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黎漫醒来后，网络已回归平静。


    如果不是一些零散的营销号还在发，她都差点以为这些天的闹剧仿佛是一场梦。


    黎漫解锁手机，页面依旧停留在昨晚江斯言发消息的模样。


    她没有回复，江斯言也没有再发。


    她昨晚


    黎漫无神地盯着天花板发呆。


    半晌后，经纪人敲响房门。


    “黎漫，起来了，要出发了。”


    她这才动了动起身。


    看到有些营销号的消息推送弹出来，黎漫精神有些紧绷。


    她站在床边将相关的软件卸载，干脆眼不见为净。


    ……


    黎漫刚来到活动现场就看到让自己心脏揪着的男人。


    她本想绕路走开，避免和他碰上，可男人偏偏朝着她走来。


    “黎漫。”


    主办方并非不知道这两天的绯闻，只好和黎漫解释。


    “江总是我们活动的投资商。”


    黎漫长睫颤了颤，扬唇淡笑。


    江斯言身边跟着一位她不认识的，他稍稍对着主办方颔首。


    主办方介绍：“黎漫，这位是ol公司创意总监陈晨，咱们这一场活动联合杂志都是她全力操办的。”


    陈总监摆摆手：“没有，要是没有江总的支持，这资金都还成问题。”


    江斯言的眼神不经意间扫过她，最终停留在陈总监身上。


    黎漫闻言捏着包包的手颤了颤。


    “漫漫，别愣着，打招呼呀。”


    主办方轻轻碰了一下，黎漫回神这才打招呼，“陈总监，辛苦了。”


    陈总监摇头笑道：“不辛苦，有江总的支持，这场活动是我最轻松的。”


    她无数次感慨，原来这就是钞能力。


    说着，她又注意到黎漫身上的礼服，满眼惊艳。


    “哎，黎漫小姐，您身上这套是最新款限量礼服，价值不菲，前阵子才听说被高价拍下来，原来是您。”


    黎漫愣，“礼服是主办方给她准备的。”


    主办方看了一眼江斯言，才说：“我们这场活动的礼服……不仅礼服，就连酒水什么的都是江氏集团赞助的。”


    陈总监恍然：“太有实力了。”


    江斯言漆黑的眸子看了一眼黎漫，只是淡然地笑着。


    黎漫感受到朝自己投来的炙热目光，她全程地偏头或者垂着头，不曾与他对视过一次。


    几人又聊了几句，黎漫被经纪人带来阳台拍照。


    她端着红酒杯走到二楼阳台处听着摄影师的引导摆好姿势。


    哪怕已经是中午，大家都是穿着礼服，所有人都聚集在室内，导致外面的场地空无一人。


    黎漫穿着抹胸礼服，在这种天气下止不住耸肩打颤。


    半小时后，拍摄终于结束。


    “漫漫，我要去找主办方，你先自己活动一下。”


    经纪人给她搭上披肩，交代完便离开了。


    黎漫拢了拢披肩，端起一旁的酒杯喝了一口红酒想要暖暖身。


    “不冷吗？还不进去？”


    低沉的嗓音传入耳中，黎漫手一动差点呛到。


    “咳咳咳——“


    江斯言见到她脸色涨红，无奈轻叹，抬脚走过去替她拍了拍背。


    黎漫缓过来后，鼻尖袭来一阵薄荷香味，紧接着江斯言竟将外套披在她的肩膀上。


    “怎么这么激动。”


    听着他的语气，黎漫有些反应不过来。


    站在身旁的男人好像并没有被网上的舆论受到影响。


    她红唇动了动，鼻尖萦绕着薄荷味。


    明明被攻击最多的人是江斯言，可他看起来的状态似乎一点也没有被影响。


    江斯言见她又发呆，心尖泛起酸涩。


    哪怕是她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稍微认真看还是可以注意到她眼下的乌青。


    “被影响到了？”


    “嗯？”黎漫仰头不解地看他。


    江斯言将她手里的高脚杯拿过来，轻轻地刮了刮她的鼻尖，语调沉稳：


    “网上的舆论不过是见风使舵，你的好自然有人会注意并且记在心中。”


    “黎漫，一味地去观察不好的东西，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外面很冷，回去吧，等会要感冒了。”


    黎漫也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


    毕竟江斯言说过和她交朋友，可她转头就发了澄清说二人不熟，这算是背刺吧。


    她抿了抿唇，将肩上的外套拿下来还给他。


    “谢谢。”


    看着黎漫背影单薄，状态也恹恹的不如从前，江斯言再次暗暗叹气。


    他抬脚大步走到黎漫身边，朝她手里塞了一盒东西。


    “不要被自己困住了，你一直都很好。”


    黎漫一晚上没有回复他，还让李云桉那个家伙给她传那种恶心人的话。


    他也很恼火，但转念一想。


    是他没有处理好这段关系，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舆论。


    是他的问题。


    手心的铁盒传来凉意，黎漫木然。


    是一盒薄荷糖。


    她的记忆不禁回到高三那年。


    天气炎热，她的成绩有些跟不上，每次放学都多待一个多小时才会离开。


    经常醒来都能看到课桌上放了一盒薄荷糖，底下还压着一张纸条。


    【黎漫同学，好好休息，你已经很优秀了。】


    她一直奇怪那是谁的，后来她看到同桌也拿着同样的盒子，心里才将谜题解开。


    也是那些薄荷糖，她后面只要犯困都会含着保持清醒，直到她考上大学。


    黎漫收回思绪，捏着铁盒手心紧了紧。


    ……


    江斯言从活动现场离开。


    “去南城医院。”


    特助愣住：“江总，您哪里不舒服吗？”


    江斯言淡淡地瞥他：“一定要不舒服才能去吗？”


    “……”


    特助闭上嘴，默默发动车子。


    江斯言来到医院的时候，李云桉恰好给最后一位病人看诊完。


    见到来人，他只是露出一丝诧异的神色，仅一瞬就恢复正常。


    他收拾着桌上的病历文件，语气淡淡：“上午的号挂完了，可以到外面机器加号。”


    江斯言走进去在他对面坐下，冷然的眸子盯着他。


    “黎漫这些年，是不是生病了？”


    闻言，李云桉手微不可见地顿了顿，继而笑了笑。


    “江总，如果您想要看病，请到外面挂号，如果是想要打探病人的病史，不好意思，无可奉告。”


    江斯言依旧看着他：“她生病了，这个病你治不好。”


    沉冷的语气到李云桉耳中成了挑衅。


    他放下手中的病历，抬眸与江斯言对视上。


    两道如同利刃的眼神交汇，一旁的特助感觉浑身难受。


    他不说，江斯言也没动，静静地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