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这个姿势很不舒服

作品:《殿下先别死,王妃她杀回来了

    清甜的幽香骤然侵袭,秦野呼吸一滞。


    他还未开口说话,书房门外忽然传来莲心焦急的声音:“殿下,姑娘发高热了,嘴里一直在叫您的名字,求您去看看她吧。”


    莲心,是林书妍刚来京找到萧王府时,钱嬷嬷安排伺候她的侍女。


    跟了林书妍不到两月,现在已然成了她的心腹丫鬟。


    云姒站直身,沉默的看向秦野。


    秦野也正看着她,两人视线相对,气氛却没有先前那般平和。


    一个为他挡刀,一个捅他一刀,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会选后者。


    “调查神秘人身份的事,你别再插手。”


    秦野开口说了一句,起身往门口走去。


    云姒站着没动,更没回应他。


    秦野走到门前,打开门,又回头看向她:“本王会派人去盯着,有消息了也会告诉你,你别轻举妄动。”


    说罢,便走出了房门。


    云姒快步跟出去,见他不知跟莲心说了什么,莲心俯身后先行离去,他却往相反的方向而去。


    不是要去看林书妍么,怎么往反方向去了?


    他答应会派人去盯着,这一趟也不算白来。


    云姒回去,继续钻研她的医术。


    ……


    三天后。


    蔷薇院。


    林书妍身穿寝衣坐在梳妆台前,轻轻梳理着头发,气质温婉娴静,从容淡定。


    三天了。


    她豁出一条命,也只换来在王府养伤的机会。


    他一次都没看过她。


    真是个无情的男人。


    林书妍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年轻貌美,仪态端庄,除了因失血过多还有点苍白的脸色,其他不输任何女子。


    原本,秦野同意纳她为侧妃,她就觉得太过顺利,果不其然,还真出了变故。


    虽然小时候,他母亲确实说过,想让秦野娶了她,可秦野从未答应。


    她一直清楚,秦野并不喜欢她。


    但那又如何,嫁给秦野,将来能成为这世间最尊贵的女子。


    上一世,她没能把握住机会,只做了秦野的干妹妹,嫁了一个勋贵子弟,看似风光无限,实则就是个空壳子,一家子都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她婚后的日子过的苦不堪言,被蹉跎半生,死的时候身边连一个人都没有。


    没想到,老天爷会让她重回到秦野对侯府那位彻底寒心的时候。


    而丞相府的那位,要半年后才会出现。


    这个时候,是她改变命运的最好时机。


    她算准了时间,从江南老家赶到京中,正好是秦野被云姒伤的最深的时候,她趁虚而入。


    虽然不知道是哪个点,打动了秦野,终于让他松口答应娶她为侧妃。


    还给她购置了城南的一处宅子,让她在这里风风光光的嫁入萧王府。


    然而,婚礼的临时取消,却让她始料未及。


    林书妍放下梳子,指尖轻轻摩挲着桌沿,眸色微沉。


    “云姒。”


    她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上一世,云姒不过是个愚蠢的弃妇,被沈谦利用殆尽后惨死,可这一世,她为什么突然又回了萧王府?


    按照时间来算,她现在应该早就死了才对。


    林书妍觉得事有蹊跷。


    她不能坐以待毙。


    但自从婚礼取消,秦野派人给她送了许多补偿的东西来,就再无动静。


    她没有办法,只能兵行险招。


    好在,这一招还算成功,她被留在王府养伤。


    可这还远远不够。


    她的伤快好了,等彻底好了,她便没有借口再继续留下。


    得想个办法,一直留在王府才行。


    不过,当务之急,是要先弄清楚云姒是怎么回事,解决了这个女人,再制定下步计划。


    与此同时。


    药房内,云姒指尖捻着一根银针,寒芒淬毒。


    这几日,她依手札所载,不仅调配了几种常用之药,更调配出数种见血封喉的毒药。


    将银针浸药,效用各异,或麻痹,或致命。


    角落里,一块粗布靶心上已钉了七八根针。


    她退后三步,腕间发力。


    嗖!


    银针直刺靶心,只偏了半寸。


    她眯了眯眼,又抽出一根。


    “主儿。”


    兰辛又来了,站在门口跟云姒汇报府里毎日发生的事情。


    “那林姑娘伤刚好点,就开始给府里的人发礼物,连奴婢和陆渔也有份,主儿,这么下去,府里的人都得倒向她那边了,咱们怎么办呀?”


    云姒一边听,一边重新调整了一下距离,再次将银针掷出。


    这一次,正中红心。


    “主儿!”


    兰辛气恼地喊了云姒一声:“你有没有听奴婢说话?”


    “听见了。”


    云姒冲她安抚一笑:“不用理会,她愿意做什么,是她的事情,咱们顺其自然就好。”


    这几日,关于林书妍的事情,云姒不想知道都不行。


    兰辛不来说,陆渔便来。


    当初,林书妍来京时,云姒正好离开王府,林书妍投奔秦野而来,刚来的时候在王府住过一阵,王府上下所有人都很喜欢她。


    她最终没能嫁进王府,府中的下人心中不免有些失望。


    而且,原本大家就不喜欢云姒这个王妃,因为这件事,对云姒的怨气更加重了不少,只是碍于自家殿下的态度,才不敢表现的太过明显。


    对于此,云姒自己心里也很清楚。


    但这能怪谁?


    只怪她自己以前做的蠢事太多,对秦野的态度尚且恶劣,对府中的下人,更是没有半分好脸色,大家不喜欢她才是正常的。


    自己给自己挖的坑,如今要面对这种局面,云姒也没什么好说的。


    讨好别人,不如提升自己。


    “主儿,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见云姒是这反应,兰辛不禁有些着急:“虽然,那林姑娘人还怪好的,可她会影响主儿的地位……不然,让奴婢和陆渔想个办法把她赶走?”


    云姒:“你觉得她人好?”


    兰辛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确实很好。”


    说完,她偷偷看了云姒一眼,见她没有生气,才放下心来。


    午后,云姒休息了半个时辰。


    这两日用药,再加每晚药浴,她觉得身子轻盈不少。


    一觉睡醒,精神是前所未有的好。


    陆渔守在门口,等她出来,又跟她说了一个消息。


    “主儿,你知道殿下遇刺那晚,进宫去干什么了吗?”


    云姒摇头:“不知。”


    “奴婢刚刚路过教武场,从几个侍卫口中得知,原来,主儿跟殿下和离的事情,殿下没有跟宫里禀报,但不知道是谁泄露了消息,把这件事传到了皇上的耳里。”


    他竟然……没有跟宫里说?


    那皇家玉蝶……


    云姒的心微微一紧。


    陆渔还在继续说,声音既愤怒,又担忧。


    “说是有人状告殿下,把罪臣之女窝藏在府中,皇上把殿下叫去宫中问询,不知殿下是如何解释的,最终皇上只斥责了殿下一通,让他在御书房外罚跪了两个多时辰,才放他离宫。”


    云姒听完,平静的心绪被激起一丝涟漪。


    不用想也知道,他顶了多大压力,才换来她如今这一方安稳的容身之所。


    他总是这样。


    默默付出,不求回报。


    晚上,云姒特意梳妆打扮一番,拎着一壶酒去了主院。


    秦野近日忙着验收新制的连弩,两年之内,已经出现过数批质量问题。


    这些事本应由兵部侍郎沈谦负责督办,但沈谦失踪数日,兵部尚书将责任推给工匠,事情得不到解决,帝王震怒。


    没人敢迎难而上。


    秦野在这个时候,将这个烫手山芋接了过来。


    “殿下,这批连弩的机括又有问题。”


    书房内,牧泽递上一把弩机,语气凝重:“和上个月那批一样,射到三十发就会卡弦。”


    秦野接过弩机,指腹抚过机括处新铸的铜件,眼神渐冷。


    这批铜件的成色明显不对。


    本该是上好的赤铜,却被掺了杂质。


    他太熟悉这种手法,当年在锦州街头,那些黑心铁匠也是这般偷工减料。


    “查过这批铜料的来源吗?”


    “属下已经查过。”牧泽压低声音:“铜料是从沈家名下的矿场采买,但铜料运进军械司之前是没有问题的,问题还是出在……成品上。”


    这就很奇怪了。


    “或许,咱们查错了方向。”


    坐在角落里的一名黑子男子突然出声:“牧泽,别再查铜料了,这几日,安排几名眼线进军械司,盯着那些工匠师傅。”


    “曲先生,你的意思是,问题还是出在工匠师傅的身上?”


    “是与不是,得查过才知道。”


    “好,属下这就去办。”


    牧泽正要离开,秦野见他衣襟上染了血迹,不由蹙眉:“你的伤口还没愈合吗?回头让季大夫给你开点好药。”


    “属下好的很,殿下无须担心。”


    牧泽离开后,曲昀也起身,打了哈欠,拍拍屁股准备走人。


    “好困,凉州新店开业,锦州的酒楼翻修,京中的小报也需要我过审,我天天来回奔波,已经好几天没睡过囫囵觉了,只要不是天塌下来,殿下都不要来打扰我。”


    两人前后脚离开,在门口碰到云姒。


    牧泽装作没看见,直接走了。


    曲昀倒是乐呵呵的打招呼:“王妃来了,快进去吧。”


    云姒朝他点点头:“曲先生慢走。”


    曲昀一脸懵。


    王妃今天这么客气?


    云姒笑意盈盈的走进书房,径直走到书案前,看向秦野问道:“殿下忙完了吗?”


    “嗯。”


    秦野神色淡淡:“你来的正好,跟你聊聊那个神秘人的事。”


    云姒的目光,落在他那张几乎无可挑剔的脸上。


    从她回府以后,他总是冷冷淡淡,让她很是挫败。


    如果他不在意她,她可以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可明明……


    云姒心中忽然窜出一丝邪念。


    “不急。”


    她把酒壶放到一边,身子前倾,指尖轻轻点在他的手背上,顺着他的腕骨缓缓上移,最终停在他紧绷的下颌。粉润的唇贴近他耳畔,呵气如兰:“殿下。”


    秦野眸色黑沉,身体微微僵直。


    他猛地扣住云姒纤细的手腕,掌心灼热,力道却克制,只将她稍稍推离:“云姒……”


    “是你先招惹的我。”


    云姒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理直气壮用曾经的旧账来倒打一耙:“你给我下药,毁我名声,怎么,才过去一年,你就不想负责了吗?”


    “……”


    秦野浑身僵住,眸色一片晦暗。


    良久,才低声说道:“是你不要本王负责。”


    云姒心底蔓出一抹苦涩,面上却不显,眼波流转间,勾人而不自知:“我错了,殿下还要我么?”


    上辈子与秦野相处一年总结的经验。


    坦诚,直接。


    秦野盯着她此刻显得娇媚动人的脸,眼神暗沉灼热。


    滚烫的呼吸交缠,云姒感觉被他目光扫过的地方像是要燃烧起来,心底划过一丝颤意。


    这个姿势,很不舒服。


    中间隔着的书案抻的她腰疼。


    云姒身体刚往后退了一点,就被秦野一把拉近:“撩完了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