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上什么都没有，似乎就是一部崭新的备用机，但也是当季最新款，没记错的话，他身边的舍友打工一个暑假就是为了换这部手机。


    他身处这个陌生的房间里，有点茫然，郁闷的叹了口气，直到现在，那股来到完全陌生世界的不安感彻底涌上心头，小小出租房让程清突然有点喘不过气，再次皱眉看了下自己身处的环境，发现了一个更糟心的事情:这个房间根本就没有好好的收拾过！


    刚才的紧张加上自己只顾着观察环境，导致他忽略了自己现在身处在一个非常脏乱的环境:被子没有叠，乱糟糟的堆在床上；几件衣服散落在小沙发上，也不知道是脏的还是干净的，桌子上除了外卖盒就是一个烟灰缸，上面还有一堆烟蒂，外卖盒子里还有剩饭，看起来应该是昨天的，真是谢天谢地，看起来没有发酵变质，饭还是散发着剩饭的油腻味儿。


    没错，程清皱起眉，闻着卧室里的烟味儿混着剩饭味儿，他有点受不了了。将手里的东西先行放下，打算还是先收拾一下房间，顺便转移注意力，还能不胡思乱想。


    尽管还是不太想接受这些……但无论如何，他似乎就是穿越了，在酒店的那个耳光确实有够疼。


    拿起垃圾桶将桌子上的外卖盒子和烟灰缸里的烟蒂全扔进去，那一股味儿呛得程清咳嗽了两声，打算还是先开窗通通风。


    这他妈是怎么过下去的？


    打开窗户空气得到流通，程清这才感觉好了点，继续开始收拾，好在乱是乱，也只是乱在表面上，最后将被子整理好，他顺手拿起床头柜上的香水，在房间里喷了几下，一股不知道怎么形容的味道顿时弥漫开来，程清又咳了两声，但总比烟味儿好闻的多。


    然后就是后知后觉的饿了。


    转头看向桌子上的小笼包和馄饨，现在估计都不会很热了。


    坐下，拿起一个包子塞进嘴里，他忍不住心想，他就这么着，算是死了吗？他看那些电视剧和小说里都是人在死之后才可能出现这些情况的，可是他如果真的死了，那他的妈妈会不会很伤心。


    想到这里，他突然又觉得嗓子里的东西有点咽不下去了。


    就在此时，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一声，程清犹豫了一下，拿起手机，发现是有人给自己发了一串号码，应该就是那个张承致。


    紧接着又是两条消息:“兰姐的手机号。可以先存一下。”


    “手机你可以随便用，本来就是给你的，不用担心，还有，手机修好了我就给你送过来的，明天我有点事情可能就不来了。”


    “早点睡，不要老熬夜了，今天脸色很差。”


    关系的话语超自己抛来，程清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但总也觉得不回复不太好，还是礼貌的发出了“谢谢”二字。


    对方没回复，放下手机，程清捞了两个馄饨送进嘴里，很鲜很好吃，他现在选择面对现实。


    想来想去，其实还是要面对现实，至于要怎么面对，他还是决定先填饱肚子。


    这么一想他真的很饿，不一会儿一份馄饨就见底了，正往嘴里塞包子的时候，手机又响了一下。


    短信那边的人说:“不用说谢谢，晚安。早点睡吧。”


    最后看一眼消息，程清接着把剩下的几个包子塞进嘴里，真的很饿。


    不知道该做什么。


    晚安。


    他的腮帮子因为包子撑得鼓鼓囊囊的，停顿了一下，又飞快的嚼了嚼，吞下，将东西收拾了一下扔掉，然后站起来，又有点茫然的在房间里扫了一圈，然后来到衣柜，刚打开就闻到一股刚刚他喷过的香水味，皱了皱鼻子，看到了放在抽屉里的没有打开包装的内裤，拿了一条，又翻到了一套看起来是洗过的睡衣，也拿走。


    关上衣柜前，他又看了一眼衣柜，上面排列着一排看起来算不上名牌但是应该也不算便宜的衣服，看起来走的是小众品味格调，程清挠了挠脑袋，抱着衣服走向了浴室。


    热水浇下来的一瞬间，程清这才觉得舒服一点，看着洗漱台上的瓶瓶罐罐，他有点不想用，只想赶紧冲个热水澡，然后去睡觉。


    这里的一切都陌生，但又有些让他感到有些许熟悉，比如他在吹完头发，决定上床休息的时候，心里想着做个梦一觉醒来会不会回到现实，结果在一下子躺倒在床上的时候，有什么东西一下子硌到了他的脖子，程清没忍住叫了一声，这才发现枕头下面藏着一盒烟，一支打火机，还有一张身份证。


    “……”程清捏着那张身份证，看着跟自己如出一辙的脸，还有一模一样的身份信息。


    连他妈的身份证编码都一样！


    “草……”程清烦躁的挠了挠头发，最后还是将身份证好好的收好，将那盒烟和打火机扔进床头柜，然后发现那里面扔着五六盒烟。


    算是个老烟鬼吗？刚进来的时候桌子上的烟灰缸里也全是烟蒂。之前在便利店打过工，知道这一盒烟也得六七十。


    不是负债五万吗？


    程清关上抽屉，躺回床上，鼻尖嗅着弥漫在空气里的香水味儿，闭上眼，带着混乱的情绪入睡。


    入睡个屁，根本睡不着。


    发生这种事情怎么可能睡着？心哪儿有这么大。


    他算是那种遇到什么事儿都能好好的去解决，如果解决不了也不会很郁闷的人，不会让一件事情过于的干扰自己，但现在，他真的快被这件事情烦死了，眼睛一闭上就是大货车朝自己冲过来和昨天晚上的那场混战，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脑子里面不是那个学生的哭脸就是自己妈妈的脸，妈妈站在床边对自己说什么他也记不清了，依稀想起来，梦里的妈妈让他不要想这么多，不管在哪里都要好好的生活。


    但是妈妈这好像不是什么正常生活啊！


    迷迷糊糊睁开眼，外面的天微微擦亮，几乎是睁开眼的瞬间，困意全无，叹了口气，看了眼时间，才他妈的五点。


    现在真的细想，还不如直接死了来的干脆一点。


    对了，那个学生。


    赛特揉了揉脑袋，下床，找到昨天穿的那身叠好的衣服，翻翻找找，终于在裤兜里找到了那个学生的校园卡。


    “宫凌……”程清撇撇嘴，嘟囔道，“真是高中生啊……才高二。”


    如果真的像程清看到的一样，“自己”真的是是一个又抽烟又喝酒又欠债还跟两个男人谈恋爱，备忘录里一堆撩骚的人，那他确实是一个很坏的人渣，渣男，铁板上钉钉。


    那这个学生呢？


    说真的，看上去是个好学生，但两个人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这个叫宫凌的又是怎么成为自己手机里的ATM机的。


    要把校园卡给那个学生送过去吗？但是德才高中又是哪所学校？


    但是就昨天的情况而言，那个学生估计也不是很想见到自己吧？


    打开某地图软件，程清简单搜索了一下，发现不算很远，如果步行的话应该也就二十分钟左右。


    不管怎么说，程清还是想要把这张卡送回那个学生的手里，毕竟没有校园卡不能进学校不是吗，怎么能耽误一个高中生学习呢？


    来到镜子前，程清看着自己那一头略显杂乱的长头，接了一捧凉水扑到脸上，一下子清醒不少，镜子里的人脸色并不好，程清拿起梳子略显笨拙的梳理头发，有几缕头发黏在脸颊一侧，让他看起来格外的憔悴。


    又盯着镜子里的人看了好久，似乎是想从镜子里的人的脸上看出有什么不同，虽然目的不明，但盯了半天得出了一个黑眼圈很重的结论外，什么也没得到。


    不是梦，就是真的。


    再次重申一遍，被货车撞是真的，醒来之后被一个男高边哭边骂压在床上要报警也是真的，发现自己脚踏两只船船还差点翻了是真的，哦对，他甚至还欠了五万块钱。


    五万块。


    真的很讨厌，他本来正常的生活，感觉好像被毁了。


    诶，他要是现在出现在那个男高面前，要怎么说，会不会直接被打一顿然后真的被带到警局接受调查？他可不可以说看在我把你的卡送回来的份儿上不要为难我因为我其实也是魂穿过来的。


    说什么呢？这样说的话估计去的不是警局了，是精神病院。


    不过也算是缘分吧，除了这烂糟的生活，其他的一切都跟他一模一样啊。


    洗漱完毕，换了一身衣服，黑衬衫，白裤子，但是那条裤子穿上去有点松，走两步那裤子就往下掉，程清虽然瘦，但绝对瘦不到这种程度，感觉像是这种设计，然后他就看到了衣柜里的腰带。


    用腰带将裤子勒紧，整个人倒是显得更有型，但是整个人还是恹恹的。


    感觉有点忧郁，怪会穿搭的。


    废话，睡不好觉加上惊吓过度现在还是有点惆怅精神看上去能好吗。


    收拾好一切，磨磨蹭蹭的出门，这时其实就已经六点了，出门的时候他的肚子又忍不住咕噜噜的叫，路过早餐摊的时候叫声尤为明显，程清脚步一顿，刚打算拿出手机买早餐的时候，感觉到了一件事:手机不是他的。


    程清:“……”


    他默默地绕了个弯儿，绕开那个早餐摊儿，打开微信，发现微信余额确实是一分钱都没有。


    好吧，就算真的有了又能怎么样呢？这又不是他的钱。


    真是，连根油条都吃不到嘴里，还不如真的被货车撞死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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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章 赚钱喝豆浆吃油条，喝一杯倒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