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各方面的难题
作品:《四合院:五一开局,军工天才》 “这活儿,就好比让你蒙着眼睛,去给一只正在飞的苍蝇,割双眼皮。还得保证两边眼皮割得一样宽,不能流一滴血。”
“恕我直言,”王师傅站起身,对着所有人鞠了一躬,“这活儿,不是人干的。谁爱干谁干,我干不了。我怕我这辈子的手艺,都砸在这上面,晚节不保。”
说完,他转身就走,留下满屋子的人,面如死灰。
上海某化工厂:阎王殿前的试探
与奉天机床厂的技术绝望不同,上海化工厂的厂长办公室里,弥漫的是一种对死亡的恐惧。
厂长陈启明,一位早年留洋归来的化学博士,此刻正死死地盯着文件上的那个分子式——偏二甲肼。以及它的搭档——四氧化二氮。
“疯了……他们全都疯了……”陈启明喃喃自语,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
办公室里,几个核心技术员也是噤若寒蝉。
一个刚从大学毕业的年轻技术员,扶着墙才没软下去,声音颤抖地翻着一本外文资料:“厂长……书上说,这……这两种东西,是‘自燃推进剂’,也就是说,它们俩一见面,不用点火,自己就炸了!而且,偏二甲肼……剧毒!吸入少量就能致死,皮肤接触,会立刻溃烂!”
“我当然知道!”陈启明猛地抬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我还知道,这东西的合成过程,需要绝对无水无氧的环境,温度必须精确控制在零下十度!我们有什么?我们只有那几个漏风的反应釜!别说无氧,下雨天屋顶都漏水!”
更让他崩溃的,是文件最后那句“轻描淡写”的建议:“……可在现有反应釜谨慎改造,或本着节约原则,搭建临时反应棚,进行小批量试生产……”
“反应棚?!”另一个老技术员尖叫起来,“用木头和油毛毡搭个棚子,在里面搞这玩意儿?这是炼丹吗?这是怕咱们死得不够快吗?这东西要是泄露一丁点,别说咱们厂,顺着黄浦江飘下去,半个上海滩的人都得跟着遭殃!”
“这不是生产任务,”陈启明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将文件揉成一团,又无力地展开,“这是军工部发下来的,一份集体自杀通知书。”
他想起了前年,厂里只是因为一个阀门老化,泄露了少量氯气,就导致了十几人中毒,他为此写了半个月的检查。而现在,文件上这个“恶魔”,比氯气的毒性强百倍,危险性高千倍!
“报告!”一个负责安全生产的老师傅冲了进来,他没看领导,而是指着文件,对着所有人喊,“我不管这是谁下的命令!谁要是敢在咱们厂里碰这个东西,我第一个躺在反应釜下面!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我不想让他们来给我收尸的时候,连块完整的骨头都找不到!”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每个人都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一个看不见的死神,正拿着这份文件,在他们每个人的头顶,画上了一个鲜红的叉。
南京电子管厂:迷宫里的绣花活
南京电子管厂的姑娘们,是全南京城都羡慕的对象。她们手巧心细,干的是“高科技”的活儿,每个月还能拿二十多块钱的工资。
但今天,厂里最热闹的三车间,却安静得有些诡异。
车间的地板上,铺开了一张巨大的图纸,大到需要十几张桌子拼起来才能放下。姑娘们,还有车间的技术员、老师傅们,全都围着这张图纸,像是在围观一具外星人的尸体。
“我的乖乖……”一个叫小琴的姑娘,是车间里的“快手”,她指着图纸上一片密密麻麻、如同蚂蚁窝一样的区域,小声对身边的姐妹说,“这上面,到底画了多少个电子管?”
车间技术员小李,拿着个计算器拨了半天,最后绝望地宣布:“初步统计,光是这一个单元,就需要三千七百多个‘6J1’电子管,五千多个继电器,还有……数不清的电阻和电容。整个控制系统,预计需要超过一万五千个电子管。”
“一万五千个?”姑娘们倒吸一口凉气。
“这得焊到猴年马月去啊?”
“我的眼睛都要瞎了!”
“这哪是电路图啊,这简直就是一张蜘蛛网成精了!”
混乱的议论中,负责设备维护的孙师傅,一个五十多岁的老电工,蹲在图纸边,吧嗒吧嗒地抽着烟,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焊完,只是噩梦的开始。”
所有人都看向他。
孙师傅用烟杆指了指图纸:“咱们厂生产的电子管,良品率是多少?百分之九十,顶天了。一万五千个管子,就算全是好的,按照理论寿命,每天开机八小时,你猜一天会烧掉几个?”
他伸出三根手指:“起码三十个!”
“也就是说,”他环视着一张张年轻而迷茫的脸,“这玩意儿,就算你们不吃不喝把它焊出来了,它自己每天都会‘生病’。咱们每天的工作,不是用它,而是像个老妈子一样,拿着万用表,在一万多个零件里,去找那几十个‘发烧’‘罢工’的坏分子。”
他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做了个总结性的发言,充满了劳动人民最朴素的智慧和黑色幽默:
“这玩意儿,在我看来,就像用一万只萤火虫,绑在一起,想当个探照灯使。看着是挺亮堂,可风一吹,就灭一半。咱们要干的活儿,就是天天跟在屁股后面,给它换萤火虫。”
“这根本不是什么高科技,这就是个用人命和时间堆出来的,全世界最复杂的、最不靠谱的、一碰就坏的铁疙瘩!”
从北国的重工业基地,到江南的鱼米之乡。
一份份来自“冬风”项目的任务书,如同一颗颗投入平静池塘的深水炸弹,在龙国最基层的工业单位里,炸出了无尽的困惑、恐惧、和发自灵魂深处的质疑。
这不是抗拒,不是不服从。
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绝望——当一只蚂蚁,被要求去扛起一座大山时,它所感受到的,那种跨越了物种维度的、最纯粹的、最令人窒息的荒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