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破惊

作品:《重生后我被迫拯救修仙界

    翌日——


    南知意起了个大早,铃铛不知何时又回到了他劲间,他摩挲着铃铛,想着脱身的办法。


    不知道他放在离宿堂的替身能瞒过芜笙和清丰多久,总归还是能趁机跑多远就跑多远。可是总有人碍事,这四五岁的身体也不方便,感觉总缺了点什么,让他对法力的控制总有些力不从心。


    “锵锵。”房门被敲响。


    海酌舟也没等他应声,直接推门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一小包糕点和一碗甜粥,放在南知意面前。


    “喏,吃完把帷帽带上,我们去打探一下情况。”


    片刻后,站在门口的四人面面相觑。


    南知意:“……”为什么另外两个人会跟着?不是有缘在聚吗?


    “嗨,知意,真有缘,又见面了。”


    原本只要摆脱海酌舟一个人,现在又多了两双眼睛盯着他。


    几人下了楼,楼下一片嘈杂。南知意被三个大男人带着挤进了人群。


    “求求您了!求您了……把我孩子还回来吧!您要多少钱……我保证去当牛做马都给您求来!求求你还我的囡囡吧……”只见一名妇女跪在地上抱着那衣着华贵的男子的腿,泣不成声。


    男子嫌恶的踹了她几脚,妇女却依旧紧紧抱着他,恼怒道:“我不知道什么你在说什么,赶紧给小爷我放开!”


    “不可能!”妇女尖叫道:“我看到了!囡囡托梦给我了!囡囡说她来了她最想来的酒楼,吃了好多肉……不!都是假的,你们骗她!她变成饿死鬼了!”妇女的脸突然变得狰狞起来,一口咬上男子的大腿。


    “啊!!!疯子!”男子惨叫起来,周围人都下了一跳,立刻上前把两人分开。


    “那男的是这酒楼掌柜的儿子。”南知意思绪飘忽,听见声音片刻才抬起头,发现海酌舟是在和自己说话。他挑了挑眉:“那又怎么了?”


    “你看,有着雄厚背景的地主,仗着百姓无权无势,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


    “你就真信那老妇人说的话?”


    南知意故作满脸不可思议:“想不到你挺体恤民情。”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而且这栋酒楼弥漫着丝丝鬼气,又闹了这么一出,肯定和失踪的孩子有关联。”


    不过是孩子心性,15岁,他不过个半大的少年能查出什么?况且昨晚他遇到的那两个人不是好对付的,南知意想着。


    不想海酌舟在这浪费他逃跑时间去查什么他根本管不了的事,只好开口道:“你只看到了鬼气,但我看到了死气,整片城都是。你救不了那些孩子,他们的死是命中注定的。”


    南知意的话人海酌舟愣了一会,在旁边听墙角的温灼也看着他若有所思。


    南知意以为他听进去了,正想继续说——“凭什么?”海酌舟看着他。


    凭什么?凭这个世界需要所有人,都要站在命运的线上引领世界的走向。


    “没有凭什么,这对所有人都是公平的。”南知意说。


    既存在且依存于这个世界,那就要担起共同引领这个世界走向的责任,只是每个人所被要求的责任不同而已。


    海酌舟张了张嘴,似乎想反驳,人群却忽然躁动起来。妇人不知哪来的力气,猛的推开架着她的两个人,朝南知意的方向冲来。


    海酌舟立即挡在南知意前面。


    妇人却没有和他们想的那样要伤害南知意,只是猛的跪在海酌舟身旁前面的位置,与他保持着距离,紧盯着南知意连磕了好几个头:“大人,求求你为我做主!为我的囡囡做主。”


    众人都愣了愣,之前南知意个子矮,大家都在看热闹,融在人群中没人注意过这一抹蓝。


    妇人大抵是有些意识不清了,只知道穿群青色的是贵人,却没注意面前人只是个四五岁的孩子模样。


    南知意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直径走出醉梦楼的大门。人群让开一条道,温灼和万家安跟在其身后。


    妇人还保持着磕头的姿势,哪怕南知意已经离开。


    海酌舟看着南知意冷漠的背影,又看了看那边被人扶着狠狠瞪着妇人的男子,在心底继续懊悔擅自做主带南知意偷溜出来。


    他扶起妇人,看着她因过度流泪而红肿的眼睛,轻声道:“放心吧,大人已经知晓此事,不会坐视不管的,您回去找个地方避避,好吗?”


    妇人点了点头,紧紧握住了海酌舟这根救命稻草:“多谢……多谢大人。”说完就要磕头,立刻被海酌舟扶了起来,让她赶紧离开。


    眼睁睁看着妇人没入人群,不见踪影,男子差点咬碎了牙,但又碍着海酌舟在不敢叫人去追,只得悻悻道;“这位……公子,您千万不要听他胡说!这老女人自从孩子丢了就疯疯癫癫的,满嘴都是胡话!不能因为她做的一个梦就冤枉我啊!”


    海酌舟瞥了他一眼:“我自有判定。”说完抬步离开人群,往南知意离开的方向去。


    .


    白日的街道不如晚上的热闹,南知意随便逛了一圈——那些穿着粗布麻衣且病弱的孩子身上都冒着若有若无的死气。


    南知意在观察周围,温灼和万家安在观察他。


    温灼看了一眼万家安,又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南知意挂在脖子上的铃铛——以及裹着白布的颈间。铃铛躁动不安,即使南知意停步不动,它也依然在“叮叮”的响着。


    看着铃铛,南知意忽然改变主意了。


    海酌舟追了上来,南知意抬眼看他,道:“你要真想查这件事,我可以帮你,就当是你带我出来的报酬了。”


    几人来到南知意昨晚被逮的巷子里,确认周围没人后,南知意拽下一直在蹦跶的铃铛往上一扔,咬破指尖画出一道符文,低声喝道:“破惊,现。”


    符文包裹住铃铛,散发出刺眼光芒。待光散去,一个和南知意差不多大小的小孩出现在众人面前。


    小孩一身白衣,华发高高束起,连瞳孔都是偏白的淡粉色,手腕和脚腕都用红绳各缠着一枚铃铛,一张厌世脸仿佛被所有人欠了银子。


    “这是……器灵?”海酌舟有些新奇的瞧着破惊。


    “嗯。”


    小孩朝南知意伸出手。


    南知意看着他皱了皱眉,虽然他有些记不清事,但他记得破惊化形好像不是这样子的……怎么是个小孩模样?


    “你怎么变成这……”


    话还没说完,破惊的手指头就戳到了南知意脸上,又顺带摸了摸他的耳朵,语气愉悦:“知意好可爱。”


    “噗……”率先憋不住笑的是温灼。


    “……”南知意想宰器灵的心都有了。


    他也不在纠结破惊的人形:“行了,昨晚在这里,你捅的那个人,给我找出来。”


    破惊又恢复了那一张被欠了账的厌世表情,闭眼冥思了一会,化为一缕白烟朝城中最高的那栋宅邸飞去。


    海酌舟抱着南知意紧跟其后。


    温灼和万家安留在原地。万家安抿了抿唇:“主子,没错了,是破惊剑,也是他。”


    “世界上有很多总巧合,可以刚好两个人长得一样,可以刚好名字一样。但破惊是不会易主的。”


    记忆延向远方——明非塔内,近百年风霜,那柄被锢在塔中的剑,任谁来都不开刃。忠心耿耿,永不厌烦的等待主人归来。


    温灼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低声叹息:“本来想确认是他了就好,但是看到破惊,我还想起来他还有东西在平乐没取走。那就只能再打扰他一段时间了。”


    希望那一段时间,是迟到百年的归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