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冥河组织
作品:《信徒》 娅安菲是舒拉捡回来的异国孤女,所谓的救命之恩,对于曾经年幼的娅安菲来说就是一场简单的交易而已,她以为舒拉会救下她将她留在身边,将她圈禁于一方囚笼,为奴为婢。
又或是像某些童话故事里用爱感化罪人的主角一样,让她放下心中执念。
只可惜,舒拉仅仅只是救下了她,没有圈禁没有救赎,而是给予了最不值钱的自由。从出生就流浪的孤女最不缺的就是自由,只有她这种被囚禁与闺阁的少女才觉得自由伟大。
她抚摸着自己酒红色被视为女巫之血的头发,温柔的将自己放逐与天地。
······
蠢货,要救助异国孤女,不给钱怎么救助?
······
算了,你对我有恩,只要你活着我就一直帮你好了,谁让你救了我娅安菲那么金贵的性命呢?
······
“让我加入神教接替你哥哥的位置,这样他就能出来帮助你爱的人了。”
“你不要一脸为难的样子,我知道你很愿意,你拉不下脸。”
“利用我呗,我很乐意加入神教啊,总比一辈子流浪吃不饱的好。”
“舒拉,善良过头在你们国家是活不久的。我不需要用你女儿的身份换取以后的自由,我不喜欢她······好吧,就当给你个面子,为她简单表演一下鬼脸吧。”
“祝福?给这个小孩祝福,我有什么好处吗?······紫水晶?我可不需要你的东西,为这个小孩祝福就该这个小孩给我报酬。我可不是死心眼,我这是公平公正。”
······
“来自神教大祭司,娅安菲对你舒拉唯一的祝福:在这个国家平安健康然后安享晚年。”
是她给予的祝福,也是她唱诵的亡灵歌。
利益至上的神教大祭司,终于也欠下了一笔未还清的债务,这笔债务将追随她一生,深深嵌入她的灵魂来到下一世还清。
她倚靠在某张椅子上,掐灭了手中烟草,望着娜芙提斯离去的门,不自觉又捏紧了手中那枚出现裂痕的紫水晶,仿佛一道久经多年的旧伤疤又被人揭开。
等到烟雾悄然散去时,女神像下的供台之上多了一枚水晶,于周围的贡品显得格格不入,可偏偏在日光消逝的最后一刻突然闪烁了一秒白光,如同一滴泪水打落在夕阳的最后一秒惋惜着什么东西的离世,摧残如星光般又令人心碎。
······
而与此同时,刚踏出教堂不过十步的时间,街道边的人群尽然变得寥寥无几,枯树上飞过的黑鸦发出刺耳的声音,似乎是预示危险的降临。
娜芙提斯敏锐的察觉出了空气中蔓延的鲜血血腥味,可环顾四周场景却没有任何异样,那些行走的或爬行的奴隶与平民是十分平常的做着动作,尽管如此可心中任然莫名感到不安,她紧眉护紧了怀中的东西,拉扯下帽沿让自己尽可能不露出更多脸,快步行走。
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要尽快逃离此处,心中的不安感才会消散,而她能很肯定的一点就是,这股不安有一半一定来自于跟他们的血缘关系。
身后紧随其后的身影,如何甩也甩不掉,尽管看不到对方藏匿于角落的身影,可每一次的回头她总能听到几声微弱却清脆的兵刃之声,划过土墙上镶嵌的石壁。
她仿佛置身于一场追逐游戏,狩猎者故意暴露行踪来放大猎物的恐惧,以此获得快感。
身后紧随的步伐越来越快,恐惧的生理反应让她在下一个路口奋力奔跑时冒出了一层浅薄的汗在手中。
她不想在被抓回去了,这一场交易或许早就被国王或者各方势力盯住了,但为了心中那一星半点的希望还是选择铤而走险。
她不想在回到用于惩罚自己的毒蝎窟中,更加不想在一次次的意识模糊中回忆起死去的伙伴。
身后的追逐之声越来越近,好似意识到了自己逃跑的意图,也开始的穷追猛打的追逐,可惜他们不是被狩猎的猎物,自然不会明白猎物在逃跑时会跑的多快,更何况她混入其中的装扮与大街上的奴隶并无一二,当然不会被轻易抓住。
可偏偏就在下一个转角的到来,一个庞大的黑影赫然出现,惊心动魄的一瞬间娜芙提斯提起了一口气刹住了脚步,就在要撞到黑影刀口的一瞬间停了下来,可那黑影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样的结果一样,在她停下抬头的一瞬间朝娜芙提斯撒下一堆粉末,哪怕她极力撇头闭眼却任然不幸沾染入眼。
熟悉的药物气味,让她迅速反应顿感不妙,山莨菪碱会扩张瞳孔,导致视线模糊!
下意识的后退逃跑,却发现背部装在了健硕的胸膛之上,看来自己被夹击了····
这可就危险了·····视力模糊的时候反抗反而对自己不利····
“······”娜芙提斯咬牙冷静的捂着自己的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先开口道:“别杀我,我知道你们想要什么东西。”
“······”对方不说话,明显是在等娜芙提斯接下来的发言,是否会让他们满意。
娜芙提斯冷静分析着,对方选择用这种方法来抢东西,就说明并不想杀自己,那就是被人所指。
不想让自己看到对方长什么样子那就说明这两个人是属于某个组织的人,有明显的身份特征。
并且知道自己的身份···虽说不会杀自己,但毕竟自己视线受阻了,强硬的反抗保不准缺骨头少腿,不死也伤。
“你们跟我后面追我的人不是一伙吧,他们也想要我手里的东西,我可以把东西给你们但你们得保证我的安全。”
她喘着粗气,生理盐水还不足以洗清那些药粉让视线恢复,既然如此那不如先利用这两拨势力先打起来拖延时间,在借机逃走。但眼前的两人似乎并不买账,其中一人直接从后面扣押住了娜芙提斯的一只左手。
“我们可不是傻子,想娜我们当挡箭牌呢?能直接抢走东西,我为什么要跟你谈合作?我都来抢劫了还指望我信守承诺保护你?”
其中一人的声音像是嘶哑的公鸡一样,极其难听。让娜芙提斯不自觉的想起曾经从某人手里得到的某一个情报,关于一个叫做【冥河】组织里面的一个男人,声音难听还格外喜欢唱歌。
但这两人绝对不是受到组织指使!
当然强行搜刮东西当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又或者说娜芙提斯早就料到了会被这样对待,所以在被扣住的一瞬间将藏在后腰的短匕首迅速抽出,直接一个转身将匕首深深的刺入了与自己接触贴近的一人的正胸口上,使那人不得不松开手。
滚烫的血液喷洒在她白皙又脏兮兮的脸上,模糊的视线中她只能看清一片红色瞬间蔓延在眼前,那男人吃痛的将她推倒在地,并往娜芙提斯腰间重重的来了一脚,她沉闷吃痛的声音淹没在男人痛苦的哀嚎声中。
平静的平民窟四周角落,突然开始围观起藏匿黑暗的眼睛。
她迅速从地上摸爬而起,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凛冽的风吹过她的碎发,失去焦距的眼眸暗淡无光。她像只被猛兽包围而反抗的猎物。
“混蛋!”被刺伤的男人怒骂了一声,捂着胸口的伤口,又看向一旁鸡公嗓的男人糙声喊道:“不知道帮忙吗!”
那人呵呵笑了两声,似乎并不在意他的生死似的“你不是要独占功劳嘛?给你这个机会。”
“艹!死鸡公!老子收拾完女娃娃在弄死你!”
话音未落,受伤的男人徒手成拳又朝娜芙提斯冲来,显然并不把这个只会偷袭的女孩子放在眼里,而往往这种目中无人的态度最是暴露弱点。
她也不知哪来的一种感觉,提着心弦直接弯腰躲过了这重力的一拳,紧接着又是一个转身横踢,将男人踢倒在地。
那般身手不由的让身后看戏的男人鼓掌夸赞。
而他的夸赞宛如一种羞耻的侮辱,另受伤的男人像打了鸡血一样的,抡起拳头咬牙站起,一个飞扑将娜芙提斯直接扑倒在地,她完全来不及思考,受阻的视线另她无法逃脱被一个身强体壮的男人压在身下,宛如一块巨石将自己压的喘不过气。
“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个女娃娃!能有什么本事?”男人嚣张的张开双臂将她困与臂弯之间,越发抱的紧。
“咳!··咳咳!放···手!”她无力挣扎,却明白这样的话语更本得不到任何救赎。
唯一的救赎只有手中的匕首,手中的武器才是救赎之道。
她迅速握住手中的匕首再次刺入他的胸膛,炽热的鲜血如同泉水一般将她侵透,男人的臂弯明显因为吃痛而松了几分,她看准时机将握刀的手抽出,用刀柄重重的砸在男人的太阳穴,以此得到了解脱。
她吮吸着来之不易的空气,将男人踢开。
可还不等娜芙提斯从地上摸爬起来,另一个男人立马持棍抬手上前要做出危险的动作。
松散的黄沙另她无法快速从地上爬起,危险的气息另她本能的朝左边滚动身躯,惊险的躲过了男人的一击铁棍,棍子敲击地面嗡嗡的声音格外清晰,砸碎的碎石如星星点点般,溅在娜芙提斯身上。
四周的昏暗让她极其没有安全感,听觉变得异常敏锐,任何风吹草动都另她感到恐惧与戒备。
畏惧的气息还未能得到缓解,不知是哪一个男人突然冲上来抓起自己的衣襟顺势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如同抓住了一只弱小的雏鸟只要轻轻一捏就能掐死,双脚离地的悬空感更加另她恐惧,腰间的疼痛突然变得格外清晰。
强烈的窒息感另她大脑充血,咽喉吞咽的动作在他的掌心之中成了一种惩罚,每一次的咳嗽就会带走打量的空气另她无法思考,只剩下求生欲在摇晃着双腿,痛苦的说出:“咳·····咳咳!放手····你杀了我咳··你们组织就···咳咳··!”
“完就完!【冥河】组织你们想剿灭就剿灭,我不效忠他们。”鸡公嗓的男人得逞的笑着,甚至带着一股很大的报复心,他冷漠的看了一眼地上失血过多的男人说道:“本来想自己动手,看来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可怕很多啊,娜芙提斯公主。”
“你··咳!你是··”
“别想着套我话了,你不是猜到了我不会杀你吗,难道指望我得逞的完成计划说出背后的组织是谁?”
“呵呵····好··我把东西给你···你把我放了··咳咳··”
他哼着某个歌谣的调调,听到娜芙提斯的话丝毫没有被动摇反而还毫不客气的拆穿了她示弱的面具:“小公主,【冥河】组织里面有许多像你这样假装示弱来让对方放松警惕的人,我可不是傻子,这样伪装的面具我一看就能看穿。”
男人谈笑风生般的摸索着娜芙提斯身上的口袋,手上的力道松了几分足以让她微弱的呼吸。
而就是那么一松散的一瞬间娜芙提斯立马抓住破绽将手中的匕首往他脖子上奋力的砍去,奈何生命被拿捏在别人手中一举一动都被看破,那男人只是歪了歪脖子就轻而易举的躲开了攻击。
可万万没想到,就这么一歪头的功夫,那男人突然“啊”了一声,莫名其妙的松开了手。
被松开后的娜芙提斯在地上立马大口喘着气,她不知道男人为什么突然松手,可刚刚她确实清清楚楚的听到了一声清脆的“砰”的一声,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打在了他身上。
“谁!谁敢妨碍【冥河】组织做事!不想活了!······啊!!···到底是谁!!”
受阻的视线中,娜芙提斯只能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在对着空气大骂,而且在那个男人每一次靠近自己时,那种打他的“砰砰砰”声,就会立马出现 。
“敢打我!···啊!!你在打一·····啊!!!没完了是····啊!!滚出···啊!!”
男人每说一句话,那类似于石子地东西就会从某个角落出现打在他身上,娜芙提斯吃力的从地上爬起来,疑惑的看向四周,试图在模糊的视线中找到一丝蛛丝马迹。
四周寂寥,她明白有人在帮她······会是谁呢?
阿雅走了,德尔暂时抽不开身,其他人各自都有各自的任务······还会有谁会在这种时候出现帮自己?
可无论是谁,自己都必须在现在离开,有人帮自己打掩护那就赶紧离开!哪怕视线模糊,也要往前跑!往目的地前行!
转身离开之际,眼前一片漆黑的身影堵住了去路,而另一道熟悉的身姿忽然猛的从自己侧身出现。
心弦被猛的拉紧,耳畔呼啸过的风冰冷刺骨,眼眸怔怔,完全忘了思考。
只听见一声兵刃抽出刀鞘的嗡嗡声,那悠长的声音还未来得及反应,就听见了血液喷溅的声音与男人最后一声鸡鸣,干脆利落的动作在随着兵刃收回刀鞘的一瞬间尸体沉重倒底的声音成了最后的收场。
“怎么跑到这来了。”伊加冰冷沉稳的声音在娜芙提斯耳畔如同恶魔的低语,手臂处那些被蝎子蛰过的伤疤隐隐作痛。一阵冷风袭来,另她敏感的肌肤传来一阵酥麻的感觉,如同密密麻麻的蝎子在自己身上爬。
她吞咽了口唾沫,强装镇定道:“我还以为是什么组织的杀手,原来是你们。”
伊加站在她身侧,看着她失焦的金色眼眸,意识到了什么,摸了摸口袋将一罐东西塞进了她手中带着长辈的命令般强硬的说道: “拿着!···不是毒药。”
“······”
这是唱的哪出?
娜芙提斯不解的打开药,先是放在鼻间闻了闻,再是用手沾取摸了摸,直到确定是治疗眼睛的药才方向的喝下的二分之一的量。
药效让她恢复的很快,等视线得到了完全的恢复,娜芙提斯才彻底看清伊加他们。
不同于往日遮面的布料,伊加脸上带着的尽是一张精心打造的玄色的面具覆面,居高临下的望着她,明明是双冷漠寂寥的眼却又会为她擦去眼角的两滴血液温声道:“那把匕首的长度不够长,杀不死人。”
娜芙提斯下意识撇头,不愿他触碰自己,直言说道:“你们已经冷血到自己的人都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