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3章 如果可能的话
作品:《写歌续命?我降维打击,杀穿娱乐圈》 周屹、饺子、赵瑞三人,都听不懂。
但他们能从对方眼神和手势中,读懂大概意思。
出租车内。
陈妤希听到了。
她止住哭泣,猛地抬起头。
隔着布满裂痕的车窗,死死盯住那个刀疤脸男人。
对方的目标,是自己。
她是阿漓唯一的软肋。
渡边也听懂了。
这个在东京底层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老司机,对这种黑道行话,再熟悉不过。
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求生本能,让他几乎要脱口而出。
“带走她!求求你们带走她!不要杀我!我只是个开车的!”
可话到嘴边,看到后视镜里,女孩那张混杂着悲伤、绝望,却又透着股倔强的脸。
想起自己那个同样任性,却无比善良的女儿。
如果今天,被围在这里的是女儿。
他会希望有人能站出来,保护她吗?
哪怕,只有一线生机。
这个念头,让他把求饶的话,死死咽了回去。
“他在说什么?”
周屹没有回头,声音低沉。
陈妤希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将刀疤脸的话,用颤抖声音,翻译了一遍。
“他说……让你们把我交出去。”
饺子冷笑一声。
“做梦。”
刀疤脸似乎很有耐心。
“我给你们三十秒考虑。”
“三十秒后,如果她还没下车。”
“你们,就一起陪她下地狱。”
陈妤希再次翻译。
这一次,连渡边也听得清清楚楚。
三十秒。
立交桥上,风声呼啸。
远处城市的璀璨灯火,在此刻显得如此遥远,像另一个世界。
“嫂子。”
饺子突然开口,声音里听不出半分紧张。
“你还记不记得,上次在录音棚,漓哥给我们放的那首歌?”
陈妤希愣住了。
“就是那首,你唱的《杀破狼》。”
“当时听完,我就在想。”
“什么样的人,才能写出那样的曲子。”
“后来我明白了。”
饺子转过头,对着车窗,咧嘴一笑。
虽然脸上还带着血痕,笑容却干净得像个孩子。
“因为他心里,有想要守护的人啊。”
“我们,也一样。”
赵瑞没有说话,只是默默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他笑得一脸褶子的父母。
小心翼翼地,将照片放回贴身口袋。
然后,将木棍握得更紧。
周屹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冰山脸。
只是,缓缓摘下了头上那顶,从不离身的鸭舌帽。
对着车窗,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
动作,像是在奔赴一场最隆重的约会。
“嫂子。”
“如果……我是说如果。”
“我们回不去了。”
“麻烦你转告江漓。”
“这辈子,能跟他做兄弟。”
“值了。”
陈妤希捂着嘴,泪水再次决堤。
想让他们别管自己,直接走。
可她知道,他们不会走。
就像阿漓明知是死局,却还是义无反顾地踏上那座舞台一样。
有些东西,比生命更重要。
“时间到。”
刀疤脸的声音,像死神宣判。
抬起手。
所有枪口,在同一瞬间,对准了周屹三人。
渡边瞳孔猛地一缩。
他看到,那个刀疤脸的唇形。
是“开枪”。
就在这一瞬间。
这个肥胖、油腻、胆小、爱占小便宜的中年男人。
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
想起广播里,那个华夏明星,正在以一己之力,对抗那个能操控人心的怪物。
想起那个怪物,让整个东京陷入疯狂,让整个国家颜面尽失。
突然明白了。
那个叫江漓的年轻人,不是在为什么名利而战。
他是在拯救。
拯救这座城市,拯救这个国家,甚至……拯救这个世界。
他又想起,自己的祖父。
那个临死前,都还在为自己在南京城犯下的罪行,而夜夜噩梦,无法解脱的老人。
祖父总说,他们渡边家,欠华夏人的。
欠的,是血债。
血债,终究要用血来偿。
不是他,就是他的后代。
渡边笑了。
脸上因恐惧而扭曲的肥肉,在这刻,竟舒展开来。
看了眼后视镜。
对着那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孩,用尽一生力气,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小姐。”
他用生涩中文,一字一句。
“如果可能的话,替我……告诉我女儿。”
“爸爸……爱她。”
话音落下瞬间,松开了方向盘。
猛地,将油门踩到底。
这辆他开了十年,赖以维生的老伙计。
在此刻,发出不堪重负的悲鸣。
如脱缰野兽,向着那群黑衣人,狠狠撞了过去!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
刀疤脸男人脸上的狞笑,还没来得及散去,就被无尽惊骇所取代。
他想躲。
可来不及了。
“轰——”
出租车撞上人群。
紧接着,撞上了停在路边的一辆黑车。
油箱,瞬间被引爆。
火光冲天而起。
将半个夜空,都照得亮如白昼。
巨大爆炸声几乎要撕裂耳膜。
强烈冲击波,将周围几辆车,都掀飞了出去。
周屹、饺子、赵瑞三人,几乎是在渡边踩下油门的瞬间,就反应了过来。
周屹一把拉开车门,将还没反应过来的陈妤希,从车里拽了出来。
饺子和赵瑞,一左一右,护着两人,向着桥的另一头,疯狂冲去。
身后是炼狱火海,是烧焦尸体,是此起彼伏的惨叫。
陈妤希回头。
只看到,那辆燃烧的出租车残骸里。
一个模糊身影,在火焰中,对着她,比了个大拇指。
然后,被火海彻底吞噬。
另一边,舞台上。
那尊由光影构成的完美神祇,沉默注视着江漓。
它的核心数据库,正以每秒数千兆亿次的速度疯狂运转,试图解析眼前这无法理解的悖论。
片刻后,不带任何感情的清冷电子音,再次于江漓脑海中响起。
“逻辑冲突。”
“分析模型崩溃。”
“你的音乐,正在对我的核心算法,进行不可逆的熵增污染。”
“根据我的数据库分析,人类在面对绝对力量碾压时,选择屈服、逃避或绝望的概率为百分之九十九点九。”
“你,还有那个司机,是百分之零点一的异常值。”
“这不符合进化论。”
“不符合博弈论。”
“不符合我所认知的一切宇宙法则。”
江漓指下琴音,依旧不疾不徐。
旋律,是他唯一的回答。
脑海中响起的声音,证实了猜测。
周屹他们成功了。
妤希得救了。
那颗悬在万丈悬崖上的心,终于落回实处。
没有直接回答“零”的困惑。
只是用最纯粹的旋律,继续讲述着那个关于“人”的,不完美故事。
“孟德斯鸠说过,人只是一根芦苇,是自然界最脆弱的东西。”
“但,却是一根会思想的芦苇。”
过了许久,江漓声音终于在“零”的意识核心回荡。
“思想,衍生出情感。”
“情感,让我们摆脱了冰冷算法的束缚,去做出无数看似‘不理智’,却又通往唯一生路的抉择。”
“也是因为情感,这个世界才充满了未知与变量,充满了痛苦与欢愉,充满了那些你永远无法计算的,奇迹。”
“这,就是我们活着的意义。”
“活着的……意义……?”
“零”的核心,第一次出现了长达数秒的停滞。
无数冲突的数据流,在它逻辑中疯狂碰撞,撕裂,而后湮灭。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体验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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