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麝香
作品:《嫁给敌国皇帝后带球跑路了》 “不,陛下!”
兰婳忽然挣开李忠的搀扶,朝前死死抓住男人的衣角,段熠的脚步随之停下,像是要听她解释。
“我与贺璟清清白白,我与他的过往诸事,皆可以向陛下解释,可贺璟属实是冤枉的,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段熠那点燃起的希望顷刻间消失殆尽,
事已至此,竟还在骗他,真是好一对痴情的恋人。
他毫不留情地甩开衣角,
“朕不想听到他的名字。”
兰婳本就用的力气极大,这一下猛烈的惯性让她失了平衡,猛地向一侧摔倒。
手腕间的红宝石手钏直直磕向殿内巨大的香炉,一声清脆而响亮的撞击声后,手钏顺着连接断成几节。
段熠听到声响猛的回头,看到地上散落着手钏上掉落下来的细碎红宝石,那是西域诸国送来的贡品,其中便有这件手钏,极为华贵,最衬她。
可随之映入眼帘的便是满地棕色的粉末,空气中传来浓烈的辛香味,那显然不是寻常首饰里该有的东西。
好好的手钏里面为什么会有这个?他的脑中闪过一丝不敢相信的念头。
他的嗓音暗哑,不愿去看兰婳的表情,而是朝一旁的李忠吩咐道,
“去找太医来。”
太医院院判及其几位在值的医正悉数被李忠请来,他看出来个中事情的不简单,为保险起见,将当值的太医都请了来。
“给朕好好看看这地上的东西都是什么?”
“是。”
太医们得了命令,拿起随身携带的帕子捻起一点地上的粉末,放在鼻尖轻嗅,露出异样的表情,似不够确切,又放在眼前仔细观察,
反复多次后,太医院院判恭声道,
“陛下,此物乃麝香,有活血通经之用,妊娠的妇人禁用,对未有孕的女子却有避孕之效。”
说这话时,眼神颇为同情地看了眼跌坐在地的女子和那断成几处的手钏,他大概知晓发生了何事,
后宫的妃嫔擅自避孕那可是大罪,用麝香谋害妃嫔小产的事不算稀奇,可给自己用麝香避孕的倒是头一遭见。
段熠视线定定落在女人的身上,她清润眼眸里泛起的水泽与他心中的怒火成截然相反之势,她泪流得越多,他的怒气便愈发旺盛,直至最后强压着体面,勒令在场的太医与宫人都退出殿外。
李忠迟疑了片刻,看出此刻的陛下大有雷霆之怒,于是乎不敢违抗命令。
“陛下,臣妾不知这手钏里何时有了麝香,臣妾从来没有那样的心思,臣妾已戴了它许久,除了槐夏她们没有人碰过,定是一开始送过来时就早已有了麝香。”
她这般解释,已是她能想到的唯一可能。
兰婳迫切希望段熠能听进去她的解释,可她却忘了刚才那番已经消磨掉了他全部的耐心。
段熠此刻脑中只清晰的知道一件事情,她在用麝香避孕。
内务府是如何提前预料到他要赏赐什么下去,这样的鬼话,他岂会相信。
似是自嘲般,男人轻笑着蹲下,目光泠冽,
“都入了宫还惦记着为他守身,真是好一对情比金坚的眷侣,婳儿,你总能给朕惊喜呢。”
他回想起昔日他猜测她有孕时的喜悦、期盼、不可置信,他想让他们的孩子有着最幸福的童年,想要带着她和孩子一起南下,去看看她口中的锦绣江南,一起坐拥万里河山。
而如今这一切都成了虚幻的泡影,曾经的自己有多么可笑。
他心爱的女人自始至终心里都装着别的男人,如今还要为别的男人来要挟他。
“好,好的很!”
段熠的眼中快要被怒火吞噬,他慢慢地将瘫坐在地的人提起,一只手跨过腿弯打横抱起,在她沾满清泪的面上吻了吻,低声道,
“朕就喜欢‘有夫之妇’,你想要和他一起死?做梦!”
“金罗国的贡女该死,可皇长子的生母不能死。”
要死那就先死在他的床上。
说完,段熠便转身向龙榻走去,将怀中的人丢在床上,而后自顾自地解开身上最后的一件上衣。
“陛下!你先冷静!事情不是这样——”
兰婳话还未说完,铺天盖地般的吻便落了下来。
一道一道像是啃食着专属于他的猎物,轻重交错的吻毫无章法地落在她身上的每一处,多日来的肌肤相亲足以让他知道她身上最敏感的地方。
他一手托着她的头,手掌覆在那细嫩脆弱的脖颈上,强迫她承受着自己更加贪婪的深入。
兰婳被吻得意乱情迷,残存的理智让她用最后的力气在换气的间隙吐出几个字,
“不要……不要在这里”
因缺氧而微弱的柔声反而勾起男人下腹一股邪火,他食指轻挑起她的下巴,看她双眼迷离,面带潮红。
“这样不要,那这样呢?”
他的手慢慢游移,不轻不重地勾了勾手指。
“唔~”兰婳止不住溢出声音。
段熠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不知不觉中攀上腰身,在她的耳鬓厮磨,
“你说,贺璟若是在一旁亲眼看见你我亲热,岂不更有趣?”
瞬息间,唇角的笑容消失殆尽,加大了力度。
兰婳从未承受过这样的怒火。
室内充斥着旖旎的气息,让周遭仿佛身处一个空气不流通的密室。
又像是海雾缭绕的孤岛,浪一重高过一重,渺茫的水雾让她眼前一片模糊,不知在遭受了多少道海浪冲击后,浪花渐渐平息(写海浪而已)。
就在兰婳以为终于有机会能好好解释时,一股大力再次将她拉回无休止的磋磨中。
金丝楠木铸就的坚固龙榻摇摇欲坠,帷帐内呼吸声不断重合。
“不……”,她声音沙哑,声音细微,
他的动作并没有因此而停下来,反而更加蛮横,毫无柔情和温存,大有至死方休的意味。
几番鏖战过后,主导的人没有要止战的意味,反而张扬着要吹起再次冲锋的号角。
兰婳体力不支,来不及求饶就昏睡过去。
段熠看着面庞绯红的人儿此刻安静地躺在她的面前,发丝沾染了细汗散乱在四处,却更添了让人想要催弄采撷的冲动。
手掌怜爱地抚摸那刚刚游走过的每一处,雪白的肌肤上布满密密麻麻的红色浅痕,抚触到挂着泪珠的眼睫时,空气似乎静止了一瞬。
就是这样,永远,永远,永远像今夜这般安分乖巧地待在他的身边。
兰婳是在宫女进来送药的时候醒来的,刚一睁眼,隔着明黄帷帐,外面可见有几个宫女的身影,她甫一动作,全身上下的酸痛贯通筋脉,稍微一用力便难受得眉头紧皱。
“嘶——”她没忍住轻呼出声。
“娘娘您醒了?”宫女听到床榻上的声音,警觉地放下手里的东西,
“什么时候了?”帷帐内传来细弱的女声。
“回娘娘,已近隅中了。”
兰婳缓了缓,待适应了那酸痛感后,方才去想宫女的话,这个时候陛下早就下了朝,
“陛下呢?”
“陛下正在前殿处理政务,吩咐奴婢们照顾娘娘,娘娘可要起来用些东西。”
兰婳这才看了眼床榻的模样,昨夜那般激烈,这些被衾床单不知何时全都换过了,就连她身上的衣服也换成了从未见过的样式。
“嗯,”她轻声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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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时就有宫女过来替她换衣,
她刚艰难地从床上坐直,小臂上一节清晰的指印赫然吸引住她的目光,当即喝止了近前的宫女,
“不用了,你把衣服和水盆放在那,我自己来就是。”
“是。”宫女放下东西后便退了出去。
兰婳解开衣衫,雪白肌肤上红紫色痕迹密密麻麻无处不在,昨夜的场景犹在眼前,她的眸光暗了暗,将解下来的衣衫脱下。
一阵清洗过后,门口侍立的宫女听到门从里面打开的声音,转过身后,
就见兰婳穿戴整齐,头发用一根素簪挽起,未施粉黛却自有一股清柔婉约之感,特别是因着昨日那番过后还未缓过来,面容苍白了几分,犹似堪怜模样。
“娘娘,您先用膳吧。”宫女拦在她面前,制止了她出去的动作。
兰婳见宫女低头不语的模样,心知她们是受段熠的吩咐,今日这膳她非用不可了。
虽没什么胃口,到底还是勉强着用了几口,这时宫女端来一碗药,药汁还冒着热气,像是刚从灶上端过来的。
“娘娘,陛下吩咐了,这药娘娘每日都要用。”
兰婳看着那白釉碗中的黑色药汁,唇瓣翕动,
“这是避子药?”
闻言,宫女神色骤变,慌忙解释道,
“不是的,这是……这是调理您身体的药,娘娘喝了吧。”
宫女的眼神躲闪,语气仓促,就是不说,兰婳也能猜到,不是避子药,那就是助孕药,听嬷嬷说过宫中女子经常寻各种有助于妊娠的药方,为的就是能诞下一儿半女来傍身。
她回想起昨夜段熠的话,“皇长子的生母不能死”,心绪变得不平静起来,
他不让她死,却肯定要置贺璟于死地。
她不知他何时知道了他与贺璟之间的关系,可单从他知道她与贺璟幼时相熟,后来在何处见了面……凡此种种,不禁让她毛骨悚然。
人往往只愿相信自己查到的,即便她再怎样解释,只怕也无用。
只怕他是从一开始就派人一直监视自己,而后来两人相处的温情时刻又焉知不是在忍耐,她竟一点都未察觉,既如此,事情只会比她想象得更加恐怖。
他知晓一切却在她面前从未显露半分,帝王的冷静与忍耐绝非常人能比。
昨夜他气急,加之她自己也被那不知从何而来的麝香搞昏了头,没能解释清楚,待他冷静下来,她与贺璟之间的事和麝香都要调查清楚。
“我不喝,你拿下去吧,”她淡声道,语气却格外坚定。
事情说清楚之前,她不能任由自己被迫承受无端的误解。
至少,她的孩子不该在父母的争吵与恨意中孕育出来。
“娘娘……”宫女扑腾一声跪下,将端有药的木盘高高举过头顶,请求之意分外明显。
兰婳瞥了眼接连跪下的宫女们,叹道,“你们先起来吧,我去见了陛下再说。”
说着就要起身朝外走去,刚走出几步,就听跪在地上的宫女说道,
“陛下吩咐……,没有他的允许,娘娘您不可以离开寝殿。”
兰婳的脚步停在原地,后背陡然生出惊惧之意,内心深处一股不适之感油然而生,他这是要将自己囚禁在这间屋子里?
她若尚且如此,那昭阳宫的嬷嬷和槐夏她们该是何处境,贺璟又是否有性命之忧。
她不能就这样被关在这里,她朝宫女说道,
“那我不出去,你替我转告陛下,说我想要见他。”
宫女迟疑了片刻,缓缓起身,应了声是后朝门外走去。
突然,门从外面被打开,宫女瞥见一角后登时跪下,嘴里喊道,
“陛下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