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漫被小女孩吓了一跳，愣愣地看着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江斯言将黎漫拉到身旁，弯下腰问：“小妹妹，你还记得你妈妈的联系方式吗？”


    对于陌生人的询问，小女孩连话都不说了，哭泣声渐渐提高，周围不少路人看过来。


    小女孩仰头看着黎漫，白皙的小脸被冻得通红，上面还沾染泪痕。


    “妈妈，找不到妈妈……”


    黎漫瞳孔骤缩，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


    感受到黎漫的冷漠，小女孩再次嚎啕大哭，黎漫茫然地眨眼。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江斯言见状轻轻捏了捏黎漫的手心，“别害怕。”


    说完，他扫了一眼周围，松开黎漫的手，又对小女孩说：“你和姐姐在这里等一下，我等一会带你去找妈妈，帮我看好姐姐。”


    黎漫：“……”


    小女孩不太懂他的话，只听到他说带自己找妈妈，便愣愣地点头。


    江斯言起身朝着卖糖葫芦的阿姨走去，黎漫和小女孩对视一眼，谁也没有说话。


    风雪吹过，小女孩冷的缩了缩脖子，黎漫抿唇捏了捏手。


    江斯言买完单回来就看到一大一小站在桥下边乖乖等着自己，心中莫名泛起涟漪。


    他将其中一串糖葫芦递给黎漫，语气有些宠溺温柔：“拿着。”


    黎漫迟疑几秒接过来。


    他蹲下将另一串给小女孩。


    “小妹妹，拿着糖葫芦，我和姐姐带你去找妈妈。”


    黎漫看着江斯言满眼的温柔，满心酸涩。


    以后的江斯言一定也是一个很好的爸爸。


    只是与她无关了。


    黎漫看着那张俊颜有些出神。


    等在回过神时手心突然挤进柔软的小手。


    黎漫微微绷紧，整个人凝滞在原地。


    小女孩将手上的糖葫芦递给她，脸上的泪痕已经被江斯言用纸巾擦干净。


    脸色红扑扑的可爱极了。


    黎漫摇摇头，声音有些沙哑：“谢谢，我有。”


    小女孩歪头：“姐姐为什么不吃？”


    黎漫抬眸看向另一旁的江斯言，只见他也用着同样的疑惑表情看着自己。


    她滞了几秒，咬了一口糖葫芦，小女孩才笑出声。


    “好耶，我和姐姐都有糖葫芦。”


    酸酸甜甜弥漫整个口腔，她下意识想捏手，却捏到手里的柔软。


    黎漫本能地想后退，却被小女孩拉住。


    “姐姐，你好漂亮。”


    闻言，黎漫下意识抬眸对上江斯言的眸子，在触及到对方含带笑意的眼神那一瞬，又偏头避开视线。


    她语气淡淡地问江斯言：“你不是要帮她找妈妈吗？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还未动身，她的手就被江斯言攥住。


    “她好像很喜欢你，我们一起去帮她找。”


    黎漫皱眉，“我不去。”


    “姐姐，你可以陪我去找妈妈吗？”


    小女孩干净清澈的眸紧紧地盯着自己，黎漫突然失了声。


    “走吧，好人做到底，她看起来很需要你。”


    说罢，江斯言松开她的手，走到小女孩另一边，让小女孩牵着她。


    柔软的小手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手心，小女孩的大眼睛也期待地看着自己。


    黎漫感到恍然。


    一对母女恰好从三人身旁路过，小女孩看着撇了撇嘴眼眶又红了。


    江斯言见状又问：“小妹妹，你真的不记得家人的联系方式吗？”


    小女孩频频摇头，眼眶盛满泪水。


    江斯言没再继续问，拿出手机打了一行字递到黎漫面前。


    【在这里站了这么久也没见她家人过来找，先去警局吧。】


    小女孩不愿意松开自己的手，黎漫只好跟着去，便点点头。


    “走吧。”


    一路上，江斯言走在一旁跟着手牵手的一大一小，在外人眼里像极了一家人。


    黎漫被陌生人牵着总归不舒服，旁边还是江斯言，精神一直都紧绷着。


    小女孩紧紧地牵着她，冬天向来冰凉的手竟然被渡了些许温暖，黎漫鼻尖蓦然有些酸酸的。


    走着马上到警局的时候，小女孩突然扭头看着黎漫：“姐姐，你为什么哭？你也找不到妈妈了吗？”


    黎漫那点难过被这句话震得丝毫不剩，嘴巴微张，“我没有。”


    更准确的来说是。


    她没有妈妈。


    她的亲生妈妈向来只认钱，一旦没了钱的交集，她就不再是女儿。


    黎漫低眸遮去眼底的悲伤。


    小女孩本也是随口一问，对于她的回答小女孩听不懂便边走边沉迷于吃糖葫芦，没有继续追问。


    江斯言绕过去走到她身旁，“快走吧，别冷着了。”


    雪越下越大，再不走等下路更难走了。


    黎漫牵着小女孩跟上他，或许是脚步太快，小女孩不知被什么绊住整个人扑倒在地上。


    看着小小的身体倒在雪地中，瞬间放声大哭。


    黎漫瞳孔微微张大，脸色苍白僵住在原地。


    江斯言眼疾手快将小女孩抱了起来。


    对上江斯言的眼神，黎漫心脏发紧，突然想起想起小时候洛菲摔倒后她被继父狠狠地打一顿。


    明明是回忆，那种皮开肉绽的痛却卷土重来让她感到崩溃般的痛苦。


    黎漫眼眶倏地红了，语气紧张地道歉：“对不起，可能是我走太快了，她跟不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


    话还没说完，江斯言揉了揉她的后脑，眉眼温柔地看着她。


    “她还小走不稳是正常的，和你没有关系。”


    小女孩摔到手有些红，估计很痛，一直在哭。


    周围路过的人也不少，频频朝他们看来。


    江斯言还抱着小女孩，单手从口袋里面摸出墨镜，替黎漫戴上，又牵起她的手。


    “我们到了，走吧。”


    他的手比她的大，握着她的时候恰好能够碰到她藏在衣袖中滑落下来那枚平安扣手链。


    他不经意间摩挲一下，眼尾微不可见地上扬几分。


    就这样，大雪下，一男一女抱着小女孩进了警局。


    江斯言替她扫去肩上的雪。


    “在这坐着，我去说一下情况。”


    没让黎漫说话，他抱着小女孩往里面走。


    黎漫心情复杂，看着外面的茫茫白雪发呆。


    中途有一个红着眼的女人急匆匆地从外面跑进来，黎漫的视线跟随她进去。


    她捏着发红的指尖，思绪有些飘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