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怀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眼中闪过一丝满足。作为一个穿越者，他知道这个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土炮"有多重要——它代表着龙国航空工业的一次质变，从活塞时代迈向喷气时代的第一步。


    "这玩意儿要是装到飞机上，敌机还不得傻眼？"老赵摸着滚烫的外壳，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发红的部位，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他娘的，23秒！整整23秒稳定喷气！总工，咱这是不是赶上北极熊国了？"


    周怀安心里暗笑，赶上北极熊？差了十万八千里。但在这个时代，这台能喷出蓝白色火焰的"破铁罐子"，足以让那些高高在上的"专家"们大跌眼镜了。


    "别高兴太早，"周怀安轻声道，"这只是第一步，核心机成功了，但距离真正的发动机，再到能飞的战机，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怀安说得对，"张副主任激动得手都在抖，"但这一步太关键了！这太他娘的不可思议了！我得立刻向上级汇报！"


    张副主任几乎是小跑着冲出车间，奔向厂部唯一的保密电话。此时已是凌晨三点多，但没人在乎。成功的兴奋驱散了所有的疲倦，每个人眼中都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总工，咱们是不是该拍个照留念？"年轻技工小刘兴冲冲地拿出相机。


    周怀安摇摇头，"这是军事机密，不许拍照，更不许对外提一个字。"他环视一圈，目光扫过每个人，"大家记住，这次试验的一切细节，都是绝密。"


    众人连忙点头，虽然兴奋，但都知道事关重大。


    几分钟后，张副主任气喘吁吁地跑回来，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航空部那边怎么说？"周怀安一眼就看出了问题。


    张副主任挠挠头，声音降低了八度，"王振山接的电话。"


    车间里顿时安静下来。王振山这个名字，工程师们都不陌生——航空部技术局副局长，北极熊国留学归来的高材生，据说是上级钦点的航空发动机攻关组组长。


    "他说我们在胡闹，"张副主任苦笑，"说喷气发动机是''国家战略项目''，要集中全国顶尖力量才能突破，我们一个造坦克的厂，怎么可能短短几天就搞出来..."


    "呵，"老赵冷笑一声，"当初''龙-1''坦克他们不也这么说吗？结果呢？骑一师的''巴顿''都被打得满地找牙！"


    "我也是这么说的，"张副主任叹气，"我跟他说眼见为实，请务必派专家来看一眼，哪怕只看看数据也行。"


    "然后呢？"周怀安语气平静。


    "他不耐烦得很，说他们那边忙着仿制北极熊国的米什么-15战斗机，时间紧任务重。"张副主任学着王振山的官腔，"''你们红星厂好好造你们的坦克就行了，飞机发动机这种高精尖的东西，还是交给专业人士吧''..."


    车间里响起一片低声咒骂。


    "不过，"张副主任话锋一转，"我搬出了''龙-1''的战例，还有你周总工的名声，再三坚持，他勉强同意派个小组过来看看。但丑话说在前头，如果是在浪费国家资源..."


    老赵激动地一拍桌子，"放他娘的屁！老子干了一辈子，还从没见过这么厉害的玩意儿！他们来了就知道了！"


    周怀安挥挥手，示意大家安静，"来就来吧，与其争论，不如让事实说话。"说完，他走到角落的绘图桌前，拿起铅笔，继续在一张巨大的蓝图上勾画着什么。


    张副主任凑过去一看，顿时瞪大了眼睛——那是一架完整的战斗机设计图，流线型机身，后掠翼，内置武器舱，尾部正是为"风暴"喷气发动机预留的接口位置。


    "我的天，怀安，你这是..."张副主任声音有些发抖。


    周怀安头也不抬，继续专注地绘制图纸，"我们已经迈出了第一步，不能停下来。下一步，就是这个——''猎风者''战斗机。"


    张副主任一时语塞。周怀安的想法总是如此大胆，超前，却又能变为现实。就像当初"龙-1"坦克一样，从构想到实现，完全颠覆了所有人的认知。


    "航空部那帮专家什么时候来？"周怀安漫不经心地问道。


    "大后天，他们在北方某机扬有项目测试，顺路过来看看。"张副主任苦笑，"王振山说了，最多给我们半天时间。"


    周怀安点点头，目光依旧专注在图纸上，"够了。"


    接下来的两天，红星厂的秘密车间里灯火通明。核心机试验小组马不停蹄地工作着，一方面整理第一次成功点火的所有数据，一方面对核心机进行必要的修复和优化，为第二次演示做准备。


    "总工，这个燃烧室内壁的开裂怎么办？"老赵愁眉苦脸地指着核心机解剖后露出的一条细微裂纹，"材料强度不够啊，第一次试验只有23秒，再来一次，这玩意儿肯定受不了。"


    周怀安凑近检查，眉头微皱，"先用三号合金补一下，内壁涂陶瓷隔热层。"


    "可咱们没有合适的陶瓷材料啊..."


    "用这个，"周怀安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布袋，里面是一种灰白色的粉末，"我让实验室按特殊配方调的，加工难度不大，但隔热效果足够这次演示用。"


    老赵将信将疑地接过袋子，看了看里面的粉末，又看了看周怀安，神情复杂，"总工，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是不是...算了，不敢想。"


    周怀安只是笑笑，没有回答。穿越者的身份是他最大的秘密，永远不会告诉任何人。


    "明天一早，专家组就到了，"张副主任坐立不安，"王振山说了，他会亲自带队来。"


    "挺好，"周怀安轻松地回答，仿佛只是在讨论明天的天气，"正好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土炮''。"


    老赵等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紧张。王振山是什么人？航空部的大拿，是真正见过外国先进发动机的"专业人士"。而他们呢？一群"土造坦克"的工人，用破铜烂铁拼凑出来的喷气机，会被笑话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