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5章 第二颗巧克力
作品:《写歌续命?我降维打击,杀穿娱乐圈》 没有盛大宣传,没有媒体预热。
就像一颗被投入汪洋大海的石子,微不足道。
可当人们,抱着最后一丝好奇,或纯粹是想看笑话的心情,点开它时。
世界,再次安静。
预告片没有炫技开场。
第一个镜头,是阿拉巴马州,一个普通小镇的清晨。
阳光洒在街道上。
腿上戴着笨重矫正器的小男孩,正坐在校车上,眼神怯懦,不敢与任何人对视。
“你叫什么名字?”
司机问。
“福瑞斯特。”
男孩小声回答。
“福瑞斯特·甘。”
没有座位。
所有孩子都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他。
只有一个金发小女孩,拍了拍自己身边空位。
“你可以坐这里。”
那是珍妮。
画面一转。
阿甘母亲正蹲在面前,为他擦去脸上泥污。
眼神温柔,却又无比坚定。
“听着,福瑞斯特。”
“永远别让别人说,他们比你强。”
“如果上帝想让所有人都一样,他会给我们每个人的腿上,都安上支架。”
阿甘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妈妈说,做傻事的人,才是傻瓜。”
奔跑的镜头再次出现。
但这次,人们看到的不再是“解放”,而是“为了守护”。
为了追上那个,唯一愿意让他坐在身边的女孩。
“跑,福瑞斯特,跑!”
越南。
雨林。
巴布的脸在篝火映照下,显得格外真实。
“我答应过我妈妈,等我退伍了,就当一个捕虾船的船长。”
“这是我们家的传统。”
“到时候,阿甘,你来当我的大副。”
“我们会拥有世界上最大的捕虾公司,我们会成为百万富翁。”
他滔滔不绝,眼神里是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阿甘在一旁安静听着,用力点头。
他不懂什么叫百万富翁,只知道,巴布是他朋友。
朋友的梦想,就是他的梦想。
医院。
病床上。
失去了双腿的丹中尉,对着阿甘发出咆哮。
“你本来应该让我死在战场的!”
“那是我的宿命!”
“你为什么要去救我?!”
阿甘没有说话。
只是默默地,为他端来一杯水。
“丹中尉,你渴了。”
海上。
捕虾船,珍妮号。
阿甘和丹中尉,在经历了一场史诗级的飓风后,捕到了满船的虾。
丹中尉坐在轮椅上,看着那些活蹦乱跳的虾,看着身边那个,依旧傻乎乎笑着的阿甘。
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他跳下轮椅,潜入蔚蓝大海。
在水中,与那个夺走了双腿,却又给了他新生的上帝,达成了和解。
预告片最核心的情感炸弹,在最后,轰然引爆。
还是那棵大树下。
阿甘站在珍妮墓碑前。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墓碑,仿佛在抚摸爱人的脸。
没有哭。
声音却在剧烈颤抖。
“我……我不知道,是妈妈说得对,还是丹中尉说得对。”
“我们,是不是……都有自己的宿命。”
“还是说,我们都像那根羽毛,在风中,偶然地,四处飘荡。”
“但我想……”
“也许,两者都有吧。”
“也许两者,都在同时发生。”
低下头,泪水终于滑落,滴在那行名字上。
“我好想你,珍妮。”
画面渐暗。
阿甘坐在公园长椅上。
对着身边一个等车的老妇人,打开了一盒巧克力。
“我妈妈常说。”
“人生就像一盒巧克力。”
“你永远不知道,下一颗会是什么味道。”
黑屏。
死寂。
比上一次,更彻底的死寂。
如果说,《奥林匹斯》的预告片,是对人类想象力的公开处刑。
那这段预告片,就是对人类灵魂的温柔触碰。
没有一个人,能在这份温柔面前,幸免。
【我操……】
【别骂了,别骂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在办公室里,看哭了。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哭。】
【刚刚抱着孩子,把那句‘你和别人没有任何不同’,对他说了三遍。】
【我是个失败的创业者,负债累累,刚才还在天台上,想一了百了。现在,我想去买一盒巧克力。】
#我的巧克力#。
这个话题,在预告片发布五分钟后,冲上全球所有社交平台热搜榜第一。
无数人在话题下,分享自己生命中,那些“不知道下一颗是什么味道”的故事。
在地震废墟中,被埋了七十二小时的女孩,分享了一张救援人员递给她半瓶水的照片。
【这是我吃过,最甜的巧克力。】
刚刚做完化疗,头发掉光的癌症病人,分享了镜子里的自拍。
【不知道下一颗,是生,还是死。但至少这一颗,我还在笑。】
在阿富汗前线,尘土满面的年轻士兵,在军营里,用慢得像蜗牛的卫星网络,看到这段视频。
放下手中的枪,从口袋里,掏出被体温融化得有些变形的巧克力,掰成两半,递给身边同样满脸疲惫的战友。
用手机,拍下这一幕。
两只沾满硝烟与尘土的手,捧着融化的巧克力。
背景,是破旧的军用帐篷,和远处荒凉山脉。
他将照片,上传到推特。
配文是。
【我们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但这颗巧克力很甜。#我的巧克力#】
这条推文,瞬间,引爆了整个话题。
被疯狂转发,评论,点赞。
……
瑞士,庄园。
罗德尼看着舆论监测报告上,那条代表《阿甘正传》的绿色曲线,以完全无视市场规律的姿态,悍然反超,将《奥林匹斯》死死压在身下。
脸上,失去了从容。
“先生。”
助理声音在颤抖,“《华尔街日报》,《经济学人》,所有我们安排好的评论文章,都被淹没了。”
“所有对‘廉价感性’的批判,都成了笑话。”
“我们……我们根本无法攻击这些故事……”
“我知道。”
罗德尼声音冰冷。
盯着屏幕上,士兵分享巧克力的照片。
许久。
叹了口气。
……
好莱坞,派拉蒙影业,一间不对外开放的私人放映厅。
雷德利·芬奇坐在黑暗里,独自看完了那段预告片。
灯光亮起,老人脸上,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复杂。
拿起加密电话,拨通了一个,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联系的号码。
“本。”
“是我,雷德利。”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我看到了你的羽毛。”
芬奇声音,带着几分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沙哑。
“很美。”
“但是,本。”
“羽毛,是飞不上太空的。”
“来帮我。”
“我这里,有整个宇宙。”
“薪酬,是你在江枫国际的十倍,工业光魔的终身技术顾问协议,以及……”
芬奇顿了顿。
“成为这场电影技术革命,第一人的荣耀。”
电话那头。
本·卡特站在江枫国际技术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庆陆市的万家灯火。
一边是代表着技术巅峰的星辰大海。
一边是充满人间烟火的温暖灯光。
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这种动摇,很快便被团队里其他人察觉。
一向开朗乐观的特效师们,这几天都变得沉默寡言。
军心,开始出现微妙变化。
深夜。
本·卡特独自一人在办公室里,对着电脑屏幕上,那张《奥林匹斯》的概念图发呆。
门,被轻轻推开。
江漓走了进来。
没有质问,也没有安慰。
只是将一本,书页已经泛黄,封面甚至有些破损的旧笔记,放在桌上。
本·卡特低下头。
封面上,是一行用钢笔写下的,早已褪色的英文。
【The Art of Imperfection: Replicating Film Grain with Digital Tools】
(不完美的艺术:用数字工具,复刻胶片质感)
“我听说。”
江漓声音很轻。
“这才是你年轻时,最初的梦想。”
本·卡特指尖颤抖着,翻开那本笔记。
里面,是密密麻麻的手绘图,复杂的数学公式,和一段段,充满激情的文字。
记录着一个年轻人,如何痴迷于用代码,去复刻胶片那充满瑕疵,却又无比温暖的“灵魂”。
一滴泪,毫无征兆地从眼角滑落。
砸在泛黄书页上。
晕开一片,名为“过往”的水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