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晨光破晓前吻上了木叶的边界。


    冰冷的雾霭，缠绕在木叶森严的门楼下。橘色火焰般的头发划破灰幕……


    鸣人激动得像上了发条的跳蛙：“哈哈！终于轮到我漩涡鸣人大爷拯救世界啦！C级任务？开胃小菜！”


    “看到了吗，佐助？樱酱？未来火影的传奇，从这条林间路开始！”他的声音嘹亮，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无所畏惧的穿透力，在这片压抑的寂静中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门柱的阴影里，宇智波佐助抱臂假寐，一声冷哼：“白痴。”


    稍侧后的春野樱紧绞着手指，目光却像受惊的小鸟，频频投向远处……


    那个独自蹲在巨大树根下、背影透着莫名灰败的粉发少年。


    日记带来的寒意，冻得她指尖发麻。


    树根旁，月光悠人的脸几乎埋进湿冷的泥里。


    【血光！今天忌出门！老乌龟酒味熏天是祸根！死神兄弟埋伏完毕！老阴比卡卡西在书里梦游！】


    【飞雷神体验卡只剩28秒了！昨日刮纲手羊毛攒的精纯查克拉，也少的可怜。】


    【系统！救命灵感速速打钱！不然老子开局就要读档重来了！】


    “该走了。”卡卡西合上《亲热天堂》——仅半秒。


    “磨蹭！”达兹纳喷着酒气，率先踏上泥泞的林道。


    森林吞噬了队伍。高耸的树冠吝啬地筛下稀薄光斑。死寂。只有脚下腐叶沉痛的噗滋和风擦过树梢的呜咽。


    “哈哈，其实森林里空气还挺新鲜……这任务果然轻松啊，是吧佐……”


    鸣人左右张望着，试图打破这令人不安的寂静，然而话没说完，他似乎也察觉到了空气中的凝重，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


    佐助不知何时已彻底睁开了双眼。他依旧抱着双臂，但那对猩红色的瞳孔之中，两点墨色的勾玉正以缓慢而坚定的速度转动着。


    小樱呼吸急促。她的目光，仍不受控制地瞟向队伍最后方那个身影。


    队伍末尾，月光悠人全身汗毛倒竖，指尖一缕查克拉蓄势待发——他死死盯着左前方那片过于安静浓密的灌木丛。


    嚓！微不可闻，在神经崩断的刹那炸响。


    水洼爆开，三支淬蓝千本撕裂空气，一支奔达兹纳后心，两支直取卡卡西要害。


    同时。


    哗啦——！


    灌木炸裂，钢铁链爪撕裂阴影，裹挟泥浆枯叶，擒向并排的悠人与小樱。


    小樱瞳孔扩张，血液凝固，大脑一片惨白。


    队伍中央，前一刻还在装模作样研究书本的卡卡西，身体极其夸张地猛然后仰，手里的小黄书啪嗒落地。


    卡卡西脸上表情被设计得恰到好处——瞳孔瞬间放大，露出极其震惊的神色！仿佛完全没料到这突如其来的袭击！


    就在这凝固的半秒。


    月光悠人体内那缕火苗狂燃，一股难以言喻的扭曲拉扯感作用于毫厘。


    “哇啊啊——谁踹我？痛死爹了！！”月光悠人爆发出撕破喉咙的惨叫，整个人以极其夸张的姿态向前猛扑。


    他左脚狠狠绊在右脚跟上，身体拧成一个怪异的麻花。


    砰！地结结实实砸向一块棱角分明的烂泥凸起，骨头错位的闷响都被惨叫淹没。


    效果拔群！


    毒针擦着后腰布衫嘶啦裂开，钉入身旁泥土。链爪贴着他后脑勺发梢和樱惨白惊怖的脸庞呼啸掠过。


    “啊——！”小樱的尖叫这才爆发，整个人被气浪推得踉跄倒退。


    链爪主人林鬼脸上狞笑更盛：“碍事垃圾！碾碎！”


    他手腕猛抖，铁链绷直如毒蟒，划着更阴狠的弧线横扫扑地不起的悠人，卡卡西正手忙脚乱“应付”水鬼的缠斗。


    巨爪视野中急速放大。！


    “妈呀！”月光悠人脸上恐惧真实无比，手在忍具包乱掏，抓出一把扭曲的新手苦无。


    【标记！三点钟方向那片滑苔藓！】


    “滚——开——！”他带着扑倒的全部惯性，以一种被笨拙到极点的姿势，用尽洪荒之力将苦无狠狠甩向苔藓。


    噗嗤！


    血光飚溅！


    “嗷——！！！我的腿！！断啦！！”月光悠人的惨嚎凄厉欲绝，身体因剧痛彻底失衡，狗啃屎般重重砸在滑苔藓旁边的硬泥地，啃了满嘴腐叶泥浆。


    那柄被他甩出的苦无，精准无比地深深插在自己大腿外侧，鲜血染红裤腿，迅速扩散！


    横扫的巨爪呼啸着，狠狠砸在他预想落点的上方，深嵌泥地。


    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被卡卡西“无意”蹬开的水鬼愣住。


    持链的林鬼脸上的狞笑僵死，眼珠瞪圆如铜铃：“你……你自己……用苦无……扎自己腿？？！”


    佐助的写轮眼锁定颤抖的苦无和喷涌的血，眉头深锁：“……这种巧合？！”冰冷的疑云浮现。


    小樱面无血色，巨大恐惧后是认知的剧震——日记写实了？但这种方式……


    “找死！”水鬼暴怒，脚下发力猛冲。


    砰！浓密白烟炸开！


    “到此为止。”卡卡西冰冷的宣判穿透烟雾。噗通、噗通！鬼兄弟瘫软如泥。


    烟雾散尽，卡卡西已翻开了新一页《亲热天堂》。


    “啧啧，雾隐的惊喜真不友好……”卡卡西声音懒散，但那目光锐利地钉在泥猴般翻滚呻吟的悠人身上，尤其是那根颤巍巍插在腿上的苦无。


    “……不过，”他书页轻响，尾音意味深长，“有些人的‘运气’，倒确实惊世骇俗，嗯？”


    …………


    远坡岩顶。


    “咔嚓！”纲手五指如钢，深深扣入岩石！蛛网裂纹瞬间在她指尖炸裂蔓延！


    “这个……演技能再假一点吗？小混球！”她咬牙切齿，金色的眼瞳却燃烧着一种被彻底点燃的探究欲。


    那瞬间……空间扰动的涟漪！绝无错觉！果然是飞雷神！被这拙劣到可笑的狼狈表演和惨烈的自伤完美掩盖……


    “呵……”一声冰冷的嗤笑。石粉从她指间簌簌飘落。


    纲手眯起眼，“好…很好……”


    她声音低沉，一字一顿，“老娘就睁大眼，好好看看你这滑不溜手、苟得天花乱坠的小王八蛋……下一幕，准备怎么‘演’！”


    …………


    道路中央。


    卡卡西啪地合上小黄书。他那只月牙般弯着的右眼，笑意不达眼底，目光看向悠人。


    “月光悠人。”他平淡的声音，带着寒气，“处理干净。”


    卡卡西目光扫过血流如注的大腿。


    “这点‘小麻烦’……别磨蹭到天黑。”他顿了顿，一个词砸下：“我还等着……准时到波之国……享受这个‘惊喜’。”


    月光悠人手一哆嗦，差点又把刚拔出的苦无戳回去。


    他哭丧着脸，看着卡卡西那只意味难明的眼睛，只觉得阳光灿烂的林间道路，骤然变得阴风阵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