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晚上林薇出幻境后她缓了好久才缓过来。


    “先生，我好像什么都没干，而且我还一直在救他们，为什么他们还是要恨我？”


    “为什么我是真心想同她们交朋友才把自己的东西分享给她们的。”


    “但她们为什么会认为这是给她们的施舍？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在朝着既定的方向走。”


    季秋瑾回答不了也不能回答，林薇像是自问自答。


    她不是不明白她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好意却会被曲解成侮辱，人性好像真的天性带着恶。


    屈辱的礼物，侮辱的施舍，明明是恶意的词却跟不屈的自尊连上了关系，自尊好像很重要又好像不重要，它是个两面性词。


    “如果实在难受可以出去走走，让小藤蔓它们跟着你。”


    在人性之中善良跟三观会一次次的崩塌重建，每当你建立起了自认为正确的屏障时下一秒就会被找准弱点一击致命。


    一次次的重建中是疯子还是内心强大者显而易见，这就是第二层幻境的真谛，它是疯子的创造者也是强者的淬炼者。


    “好的，先生。”


    林薇头一次带上了沉默，看来这次的幻境给她带来了不少冲击。


    “嗯。”


    两人之间沉默着却并没感到尴尬，她们只是在语言中沉默，精神以及心理上却在同频交流中。


    林薇就带着小藤蔓它俩慢悠悠的抬步走了，或许不是慢悠悠，是脚步沉重。


    “我…应该没错…”


    声音很轻，轻到不知道是谁在低声说着。


    季秋瑾抬头看了下天色，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落日，终将陨落的夕阳是要尽全力的留住还是变成更加绚烂的黄昏。


    季秋瑾闪身便来到一处城市的角落，看着面前的丧尸，他没有动用其他击杀手段，只是拿出匕首在纯纯的屠杀着。


    他没把丧尸全杀完，只是杀了几个，其它的留着还有用，等时间差不多了他就再次闪身回到了树林里。


    等了不不过一会儿林薇就回来了。


    “好了，先生，我回来了，现在的我又是钮钴禄林薇了。”


    林薇仿佛又找到了之前的自己，伸出手做了些莫名的手势，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到底是找回还是重新组装了。


    “嗯，剩下的时间你可以自由安排了，有什么疑问的可以问我。”


    季秋瑾只疑惑了下‘钮钴禄’是什么便把它放到了一边，想来是什么流行在现在时代的新词。


    “好的，先生。”


    后面临薇又尝试了穿针，结果她还是没找到诀窍，或者说其实是她还没找到这个训练的真正目的。


    在慢慢碌碌又带着悠闲的训练里，一天天又过去了。


    而每次出幻境时林薇的心情都肉眼可见的低落，却又带着倔强。


    得益于林薇的性子，在每次出幻境时林薇总是会说上一堆。


    说的内容也多样化，所以季秋瑾也能知道林薇到哪个阶段了。


    “啊啊啊啊啊，狗东西，说你是狗都便宜你了，见人就摇尾巴的墙头狗。”


    “我靠，你凭什么说我恶毒，我明明是人见人爱好吧。”


    “气死我了，你要是不吃小蛋糕你就说啊，扔掉干嘛！？连粮食你都丢，我要让我爸出一个基地法把你抓了！”


    “你真是无法无天了，你干嘛把我的东西卖了！？那可是我好不容易找来的，你就给我卖了？！我把你卖了你都赔不起！”


    “啊啊啊，下次见面我一定要弄死你，就是你在降底人类的道德。”


    “我要弄死你们，把你们都杀了，大卸八块，东一块西一块！！”


    “给给给给个屁啊，给你你说我侮辱你，不给你又说我区别对待，我就是不给能怎样！？你一个普通人要不是我发善心救了你，你这辈子都见不着我！”


    “我去你们的，你们就是嫉妒我，我知道的，那又怎样？有本事你们弄死我！弄不死我我就弄死你们！”


    “今天我跟你们之间必须要死一个，我有钱有颜有权有家人，所以死的是你们！”


    “来啊，有本事再跟我斗啊，斗不了吧？我都把你弄成人棍了你还能斗个鬼！”


    “哈哈哈，我厉害吧，死之前我都能一带三，你这个手下败将。”


    类似的话多得不得了，整个人状似疯癫，有时在低头恶狠狠的低语，有时候又开口大骂。


    从中季秋瑾也能猜到有好几次林薇估计都栽同一个人或者同一件事里了，不然林薇不会像这样子一会气愤一会解气的样子。


    第二层幻境的难点就在这，一个人可以有无数种针对的法子，所以在这倒了之后就得提前去除这个人，不然她还会有其他想法绊倒你。


    一些事件也必须想办法避免，一旦沾上了边又会有百种死亡结局。


    在这层幻境中才是最真实的，想法的多变以及数种一点小失误就会导致其他结局的事件以及人物一环扣一环。


    林薇除了这些情绪起起伏伏的状况偶尔也会有迷茫，难过的表现。


    “呜呜呜呜呜呜，先生，他们太可恶了，竟然因为一点钱就起邪念。”


    “他们就是社会败类，自己过得不好就要弄倒过得好的。”


    “为什么他们总爱说着人人平等的话来抨击我，明明他们是普通人，连异能跟出色的技能都没有，如果不是我们，他们早就死在了外面。”


    “为什么他们总是在恨我，嫉妒我？我出身好他们要恨不是他们自己。”


    “我随手给的东西他们要说是我不要了才施舍给他们的，他们总是在以最大的恶意揣测我。”


    “为什么明明我已经做的足够好了，他们却还要在抹黑我，我做出了成绩他们说我是女的肯定拿的不光彩。”


    “我做出的成绩再大他们说我的穿着，说我是靠家里，说我的长相，为什么没人关注我的成绩？”


    “为什么总是会有这么多的恶意，我拼命的为了他们去做可到头来得到的是理所应当以及他们的换我来我也能，又或者我要是她这样肯定会做的更好。”


    “为什么我所做的一切他们好像都不在意，他们只是在嫉妒我，他们总说人生来平等，那他们为什么不努力去争取，而是在想着污蔑我？”


    “人人平等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光靠这一句他们就能把自己的恶意合理化。”


    “人类好像真的没救了，但是他们曾经不是这样的，钱，权，名总是在污染我们。”


    “先生，我真的是对的吗？我在里面杀了好多好多人，他们明明是错的，但是一想到之前他们的种种，我总是在害怕，害怕自己做错了。”


    季秋瑾看着林薇痛苦的样子也会有些不忍，觉得这样对一个才成年不久的女孩子这么残忍是不是真的错了。


    但是也只是一会儿，这是个吃人的末日，她不自己强大以后在幻境里的种种都会上映。


    所谓的和平只不过是隐藏在了利益之下，当哪天他们不满足于此的时候就会撕碎这层薄纱。


    “所谓嫉妒本是羡慕所化而来，羡慕对方有自己所不能，所不敢，所没有，因为太符合自己理想的样子所以羡慕。”


    “受到激励而动却毫无进展之时就演变成了嫉妒，妒自己不能，妒不是自己，妒自己再努力也成为不了对方，妒凭什么是对方不是自己，嫉对方好命。”


    “人生来平等是正确的也是错误的，错误在于钱，财，名本来就是不平等的，物种要想立足于世就必须有领头以及有阶级的保护着。”


    “而这就是不平等的开始，领头的权利跟话语重，所以得到的也比较多，这是后天形成的也是必定的事实。”


    “平等在于我们出生时确实是平等的，平等的智商，平等的身躯，平等的心理。”


    “可随着慢慢长大，后天的影响就来了，就像前面说的，所以在这一批中依然会有领头的。”


    “我们平等在于只有出生那刻是平等的，后天的一切是不平等的开始。”


    “但这是种族存活下去的必须，我们无法改变，要是没有了领头的，那么我们就会四散分散，被敌人逐一歼灭。”


    “生是出生，不是一生。”


    季秋瑾在林薇的不解跟疑惑中只选了其中比较重要的两处来讲。


    这两处可以说是最中心的两处也是所有问题的来源，也是季秋瑾第一次讲述得这么清晰。


    季秋瑾不能因自己有足够的经历来要求林薇在这短短的时间内理解季秋瑾几千年的道理。


    但季秋瑾又不可能一块一块掰开来讲给林薇听，所以就只选了两处答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