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斯言解开脖子上的扣子，沉默地看着手机上的照片，眼里透着担心。


    昨晚的一切历历在目，和照片一样，黎漫和李云桉牵着手一起离开。


    热搜已经半个多小时了，黎漫没有澄清，手机也关机。


    所以，她真的和李云桉在一起了是吗？


    江斯言舔了舔干涸的嘴角，自嘲地扯唇。


    他劝她放下忘记过去，黎漫倒好，转头就跟别人在一起了。


    随着气氛越发凝重，特助谨慎开口：“或许黎漫小姐在忙，”


    “安排公关部，将热搜撤下去。”


    江斯言闭了闭眼，认真看去能看到他微微颤动的眼睫。


    特助动了动，最终点头：“好。”


    江总性子向来沉稳，这是第一次出现如此躁动的情绪。


    回想起这些年，特助叹气。


    他是江家资助的对象，从江斯言高中毕业，他就跟着出国，后来成为江斯言的助理，到接管江氏集团他成为特助。


    一路过来，他看在眼里。


    特助最终什么也没有说，迅速前往公安部安排工作。


    江斯言再掀开眼皮时候眼眶红红的，他拿过手机又给黎漫发过去一条信息。


    ——【恭喜你。】


    终于走出来，勇敢地接受新的感情。


    只是那个人不是他。


    江斯言忍住去找她的冲动，走到沙发坐下。


    一把抄过林惟落在办公室的烟盒，抽了一根咬在嘴上。


    随着金属打火机‘叮’的一声，俊脸顿时被缭绕的烟雾模糊住。


    他眯了眯眸子，猛地吸了一口，尼古丁的刺激让他心中的痛苦好受了许多。


    林惟看到热搜就赶了过来，刚推开门一股浓烈的烟草味袭来。


    看到沙发上抽烟的男人不禁皱眉。


    “斯言，你在干嘛？不是戒烟了吗？”


    江斯言在国外的时候会抽烟，后来回国说戒就戒，虽然他也搞不懂原因。


    沙发上的男人没有说话，眯着眸子神色淡淡，骨节分明的手搭在沙发上，烟灰落在手背上也毫无感觉。


    林惟咂舌：“哎，哥们，热搜上那个人……”


    他左看右看都觉得照片上的男人不像江斯言。


    江斯言沉默。


    林惟惊讶的吸气，“真不是你啊？那应该不是真的吧？”


    江斯言依旧沉默。


    林惟舔了舔唇，拿过烟盒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


    他望着江斯言欲言又止，半晌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许久，江斯言动了动，将即将燃灭的烟蒂按在烟灰缸，嗓音嘶哑低沉：“找我有什么事？”


    林惟：“……”


    他看到热搜本来想过来报上一次江斯言嘲笑他的仇，结果看到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最终，林惟将烟盒扔回桌子上。


    “斯言啊，其实这个世界就是一片森林，你走出这一方天地，外面好树也不少，何必吊死在一棵没有结果的树上呢？”


    更何况，这棵精心浇灌了九年多的树，最终连果实都没有结。


    林惟也烦躁，随意抓了抓头发。


    他突然想起什么，猛地抬头。


    “江斯言，当年你不会就是因为黎漫才去南城大学读了那两个月的吧？”


    江斯言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


    林惟恍然，一切都说得清了。


    “黎漫不会一直都喜欢那个邻家哥哥吧？”


    “不是他。”


    林惟语塞。


    “这该死的多角恋，真折磨人啊。”


    江斯言喜欢黎漫，黎漫喜欢a，a却要和b结婚了，最后黎漫和c在一起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


    江斯言睨了一眼手背上被烫红的痕迹，淡淡地开口：“就这样吧，她开心就好。”


    林惟突然想到什么，骤然瞪眼：“江斯言，你不会又要等下一个九年吧？人生能有几个九年啊？”


    “更何况，你们已经不小了，下一个已经不是九年了，她会结婚的。”


    江斯言指尖微动，没有说话。


    她开心幸福就好。


    九年前他就是这样想的。


    林惟安静几秒，眸光认真地望着他：“要不……你去抢吧？我给你支招行不行?”


    他真的没办法看着自己的哥们守着这段感情九年最后还是遥遥无期。


    江斯言唇角扬起自嘲的角度，“不了。”


    李云桉陪着她长大，在她每一个重要的阶段都陪伴在身边。


    而他每一次都只能躲在阴暗处，目睹她的所有悲伤。


    江斯言阖眸，喉间酸涩难忍。


    林惟点开热搜，竟然看到有人在祝福，急得团团转。


    “那也不能就这样下去吧？你怎么办啊？”


    “为什么有人祝福啊？黎漫不是艺人吗？不能谈恋爱不知道吗？”


    “不是，凭什么之前你们传出绯闻就要被骂，这次就是祝福？”


    “哎？这网友也太双标了，之前还在骂，这次就是99不打扰私生活了？”


    看着林惟转来转去，江斯言头疼。


    “热搜我让人在撤了，你先回去吧，我待会还有会议。”


    林惟震惊：“哥们，这都什么事情了你还开会？”


    江斯言看了一眼桌上的薄荷糖，纵然难受也没有再表露出来。


    “嗯，就这样吧。”


    林惟被他这副模样气得在办公室骂了一顿，随后气冲冲地离开了。


    江斯言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望着外面的飘雪，眼尾红得惊人。


    ……


    黎漫是被经纪人摇醒的，此时正睡眼朦胧地坐在床上一脸疑惑。


    “阿青？怎么了？”


    经纪人将手机凑过去，热搜已经掉下十几名。


    “醒醒，你上热搜了。”


    黎漫愣住，拿过来快速翻阅，越看脸色越苍白。


    她慌乱地拿过床头的手机，发现已经关机。


    此刻，她心中只有两个字。


    完蛋。


    快速给手机充上电，一连串的信息和未接来电弹出来。


    ——【李云桉未接来电（5）】


    ——【李云桉：昨晚好像被人拍到了，咱们要澄清吗？】


    ——【李云桉：糟糕，医院地址被扒出来了，楼下好多记者蹲着，不过没有闹事，看到消息回复。】


    黎漫指尖颤抖的回复。


    ——抱歉，我手机没电了，我等一下发澄清。】


    李云桉秒回。


    ——【好，那交给你了，我也不太懂，我待会有一个手术，有事可以给我留言。】


    黎漫返回，江斯言的消息页面上显示着消息红点。


    她颤抖着手停留在屏幕上，看着最后一条信息，她最终没有点开。


    ——【江斯言：恭喜你。】


    眼泪顺着眼角落下，她咬着唇将消息标记为已读，退出软件。


    经纪人见她这副模样，目露心疼地坐在她旁边。


    “发生什么了？”


    黎漫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最终只能一味地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