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天空中，一个银色的小点逐渐放大，那流畅的轮廓、优雅的后掠翼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声，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猎风者"像一只骄傲的银鹰，以完美的角度降低高度，对准跑道，轻盈地触地，轮胎与地面接触发出一声清脆的"吱"声，随后平稳滑行，最终在指定位置稳稳停下。发动机的轰鸣逐渐降低，最后完全停止，只剩下舱盖打开的机械声。


    跑道旁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和欢呼。


    雷刚坐在座舱里，双手还紧紧握着操纵杆，指节发白。他试图解开安全带，却发现手指不听使唤，剧烈颤抖着。这种颤抖不是出于恐惧，而是极度的兴奋和肾上腺素爆发后的生理反应。


    "冷静...冷静..."他深吸几口气，努力控制自己，但心脏仍如擂鼓般剧烈跳动，血液在耳膜中奔涌咆哮。


    几次尝试后，他终于解开了安全带，摘下头盔，露出被汗水浸透的头发和潮红的脸。他扶着舱壁，小心翼翼地爬下舷梯，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脚步虚浮。


    周怀安第一个迎上去，眼中闪烁着满意的光芒。


    "雷团长，感觉如何？"


    雷刚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组织不出完整的句子。他深吸一口气，指着远处敌机坠落的方向，眼中满是狂热的光芒。


    "我...我击落了...一发...一发就...天哪..."他的声音因激动而断断续续，"那导弹...简直...简直像魔法..."


    王振山冲上前，一把握住雷刚的手，立刻感受到了那股无法控制的颤抖。这位航空部的老专家眼中噙着泪花，声音哽咽：


    "好样的！了不起！真他娘的了不起！你创造了历史！是咱们龙国航空史上的第一人！"


    李国栋、赵明等人蜂拥而上，七嘴八舌地提问：


    "转弯半径有多小？"


    "最大超载多少G？"


    "火控系统锁定稳定性如何？"


    "音爆时机体有什么异常振动吗？"


    "导弹发射时的弹射力对机身平衡影响大吗？"


    雷刚被这些专业问题轰炸得有些晕头转向，只能勉强点头或摇头，时不时蹦出几个破碎的形容词："稳...超稳""灵活...太灵活了""导弹...一眨眼...轰"。


    周怀安看着这一幕，嘴角微微上扬，但很快又恢复了那种沉稳冷静的表情。他环顾四周，眼神锐利如鹰，果断下令：


    "封锁现扬！回收所有遥测数据，特别是''雷霆''的！"他转向张副主任，"立即准备最高级别加密电报，直报军部！"


    老赵挤过人群，脸上写满了自豪："周总工，咱们真的成了！从''龙-1''坦克到''猎风者''再到''雷霆''导弹，咱红星厂这是要上天啊！"


    周怀安拍了拍这位老工人的肩膀："上天的是飞机和导弹，我们还得踏踏实实站在地上，因为接下来的路还很长。"


    "这就是航空史上的里程碑！"王振山激动地挥舞着双手，"音障突破！超音速空战！导弹击落！这是革命性的三连击啊！"


    周怀安看了看表，轻声对王振山说："革命才刚刚开始，大半个小时后，星条国的高层可能要炸锅了。"


    ……


    "龙卷风3号，这里是风语者基地，收到请回答！"通讯员重复着这句话，语气从例行公事逐渐变得急促。


    "哈德森少校！请立即报告状态！重复，立即报告！"


    塔台内弥漫着一种微妙的紧张感。操作员们原本轻松的表情逐渐凝固，变得严肃起来。高级通讯员比利·汤普森皱起眉头，将耳机压得更紧了些，仿佛这样就能从一片电流杂音中捕捉到哈德森的回应。


    "还是没有回应？"值班指挥官詹姆斯·布朗少校走过来，语气中已带着一丝不安。


    汤普森摇摇头："没有，长官。最后通讯是在19分钟前，他报告发现了一架未知飞行器，之后就断断续续了。"


    "未知飞行器？"布朗挑了挑眉毛，"可能是北极熊国给龙国人的新玩具吧。再试试。"


    汤普森再次呼叫："龙卷风3号，风语者基地呼叫，请回答！哈德森，别开玩笑了，回个话！"


    塔台内的其他操作员也开始交头接耳，气氛变得越来越紧张。一名雷达操作员突然叫道："长官，我失去了龙卷风3号的信号！整个监控区域都没有他们的踪影！"


    布朗少校皱起眉头，大步走到雷达屏幕前。那个曾经稳定的光点确实消失了，只留下一片空白的绿色荧光。


    "尝试调取最后的通讯记录，"布朗命令道，"或许有线索。"


    汤普森点点头，迅速操作设备，从录音带中提取哈德森最后的通讯内容。破碎的声音从扬声器中传出：


    "...未知敌机...高速喷气式...我的上帝...速度远超佩刀...它锁定我了...就像魔鬼一样跟着...呼叫支援...它开火了...上帝啊，那是什么...导弹？！龙国人有空空导..."


    最后的词句被一声刺耳的爆炸声和电流噪音彻底吞没。


    塔台内瞬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汤普森猛地摘下耳机，脸色苍白如纸，声音颤抖："长官...龙卷风3号...信号彻底消失！最后传输...提到高速喷气敌机...速度超过佩刀...还有...导弹...空空导弹！"


    "什么？！"布朗少校一把抢过耳机，亲自重放了录音，听到同样的内容后，他的表情从不信到震惊，最后变成了恐惧。


    "不可能！"一位资深情报官站起身，"龙国连像样的防空炮都凑不齐，怎么可能有空空导弹？哈德森肯定是看错了！"


    "那他的飞机为什么消失了？！"另一名操作员反驳，"雷达、无线电，全部消失！这不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