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有什么失误陛下自行承担
作品:《殿下先别死,王妃她杀回来了》 “极为凶险。”
秦野只说了四个字,便拉着她走到内阁。
“御医已束手无策,他宣你侍疾,是急需你的医术续命。”
但这需要的背后,云姒和秦野都很清楚,并非全然信任。
云姒的医术,嘉庆帝早已了如执掌,否则也不会给她下这道圣旨。
医术虽然没问题,可嘉庆帝对她这个人,是充满猜忌与戒备的。
“我明白。”
云姒点头:“不管怎么说,我会尽力。”
皇帝的生死,牵动着整个朝局,更需要谨慎对待。
她不是个不顾大局的,会尽量给秦野多争取一些时间,等他彻底掌控朝局。
到那时候,便再无人能左右他们。
秦野凝视着她,眼中充满了信任与托付:“一切小心,在这东宫,有无数双眼睛盯着,我们的言行更需万分谨慎。”
“嗯。”云姒郑重应下。
正说话间,殿外传来徐公公恭敬的声音:“太子妃,陛下宣您即刻前往养心殿侍疾。”
来得真快。
云姒与秦野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闪过一丝凝重。
“我陪你过去。”秦野沉声道。
云姒摇了摇头:“殿下刚册封太子,政务繁忙,不必为我耽误,否则,只会引得他对我更加不满,侍疾之事,我自有分寸。”
她需要独自去面对那位帝王,摸清他此刻真正的状态和意图。
秦野知她心意,不再坚持,只用力握了握她的手:“一定要小心再小心,让阿芜和小异时刻跟着你。”
“我知道。”
云姒换上得体的宫装,在兰辛的陪同下,跟着徐公公前往养心殿。
阿芜熟悉东宫还未回来,小异在暗中尾随。
养心殿内。
浓郁的药味,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阴寒气息扑面而来。
殿内灯火通明,依旧驱不散那股沉沉的死气。
嘉庆帝躺在龙榻上,身上盖着好几床锦被,还是抑制不住地浑身颤抖,牙关磕碰作响。
他脸色是一种不正常的青灰色,嘴唇发紫,眼窝深陷,呼吸急促而微弱。
最令人心惊的是,他那双露在被子外的手,指甲已然泛出淡淡的青黑色,显然寒毒已深入骨髓。
数名御医跪在榻前,个个面色惶惶,额头冷汗涔涔,却毫无办法。
殿内炭火烧得极旺,温暖如春,可嘉庆帝仿佛置身冰窟,感受不到丝毫暖意。
“废物……一群庸医……”
嘉庆帝从齿缝间挤出破碎的咒骂。
声音嘶哑无力,但仍旧带着帝王的威压,让那些御医抖得更厉害。
徐公公快步上前,低声禀报:“陛下,太子妃到了。”
嘉庆帝浑浊的目光,转向殿门口。
看到云姒的身影,那双几乎被寒毒冻僵的眼睛里,骤然迸发出一丝近乎疯狂的希冀,和不容错辨的强烈忌惮。
他需要云姒救他的命,却也无比清醒地知道,自己的命,如今捏在这个他屡次想要除掉的女人手里。
这种极致的矛盾与屈辱,让他此刻的表情显得格外扭曲。
“都……滚出去……”他艰难地挥了挥手,气息不稳。
御医们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退了出去。
随即,殿内只剩下嘉庆帝,徐公公和云姒几人。
“太子妃……”
嘉庆帝盯着云姒,每一个字都说得极其费力:“朕……朕的性命……就交予你了……”
这话听起来是托付,实则是最沉重的压力和警告。
若治不好,她乃至整个云家,甚至刚刚册封的秦野,都可能面临灭顶之灾。
云姒瞧见嘉庆帝这幅模样,才终于明白,他为何会那么着急册封太子,又为何不惜丢下帝王的脸面,也要让她进宫侍疾。
他应该清楚,若不下旨,云姒不会主动进宫帮他解这个毒。
他已经陷入了绝境,唯有云姒,是他最后的生机。
云姒面色平静如水,上前行礼:“臣媳,必当竭尽全力。”
她走到榻边,手指搭上嘉庆帝冰冷刺骨,几乎摸不到脉搏的手腕。
当内力缓缓探入,云姒便大致清楚,情况可能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
寒毒不仅侵蚀了他的双腿,更是已经蔓延至五脏六腑,心脉都已被阴寒之气包裹,岌岌可危。
能撑到现在,全凭皇宫无数珍稀药材吊着一口气。
北燕宫廷的寒毒,果然厉害。
她收回手,垂眸沉吟片刻,才开口道:“陛下寒毒入体已深,寻常针药恐难奏效,臣媳需以金针渡穴,辅以独门内力驱散寒毒,过程会极为痛苦,且……有很大风险,请陛下早做决断。”
嘉庆帝死死盯着她,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任何一丝异样。
最终,求生的欲望压倒了一切。
他闭上眼,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准了。”
云姒半晌没动。
嘉庆帝又睁眼看去:“还有何事?”
“陛下,臣媳给人治病时,旁边不能有人,请陛下清退左右。”
“……”
嘉庆帝目光狠狠瞪着她,脸上闪过一丝戾气。
云姒对上他的视线,不躲不闪,声音平淡而镇静:“陛下瞪我也无用,有旁人在场,会影响臣媳发挥,若是因此而有什么失误,那就只能陛下自行承担。”
此话一出。
殿内本就阴寒的气息,骤然又降了好几度。
一旁的徐公公,后背与额头的冷汗不断,感觉双腿一阵阵发软。
没想到柔柔弱弱的太子妃,胆子竟然如此之大。
这简直就是在威胁陛下!
她不想要命了吗?
良久过去。
徐公公都不知道该如何圆场时,嘉庆帝终于松口:“都退下。”
云姒的目光落在殿内的某处,正欲再度说话,嘉庆帝先一步道:“别得寸进尺。”
闻言,她又止住了话音。
等徐公公退出房间,她让兰辛也出去。
房门关上后,她才打开随身带来的药箱,取出金针。
“陛下,臣媳开始了。”
云姒提醒一声,不等嘉庆帝有所回应,手中的金针闪过寒芒,精准刺入嘉庆帝周身大穴。
每一次落针,都伴随着嘉庆帝抑制不住的痛苦抽搐和闷哼。
紧接着,她迅速渡入内力,将他体内的寒毒慢慢击散。
其实,她还有更好,更温和的方案。
但她没用。
而是选择了这种,过程很痛苦,耗费的时间也长,且还会留下一定损伤的办法。
只是相比之下,她自己也需要费点力气和时间。
但无所谓。
她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和耐力。
相反,还得多给秦野争取一些时间。
殿内寂静无声,只有嘉庆帝痛苦压抑的喘息,和炭火偶尔的噼啪声。
时间一点点流逝,云姒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也逐渐发白。
感觉差不多了,云姒将内力慢慢撤回。
嘉庆帝剧烈的颤抖,也终于渐渐平息下来,青灰色的脸,恢复了一丝极淡的血色。
他长长地吁出一口带着寒意的浊气,艰难睁开眼,看向云姒的眼神有些许复杂。
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有不得不倚仗仇敌的屈辱,更有深不见底的猜疑。
“朕,感觉好多了。”
他沙哑的声音,明显顺畅了许多。
云姒收回金针,微微后退一步,声音带着一丝疲惫:“陛下体内的寒毒暂被压制,但并未根除,需连续施针七日,辅以汤药,之后再视情况而论,期间切忌动怒劳神,需绝对静养。”
她微微顿了顿,没有任何拐弯抹角,直言道:“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