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来自基层的质疑
作品:《四合院:五一开局,军工天才》 所有人都被周怀安这套组合拳打懵了。
这哪里是在搞什么高精尖的国之重器?
这分明就是一套土匪逻辑!一套流氓打法!
集中优势兵力打歼灭战(攻关核心件),人海战术(手工打磨),土法炼钢(土法合成燃料),有什么家伙用什么家伙(电子管攒系统)……
这套理论,他们熟悉,太熟悉了!这不就是他们过去几十年在战场上打仗的思路吗?!
但是,用这套思路……去造导弹?!
这已经不是颠覆认知了,这是把他们所有人的世界观按在地上,用鞋底反复摩擦!
周怀安用那支红蓝铅笔,轻轻敲了敲桌子,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做出了最后的总结陈词:
“各位,我再重申一遍!我要的,不是一件能放进博物馆里展览的、完美的艺术品!”
“我要的,是一根能飞起来、能越过山头、能在那边炸响的‘大号二踢脚’!一根能让前线的战士们看到希望,能让星条国佬知道我们也能把‘真理’送到他们脑门上的验证弹!”
“钱处长!”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军工部的最高负责人,“现在,我需要您一句话。调集全国所有相关的工匠、设备、材料,一切资源,向‘冬风’项目无条件倾斜!现在!立刻!马上!执行!”
那一刻,整个会议室的压力,都集中到了钱处长一个人身上。
他的脸色,像开了染坊。
先是因震惊和荒谬而惨白,随即因周怀安那近乎蛮横的“土法方案”而气得涨红,最后,当他看到周怀安那双不容置疑、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以及桌上那叠仿佛来自魔鬼的图纸时,他又变得铁青。
理性告诉他,这是胡闹,是拿国家资源开玩笑。
但他的脑海里,却控制不住地闪过一幕幕画面——“蜻蜓”武装直升机在天上追着坦克打的场景,“雷火”云爆弹升起那朵让全世界失声的蘑菇云……
这个姓周的小子,他就是个魔鬼!一个能把不可能变成可能的魔鬼!
赌不赌?
跟不跟?
钱处长的胸膛剧烈起伏,额头上青筋暴起。最终,他眼中所有的犹豫、挣扎、愤怒,都化为了一股破釜沉舟的疯狂!
他猛地抬手,一拳狠狠地砸在厚实的会议桌上!
“砰——!!!”
“妈的!!”钱处长用尽全身力气,破着音嘶吼出来,“干了!!”
他通红着眼睛,像一头被逼到绝路的雄狮,扫视着在场的所有人。
“老子今天就把话撂在这儿!我信他!我信周总工!就按他说的办!”
“所有部门,所有专家,所有工厂!都给老子听好了!从现在开始,‘冬风’项目,就是咱们的命!谁敢拖后腿,谁敢说怪话,就是咱们龙国军工的罪人!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就是用牙咬,用手磨,也要把这玩意儿给我造出来!”
他指着周怀安,对所有人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把‘冬风’项目,给我当祖宗一样供起来造!!”
命令,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从这个小小的会议室里劈了出去。
整个龙国的军工体系,这个刚刚从战火中蹒跚起步的庞大机器,瞬间被投入了一块无法想象的巨石。
滔天巨浪,就此掀起。
几天后。
奉天第一机床厂,是龙国机床工业的“长子”,是全国工人的骄傲。厂长老张,一个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战斗英雄,向来信奉“没有完不成的任务,只有不敢死的兵”。
但今天,他捏着那份从军工部用最快速度送来的“特急绝密”图纸,感觉自己几十年来建立的信念,正在一寸寸地崩塌。
厂办会议室里,烟雾缭绕,气氛压抑得像要下暴雨。厂里所有带“长”字的,从总工程师到车间主任,再到各个工段的段长,以及厂里唯一的那位八级钳工王师傅,全都被叫来了。
那张陀螺仪核心转子的加工图,被平铺在会议桌中央,像一具等待尸检的遗体。
“都说说吧。”厂长老张的声音沙哑,他指着图纸上那个被红笔圈出来的公差标注,“±0.001mm。我眼神不好,你们谁给我念念,这后面带了几个零?”
没人说话。
总工程师老刘,一个戴着深度近视眼镜的知识分子,颤巍巍地推了推眼镜,声音干涩:“厂长,不用数了。这是千分之一毫米,也就是一微米。我们平常说的‘一丝’,是它的十倍。”
老张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搪瓷缸子跳起老高:“一微米?!他妈的,北京那帮写文件的是不是把墨水滴到图纸上了?人的头发丝有多粗?”
“大概……七八十微米。”老刘小声回答。
“那就是说,这玩意儿的误差,要比头发丝的七八十分之一还小?!”老张气得笑了起来,笑声里充满了悲凉,“他这是要我们造零件吗?他这是要我们把空气搓成一根线,再用这根线去绣花!”
“这不是技术问题,厂长。”一个车间主任哭丧着脸说,“这是哲学问题!是神学问题!我们厂里最好的一台德国卧式铣床,保养得跟亲爹似的,它的理论最高精度也才到‘半丝’,也就是五微米!而且那是在恒温恒湿、不喘大气的情况下!现在要我们干一微米的活儿,这不是强人所难,这是要逼我们去跳浑河啊!”
所有人的目光,最终都落在了角落里一直没说话的王师傅身上。
王师傅,八级钳工,厂里的“定海神神针”。他的一双手,比卡尺还准,据说他用锉刀打磨出来的燕尾槽,能做到“水过无痕,光照无影”。
老张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老王,你是咱们厂手艺最好的人,你说句实话,这活儿,人手能不能干?”
王师傅吧嗒吧嗒抽了两口旱烟,将烟锅在桌腿上磕了磕,抬起那双布满老茧和伤痕的手,看了看,然后缓缓地摇了摇头。
“厂长,”他的声音很慢,但每个字都像锤子一样砸在众人心上,“我这双手,跟了我四十年,能分得清一张纸的两面哪个更滑。但是,它毕竟是肉长的,不是神仙手里那根金箍棒。”
他指着图纸,用一个所有人都听得懂的比喻,给这个任务判了死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