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暖暖你想得周到!我这就走,这就走,你放心,我改天再来看你!”


    他心满意足,甚至带着点得意洋洋的炫耀姿态,一步三晃地走出了温暖的小院。


    阳光落在他身上,他觉得自己又成了那个前途无量的知青才子,脚步都轻快得像是要飘起来。


    温暖站在屋檐下,看着他消失在院门拐角的背影,脸上的假笑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对着梁正消失的方向,翻了个巨大无比的白眼,无声地做了个“呕”的口型。


    回身拿起剩下的瓜子,嗑得比刚才更响了,咔嚓咔嚓,带着一种大仇即将得报的痛快劲儿。


    时间慢悠悠地爬了约莫半个钟头。


    梁正起初还觉得肚子里暖洋洋的挺舒服,那葱油饼的滋味还在唇齿间回味。


    他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慢悠悠地往知青点晃荡,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怎么利用温暖的“余情未了”,让她继续给自己送吃的,最好还能弄点钱票,把自己从繁重的农活里彻底赎买出来。


    他的手,可是要写大文章的,怎么能被锄头磨坏?


    这念头刚在脑子里转了一圈,肚子深处猛地一抽!


    那感觉来得极其突兀,像是有根无形的棍子在肠子里狠狠搅了一下。


    梁正脸上的惬意瞬间僵住,脚步也跟着一顿。


    “呃……”一声短促的闷哼从他喉咙里挤出来。


    紧接着,肠鸣声如同夏日午后闷雷前的预兆,咕噜噜噜……由远及近,声势浩大地在他腹腔里滚动起来。


    一股难以言喻的绞痛猛地爆发,仿佛有只看不见的手在他肚子里攥紧了一把滑腻腻、冰冷冷的肠子,用力拧绞。


    “嘶——!”梁正倒抽一口凉气,脸色唰地白了。


    他下意识地捂住肚子,腰不由自主地弯了下去。刚才还觉得浑身轻快,现在只觉得一股巨大的、不容置疑的压力,正以雷霆万钧之势,凶猛无比地冲向他的后门!


    坏了!


    梁正脑子里嗡的一声,冷汗唰地就冒了出来,顺着鬓角往下淌。


    他夹紧了双腿,屁股上的肌肉瞬间绷得像两块石头。


    那股强烈的冲动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地冲击着最后的闸门,让他几乎能清晰地感觉到括约肌在哀鸣颤抖。


    他猛地抬起头,眼神慌乱地扫视四周。最近的茅厕在知青点后面,还有好几十米!这平时几步路的距离,此刻在他眼里如同天堑!


    来不及了!真的来不及了!


    梁正再也顾不上什么斯文体面,什么知青才子的形象。


    他像一只突然被烧着了尾巴的猴子,猛地原地蹦了一下,然后以一种极其怪异、极其狼狈的姿势——佝偻着腰,双腿死死夹紧,屁股向后撅着,两只手用力地捂住身后——跌跌撞撞地朝着知青点茅厕的方向冲去。


    每一步都迈得又小又急,脚后跟几乎要踢到自己的屁股蛋子。


    他脸上的表情痛苦得扭曲变形,冷汗如雨,嘴里发出“嘶嘶”的抽气声,像是在承受某种酷刑。


    “让……让开!快让开!”  他一边用变了调的嗓音嘶喊着,一边艰难地挪动。


    几个刚从地里回来的村民扛着锄头,被他这古怪又急切的姿态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旁边躲闪,看着他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螃蟹般横冲直撞过去,都忍不住指指点点,发出低低的哄笑声。


    梁正哪还顾得上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