳边传来他低沉的呼吸声。


    “跟着我走。”他操控着角色，“按W往前走。”


    江柒雪的手指僵硬地动着，角色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


    耳机里传来他低低的笑声，很轻，却像羽毛搔在心上。


    “左手边的键。”他耐心地指导，“别怕，我在。”


    那局游戏，江柒雪全程被顾臻护着，没被打一次。


    结束时，她看着自己零杀零助攻的战绩，有些不好意思。


    “我太菜了。”


    “还好。”他说，“第一次玩都这样。”


    离开基地时，江柒雪回头看了一眼，顾臻又戴上了耳机。


    夕阳下，他的侧脸专注而认真，仿佛全世界只剩下屏幕里的游戏。


    车上，经纪人八卦道：“你觉不觉得顾臻对你有点不一样？”


    江柒雪望着窗外掠过的街景，没说话。


    她不知道那算不算不一样，但她记住了他耳机里的呼吸声。


    几天后，网上开始流传江柒雪和顾臻的同框照片。


    标题大多是“女神与电竞大神的奇妙同框”，评论里却吵翻了天。


    有人说他们不配，有人说顾臻看江柒雪的眼神不一样。


    江柒雪刷到一条评论：“臻神是冰山，怎么可能对女明星动心？”


    她关掉微博，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