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危机暗伏
作品:《我在古代当保质期质检员》 赵三带着几个村里平日里不三不四的地痞,满脸横肉,冷笑着开口:“我就知道你这个野丫头躲不远,果然缩在这儿偷吃混喝。”
他语气不重,却带着彻骨的轻蔑与贪婪。
林宜初心猛地一沉,本能地往后一退,手指已悄然摸向门后的木棍。
赵三目光一寒,扬手一挥:“还愣着干什么?把她给我抓回来,老屠户那边都谈好了,五十文,今晚就牵人。”
话音未落,院门猛地被推开,几名彪形大汉呼啦啦冲进来,脚步重若踏山,脸上俱是凶光毕露,围向林宜初。
林宜初脸色一变,却强逼自己镇定,眼角一扫,身形一错,猛地抬手将门撞回一半,转身拎起门边立着的那根烧火铁棍,怒目圆睁,厉喝出声:
“你们敢动我一下试试!”
她双手紧握棍柄,身子下沉,如箭在弦,周身寒气逼人。
其中一人冷笑一声,手腕一撑便挡住门板,侧身便要冲她而来。
林宜初瞅准空档,棍子猛扫,直奔腿弯。
那人显然没料到她竟真敢动手,被这一棍逼得脚步一顿,连退两步,踉跄险跌。其余几人怒喝一声,一拥而上。
林宜初心里早知不可力敌,却依旧咬牙硬撑,眼神如刃,招招不退。只是她终究力不敌众,肩头猛地挨了一下,身子顿时被撞飞出去,重重撞在柴垛上,火星直冒,四肢发麻。
赵三笑得下作,三步并作两步逼近,眼中尽是猥亵恶意:“你个赔钱货,还真当自己逃得掉?”
他舔了舔嘴唇,狞声低笑:“给脸不要脸,就别怪我绑着送你回去……”
他话未说完,忽然门外忽然响起一声低沉森冷的怒喝:
“住手。”
声音不高,却仿佛深夜霜刃破风,瞬间令整个院子都安静了下来。
一股难言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如寒气破骨。
林宜初一惊,下意识抬头看去。
厉行舟身披玄色斗篷,立于风雪之中,肩上覆着一层未拂的薄雪,面色依旧苍白,却有一股难以忽视的沉静压迫。那双眸子漆黑如墨,似万顷夜海,无风却波涛暗涌。
他缓步踏入院门,靴底雪声轻响,步履虽慢,每一步却踏得人心惊肉跳。
他身后,小厮低头随行,不敢发一语。
风卷残雪,他整个人犹如一柄隐于鞘中的古剑,未动锋芒,已叫人寒意透骨。
赵三脸色一变,下意识后退半步,语气却仍强撑着底气:“你谁啊?这里是我们赵家的家务事……”
厉行舟神情淡漠,仿若未闻,只缓缓转眸,将视线落在院中满脸狼狈、手执铁棍的林宜初身上。
那一眼,藏着深深寒意。
“家务事?”他淡声开口。
赵三察觉不妙,脸上的笑一滞,赶紧挤出几分亲切来:“那是,那是,自小我看她长大的……”
“所以你来做什么?”厉行舟声音依旧不紧不慢,却字字如钉。
“我……我寻了门亲事,”赵三勉强维持镇定,“她这年纪也不小了,是该出嫁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嘛……”
“既如此,”厉行舟截断他话头,声音不扬却透着不容置疑的清冷威严,“我欲请她相随,不愿她再涉尘泥纷扰。”
话音未落,他袖袍微动,一道金光倏然飞出,落于赵三脚边,沉声如钟:
“这一锭金子,买你闭嘴,也买她自由。”
金子落地,铮然作响,寒光照人,瞬间压过了雪地的白。
赵三眼睛顿时直了,身后几个恶汉也齐齐咽了口唾沫。
“公子!”饶是林宜初还没有开口,厉行舟的小厮倒先惊呼出声。
厉行舟朝他摆了摆手。
赵三原本还想着再啰嗦几句,见了那锭金,立马咧嘴一笑,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哎哟公子您这话说的……使得使得,她本来就不值钱,跟您是她的福气!”
林宜初一口气还没喘完,听到这话差点背过气去。
等那群人灰溜溜地带着金子滚出院子,她才怒气冲冲走到厉行舟面前,压着声音低吼:“你花那么多钱干嘛?!那种人渣,给他五文都嫌多!”
她不是不感激。
可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厉行舟看她气呼呼的模样,眉眼间竟多了几分笑意,声音仍是那般不急不缓:
“举手之劳而已,毕竟姑娘你救了我一命,我定然也该投桃报李。帮你了却一桩事。”
这可是一锭金子啊!林宜初有些心梗。但是面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她还是说不出重话来。
-
饭后,院中风雪渐歇,天色沉沉如墨。
厉行舟靠坐在堂屋一角,面前炉火跳动,映得他面色苍白中透着一丝病红。他斜靠案几,目光落在林宜初身上,语气低缓:
“我去查了所服之药,果然药中掺了不该有的成分。”
他顿了顿,低头轻咳两声,声音微哑却清晰,“多谢姑娘提醒,救我一命。”
林宜初刚喝下一口茶,随手放下茶盏,笑道:“你帮了我,我也帮了你,这不扯平了。”
厉行舟抬眼看她一眼,眸光温沉如墨,沉声道:“我屋中尚有几味药材,眼下身上旧疾未解,怕是也不宜再误服。若姑娘不嫌弃,可否烦你过去替我过目一二?”
他语气依旧温和,却透着隐隐的郑重。
林宜初自然乐意:“那就走一趟。救人救到底。”
-
厉行舟领着林宜初穿过回廊,重回他暂居的偏院。
夜风已停,残雪覆瓦,院中一片寂静。
林宜初这才有闲打量起这座宅子。
宅院不大,却收拾得极有章法。沿墙的木架上摆满了书卷,几案之上堆着兵书、医籍、杂谈笔记,角落里的瓷瓶也擦得锃亮,看得出打理之人心细如丝。
看来是个书生。
她顺着他的指引走入内室。
药柜不高,但陈列得颇为整齐。她蹲下身,逐一察看每包药料。
【制附子轻微霉斑,保质期剩余2日】
【丹皮杂质超标,药效受损】
她原本只是随意看看,结果越看越心惊。
这药柜里,看似都是些珍贵药材,但其中不少都过了保质期,含有轻微毒性。这位公子看起来身体就不太好,要是喝下这种药……
况且若是一点半点就罢了,这么多药物都出现了问题。这可不是保管不善,倒像是……刻意为之。
林宜初面色一沉,心里立刻警觉起来。
她抬起头,正想出声提醒厉行舟,却见他站在门口,眉头紧锁,一名小厮低声在他耳边说着什么。
不过三两句话,厉行舟眼中便掠过一丝冷意。他转身看了林宜初一眼,神色虽未变,却隐隐透出克制。
“抱歉,临时有事,我须出一趟。”他语声不重,却不容置疑,“此间安全,你安心等我。”
林宜初有些无奈,到底是什么急事,能比你性命还要重要了。
屋外,厉行舟已立于雪中,小厮快步迎上,低声禀报:“公子,方才对那位姑娘下手那几人已擒住,现下正绑在后院柴房。
厉行舟闻言,未发一语。
他接过身旁佩剑,剑未出鞘,寒意却已逼人:“走吧。”
雪夜无声,只有风过屋檐,吹得纸灯轻轻摇曳。
-
厉行舟走后,林宜初依旧在兢兢业业看着药房里的药材。
不知过了多久,厉行舟推门而入,肩上斗篷未解,风雪俱散,步履仍带着一丝未褪的肃杀气息。
她看了眼,随口道:“换衣服了?”
与他出门时那件外袍不同,如今他穿着一件干净的月白色长衫,领口微敞,鬓边仍带着些未干的潮意。
厉行舟轻笑一声:“路上不小心,沾了些不干净的东西。”
林宜初轻“哦”了一声,也未深究,只将手中一包药材举起,道:“你这药,有问题。”
她说得极为自然,语气平稳,指尖翻拣干脆利落,指向那几包药时眼都不带眨的:
“这几位药已经过了保质期三月了,吃多了伤脾胃。”
“这包五味子,是几种不同时候的药材混在一起的,若非我这眼力好,真不容易看出来。”
她娓娓道来,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像是在描述天气如何般平静。
厉行舟微微侧目,目光凝在她身上,眼底深意一闪而过。
她并未察觉,只自顾自说完,才抬眼道:“这些药你若还打算用,我就只能当你命大。”
男人听罢,眸光微凝,随即低低一笑,语气比方才轻快些许:
“姑娘果然妙手丹心。”
他顿了顿,忽又抬眸望她,语气郑重起来:“这里还有几样东西……烦请林姑娘也一并看看。”
林宜初正待点头,谁知他竟又从袖中取出一只比先前略小些的木匣。他将匣子稳稳搁在桌案前,眉眼认真。
“这些是新采的冬果干、清雪糕,还有些……风干火腿。”他说得郑重,一本正经得仿佛正在请一位大夫辨别毒草良药。
林宜初听得“风干火腿”四字,嘴角一抽,低头一掀,果然见那小匣里铺着厚棉纸,藏着几块细切的火腿,脂香扑鼻,边角焦黄油亮。
她下意识一扫,一行行提示浮现眼前:
【冬果干:保存良好,最佳食用期:七日内】
【清雪糕:新制,保质期十五日】
【风干火腿:已风干三日,风味最佳】
男人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声音淡淡:“如何?可有毒?”
“没有。”林宜初摇了摇头,这都是上等的美食啊。
厉行舟笑:“那就好,可还合你胃口?”
林宜初一愣。
他微笑,语气带着几分认真:“放心,这一回,都是我亲自过的眼。”
林宜初愣了一下,低声咕哝:“你还亲自验货?”
“当然。”他神情不动,语气理所当然,“怕被你看出不对,又不收。”
林宜初有些馋,轻轻咳了一声,语气端正道:“既然公子信得过我,那我便不推辞了。”
言罢,她拾起筷子,重新开吃。香气缭绕,落在雪后的寒夜中,竟多了几分不真实的温暖。
林宜初吃了几口,忍不住又叮嘱道:“那几味药你千万别再服了,成色不对,用久了反伤身体。”
厉行舟闻言,轻轻颔首:“放心,已差人去药铺重新采买,只等药材送来便换。”
但才吃了几口,小厮便急匆匆奔了进来,脸色紧绷,打断了这难得的片刻宁静:“公子,不好了,外头药铺的药……买不到了。”
厉行舟眉峰一动:“怎么回事?”
林宜初也放下筷子,神色一凛:“那几味药虽然难得,但也不至于市面全无。出了什么事?”
小厮喘了口气,压低声音道:“听药铺说,前镇爆了疫,官府连夜征了药材,眼下城中药行,几乎都被扫空了。”
林宜初心头一震,下意识看了眼厉行舟的面色。
男人面如寒铁,只缓缓抬起眼,语气淡漠如霜:“什么时候的事?”
“昨夜。”小厮低声道,“掌柜说,是夜里接的公文,天未亮就有人抬着药材出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