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情报官连滚带爬地冲进来，脸上是见了鬼一样的表情：“将军！刚刚……刚刚接到报告……距离‘秃鹫巢穴’三十公里外的‘第七后勤中心’……失联了！最后传来的消息是……‘天上有个黑色的东西掉下来了’……”


    恐慌，如同无形的瘟疫，开始在指挥部里悄然蔓延。


    如果说一次是意外，是防空漏洞，那么连续两次，在不同的地点，以同样诡异的方式遭到打击，那就绝不是“轰炸机”能够解释的了。


    前线的气氛更是瞬间降到了冰点。


    “铁棺材来了！”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这个带着浓重恐怖色彩的词汇，像病毒一样传遍了每一个掩体和战壕。星条国的士兵们彻底疯了。他们不再相信自己头顶那片“安全”的天空。


    一阵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声，他们会吓得屁滚尿流地扑倒在地，嘴里尖叫着“它来了！它来了！”


    一只乌鸦从头顶飞过，他们会抱着头，缩在掩体里，抖得像个帕金森患者。


    “将军！前线的部队快疯了！”一名作战参谋带着哭腔报告，“士兵们拒绝离开掩体，拒绝执行任何任务！他们说……说天上有个看不见的死神，随时会把他们拖进地狱！我们的士气……正在崩溃！”


    琼斯少将脸色铁青，他死死地盯着墙上巨大的军事地图。


    地图上，“秃鹫巢穴”和“第七后勤中心”的位置，已经被他的参谋用红色的笔，画上了两个触目惊心的叉。


    他用尺子量了量两个叉之间的距离，又看了看它们在地图上的位置。一个是导弹阵地，一个是后勤枢纽，都是龙国军队最想拔掉的钉子。而这两个点，都被极其精准地……从地图上抹掉了。


    误差或许有，但在这种毁天灭地的威力面前，一两公里的误差已经毫无意义。


    琼斯少将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不得不承认一个让他无法接受的事实：龙国，确实拥有了一种他完全未知的、射程远得离谱的、威力恐怖到极点的打击手段。


    但他依旧拒绝相信那是导弹。


    “不……不可能……”他喃喃自语，像是在催眠自己，“他们的工业基础，连合格的卡车发动机都造不出来……怎么可能造出导弹……这一定是某种……某种我们不知道的‘幽灵武器’……”


    就在琼斯少将陷入认知崩溃的边缘时，在他的指挥部地下三层，那个被戏称为“蝙蝠洞”的情报分析中心里，情报官戴维·米勒上尉，正被自己得出的结论，吓得浑身冰冷。


    米勒是个技术狂人，他从不相信什么“魔鬼”和“幽灵”，只相信数据。


    他面前的桌子上，铺满了各种零碎的报告。


    “幸存者报告：听到巨大咆哮声，前所未闻。”


    “幸存者报告：黑色，粗壮，拖着黑烟和橘红色尾焰，无机翼。”


    “雷达记录：一个短暂的高速信号，速度……超过三马赫，随后信号消失。”


    “地震波记录：撞击能量……堪比小型战术核武。”


    “‘秃鹫巢穴’幸存技术员埃文斯中尉（已精神失常）的最后证词：飞行轨迹……符合弹道特征……像一颗人造的陨石……”


    一条条线索，在米勒的脑海中飞速串联。


    咆哮声——那是大推力火箭发动机不完全燃烧的声音！


    无机翼，弹道特征——那是弹道导弹最显著的特征！


    三马赫的末端速度——只有摆脱了空气阻力，从外层空间再入的物体才能达到！


    米勒的额头上，冷汗如瀑布般淌下。他颤抖着手，点燃了一根香烟，却怎么也吸不进肺里。


    他终于得出了那个唯一，却又最不可能的结论。


    “上帝啊……”他失魂落魄地靠在椅子上，烟从指间滑落，“他们……他们真的……用手搓出了一枚……V-2导弹？！”


    这个结论，比承认龙国拥有什么“幽灵轰炸机”要恐怖一万倍！


    轰炸机，可以拦截。


    而弹道导弹……在这个时代，就是无解的“神罚”！


    米勒猛地站起身，他知道，必须立刻将这个骇人听闻的结论报告给琼斯少将。星条国军队那高高在上的技术优越感，在这一刻，已经被那根来自东方的“铁棺材”，砸出了一个巨大的、深不见底的窟窿！


    ……


    与星条国指挥部那死一般的压抑和恐慌截然相反，336高地的临时阵地上，此刻已然成了一片狂欢的海洋！


    “报告军长！尖刀七号观察哨确认！前方一百公里处，腾起巨大火球！火光染红了半边天！是‘秃鹫巢穴’的方向！”


    “报告！我军无线电监听站截获敌军混乱通讯！‘Vulture''s  has gone’！‘Black Devil’！他们在鬼哭狼嚎！”


    当一条条确认打击成功的消息，通过电台和通讯兵的嘶吼，传回李云龙的指挥部时，整个阵地，瞬间被引爆了！


    那些刚刚还在掩体里瑟瑟发抖，被“铁幕”压得抬不起头的战士们，此刻像疯了一样冲出掩体，他们把手里的帽子、水壶、一切能扔的东西都抛向空中，发出了震天动地的欢呼！


    压抑了太久的憋屈，恐惧，在这一刻，得到了最彻底，最酣畅淋漓的释放！


    “万岁——！！！”


    “我们的炮仗也响了！比他娘的还响！”


    “铁棺材万岁！周神仙显灵了！！”


    战士们又哭又笑，互相拥抱着，捶打着，像一群赢得了全世界的孩子。他们看着那辆已经卸下了“宝贝”，静静停在阵地后方的巨大平板车，眼神里充满了狂热的崇拜。


    那不是一辆车。


    那是神迹的载具！


    李云龙一把抢过警卫员手里的步话机，他跳上一个弹药箱，笑得满脸褶子都挤在了一起，眼泪和鼻涕横流，他却毫不在意。


    他对着步话机，用尽全身的力气，发出了他这辈子最得意，最疯狂的咆哮：


    “都看到了没！啊？！都给老子看到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