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绣敲了敲车窗,清了清嗓子道:“停车,我要在这里下去。”


    马车停在了城门口,苏锦绣掀开帘子镇定的走下马车,看着车夫全然不知的模样,总算松了口气。


    本来她打算若是不停车的话,自己只能跳下去了。


    “把人安全送到。”


    车夫点头应下,看着马车朝城外疾驰而去,心里的大石总算安稳落下了。


    【安远侯在渡水亭里等着呢,结果只有温时雨去了,笑死了。】


    【锦绣换解药这一招真是我没想到的,难怪小绿茶刚才猛喝水没一点用,还开窗通风呢,完全没想到是解药出了问题。】


    【春桃得知人走了已经急疯了,回家禀告了将军之后,现在正到处找人呢。】


    【将军一下就站起来了,然后着急的就往外跑,生怕来晚了锦绣就真出事了。】


    【锦绣等等吧,将军马上骑着马来了。】


    苏锦绣本来还在想自己该怎么回去,看到这条消息之后,就安心的茶摊前坐下了。


    她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真解渴,就是不知道温时雨怎么样了。


    【她被一桶凉水泼醒了,醒来看到只有自己也是十分懵懂的。】


    【她和安远侯四目相对的时候,真是笑死我了。】


    【锦绣,快来看热闹啊。】


    弹幕闪过后,苏锦绣的眼前就出现了城外二十里处的渡水亭。


    温时雨跪在地上,寒风一吹,满身是水的她被冷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个贱婢,这么点小事都办不成,害本侯在这里空等了这么久,你该当何罪!”


    安远侯眼眸蕴含着怒气,拳头紧握。


    “奴婢也没想到她居然识破了我的计策,甚至在我不知不觉的时候就对我下了迷药。”温时雨眼里闪过怨恨,但更多的是对自己的怀疑。


    她到底是在什么时候下的迷药?为什么迷烟她吸入之后一点事没有?


    “你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给你下的迷药?看来你真是个废物。”


    安远侯暴怒之下拿起桌上的茶杯砸向她的脑袋,瞬间血珠缓缓从额头流到脸上。


    她慌乱地低下头行礼,嗓音带着颤抖:“侯爷,请您再给奴婢一次机会,这次就让奴婢先行回去,等计划万无一失后再回府邸。”


    “万无一失?你还要如何万无一失?”


    安远侯站起身,背身看着眼前的滚滚江水,眼眸闪着怒意:“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把萧老夫人的罪证拿出来给我,如果一天内拿不到,我就把你沉尸江底。”


    温时雨紧咬牙关缓缓低头行了一礼,听着江水滔滔,心里的惧意步步攀升。


    她本以为这就是个无知商户罢了,现在来看,还真是小瞧了。


    安远侯转过身眸子里暗藏狠厉,面上露出笑容,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最后一次机会,如果做不到,就别怪本侯不讲情面。”


    温时雨狠狠被摔到一旁,安远侯踩着她的身躯离开渡水亭,温时雨疼的蜷缩成一只大虾。


    对安远侯只有浓烈的惧意,恨意只敢转移到苏锦绣身上,眸子里怒意滔天。


    【这真是柿子挑软的捏啊,又被无语到。】


    【被打怕了,连反抗的心思都升腾不起来,连恨都不敢恨。】


    【安远侯是想拿住锦绣已在中秋盛宴威胁将军,但此计不成后,他准备拿到老虔婆的把柄在宴会上参将军一本。】


    【私卖官银,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看皇帝有没有心庇护了。】


    苏锦绣心底咯噔一下隐隐升腾不安,难怪安远侯这两日这么安静,原来是早早的在编织大网,就等着在盛宴当天爆发。


    她正纠结犹豫之时,听到了哒哒的马蹄声。


    她抬眸,就看到萧承煜骑着马呼啸而来,英俊的眉眼裹满了担忧。


    ‘吁——’


    马在疾驰下被勒住缰绳,两脚半提到空中,发出激烈的吼声。


    萧承煜侧身看到苏锦绣后,扔开缰绳翻身下马,跨步走到苏锦绣面前。


    “娘子,你怎么在这里,今日你们出门发生了何事?”


    苏锦绣示意他落座,在慢条斯理的给他倒了杯茶。


    “我没事,但表姑娘就不好说了,因为她下迷药不成反被我弄走了。”


    萧承煜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见她平安无事,暗暗地松了口气。


    “既然如此,我们回府吧。”他翻身上马之后对苏锦绣伸出了手。


    苏锦绣站在旁边有点迟疑,心底里有些发虚,但还是硬着头皮握住他的手,在他手掌用力的一瞬间,下一刻,她已经安然的坐在了马上。


    她连忙紧紧的抓住马鞍,看到他包扎的伤口没有血迹渗出,眉眼的紧张才淡化了些。


    一路上,苏锦绣旁敲侧击地提起萧老夫人之前的事情,担忧会被安远侯抓住把柄。


    “锦绣,你放心,我这些天基本把母亲当出去的御赐之物都收回来了,基本上没什么问题了。”


    “那这件事都有谁知道?”


    “只有我,你,还有萧明知晓,目前收回的大部分东西都在别苑的暗室里放着,小部分的还没收回,因为没那么多钱了。”


    这话说得略显窘迫,御赐的东西只是享有使用权,这些都是在礼部有备案的,若是市面上流通了此物,是会被降责的。


    只有没在礼部备案的赏赐是才可以用的。


    苏锦绣心下了然,原来这几日萧明忙进忙出的,估计就是忙活这个去了。


    但是他怎么会有钱赎回来的?


    “你把你的宝剑,还是玉佩当了?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钱去赎回来?”


    “毕竟是母亲惹下的祸事,我总不能让你跟着一同承担,等俸禄到了就可以赎回来了。”


    苏锦绣沉默着不说话,心中有些生气,怎么不能把这件事情告诉自己呢,而是选择自己去当东西的方式拿钱回来。


    萧承煜见她沉默,有些疑惑地开口。


    “娘子,你怎么了?不能是生气了吧?”


    “我没生气。”


    “那就好那就好。”


    空气里迎来诡异的安静,只剩马蹄声踢踢踏踏地往将军府走去。


    苏锦绣无语,他到底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啊,还真就不哄人了?不要太离谱了好吧。


    直至回到门口,萧承煜都没再说一句话,心中还在纳闷呢,怎么感觉苏锦绣的情绪不太对,难道是方才被吓着了?


    门房上前牵过马,两人转身就要回府,突然听到门外传来咚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