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杀伐

作品:《穿越成疯批反派的废物剑灵后

    魔界从不是安稳的地方,妖魔两族混居,各路人马常年在厮杀争抢,也没有几个大妖大魔有固定的势力范围。


    况且妖魔两族天性嗜杀,食人吮血者不在少数。


    这样的行径注定得不到天道偏爱。


    因而,魔界作为“天弃之地”,能活下来争权夺利的妖魔都只能是最凶神恶煞之辈。


    钟离疏一路从冬城外打进魔宫,用的是随地捡来的一把残剑,剑身裂隙,剑刃残破,砍进魔族坚韧的□□中还会卡住。


    因此还没到魔宫,剑就已经报废了。


    岑雪绒一度害怕得瑟瑟发抖,以为她要拿自己当砍骨刀用。


    钟离疏嗤笑道:“那你可太高看自己了。”


    岑雪绒怂起来剑身都是软的。


    能用,但完全没必要。


    钟离疏杀人讲求一个效率。


    岑雪绒被留在一边旁观,仍旧左顾右盼不敢仔细去看。


    残肢断臂血流成河的场面只有更残酷,没有最残酷。


    钟离疏让她抬头:“看清楚了。”


    一把剑绝对不该害怕鲜血。


    岑雪绒瞟了两眼,怂得双腿直打颤。


    显然是没有起到任何增长胆识的作用。


    “……你知道的,我晕血。”


    岑雪绒一不做二不休,闭上眼睛往后躺,直接开始装死。


    钟离疏冷眼看着,没说信,也没说不信。


    半晌,她还是将岑雪绒扔到了一边,没再强求。


    岑雪绒暗地里松了口气。


    钟离疏身上有伤,但在修炼困难更依赖□□强横的魔界,仍旧是少有敌手。


    她拎着一把残剑照样能杀得天地无光。


    岑雪绒反思了一下,觉得自己好像还不如破铜烂铁。


    这真是个令人心酸的领悟。


    她唏嘘不已。


    钟离疏清理门户也很起兴。


    在魔界,背叛与造反都是寻常。


    所以镇压与杀戮同样是常态。


    譬如趁着钟离疏不在,借机反叛的魔将红绮。


    新的宫殿还在大兴土木的建造。


    冬城魔宫中,钟离疏已经随随便便把红绮揍得满地找牙。


    她坐回魔主的高位上,徒手隔空抓出了红绮的一段魔骨。


    红绮痛得趴在地上求饶。


    “尊主饶命!属下再也不敢了!”


    想造反的诚然不止她一个。


    但,魔界中人多为墙头草,见势不对,那是转头又成了钟离疏忠心耿耿的好部下,义愤填膺地瞪着她看。


    钟离疏单手支颐,另一只手丢出一团赤色业火。


    墙头草的那群魔将里顿时死伤一半,连灰烬都不曾留下。


    剩下的人也赶紧跪拜求饶。


    “尊主恕罪!我等已经知错了!”


    他们面露敬畏,却不会因钟离疏的作为而害怕,只是更诚恳地表示臣服。


    魔族追求极致的力量。


    只要有人能展现出足够的实力,就能让他们心服口服地为奴为婢。


    然后……找着机会就继续造反争权。


    这也是魔界的常态。


    钟离疏厌倦地叩了叩指尖:“说说吧,这次又是怎么回事。”


    红绮恭谨道:“大家伙儿不想种地,所以就……计划让您最好死在玄剑宗,咱们就能继续过好日子了。”


    底下哈巴狗似的魔将们跟着连连点头。


    “种地有什么意思!”


    “那……反正您也回来了,我们明儿就去种地。”


    “那不行!我金虎大王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分明是七嘴八舌的争论,最后一句话却格外嘹亮。


    那魔将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看着钟离疏十足敬畏,看着别的魔众就满是不屑。


    钟离疏抬手。


    一寸火焰掠过。


    魔将在惨叫中化为灰烬。


    钟离疏目光逡巡,轻声问:“谁还有意见?”


    下头还是窸窸窣窣的,但没人再发表意见了。


    有魔将憋不住地笑出声:“这下我可算能做红绮护法手下第一大将了!”


    紧接着,他也化作灰烬随风散去。


    殿内彻底安静了。


    只剩下岑雪绒“咔嚓咔嚓”吃某种炸物的声音,以及她投喂小黑蛇,小黑蛇嚼吧嚼吧的细微声响。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了岑雪绒。


    岑雪绒只觉手里的小鱼干都不香了,无辜地看向钟离疏。


    “……不能吃吗?”


    钟离疏懒得搭理她,继续安排魔族的事务:“下次长点脑子,好歹等确定了我的死讯再称王——你就负责春城的垦荒吧。”


    红绮脸色一垮,但不敢拒绝。


    “属下知道了。”


    春城在人间是美誉,在魔界最多算是反讽。


    那是魔界最荒凉的地方,连城镇分界都是钟离疏统一划分的,不仅需要主持开荒,还得负责后续的魔众迁移事项。


    魔族行事暴力,很多事情全靠武力压制。


    这未尝不是对红绮的惩罚。


    钟离疏勉强满意地颔首,警告她:“别让我找到比你更好用的下属。”


    红绮瘪嘴,心不甘情不愿地领命退下。


    若不是她确实能力不错,就她做的那些事儿,钟离疏早就把她碎尸万段千刀万剐了。


    好在魔界里真找不出几个正常人。


    红绮觉得自己还能苟活很久。


    门外,她突然重重地咳嗽了几声。


    红绮后背一个劲儿的发凉。


    她总感觉有人在咒她。


    “她救过你的命吗?怎么放过她了?”


    岑雪绒好奇地托着下巴。


    小黑蛇惊恐地摇尾巴,试图阻拦她口无遮拦的发言。


    钟离疏挑眉:“你想让她死?”


    “那倒没有。”岑雪绒撇了撇嘴。


    都说了她道德底线很高的。


    可殿内魔将死了大半,偏偏领头的红绮成了例外。


    岑雪绒认为是个人都会好奇,并欣慰地摸了摸小黑蛇的脑袋:“你看,小黑也好奇。”


    小黑蛇着急忙慌地往她背后缩,只小心探出一双绿油油的眼睛。


    明明很吓人,但又透着说不出的可怜。


    它拼命朝钟离疏眨眼。


    ——我没有、我不是、我一点儿都不好奇!


    求生欲使它到处逃窜。


    钟离疏看得眼花,两指隔空一划,小黑蛇重重地摔到了岑雪绒怀里。


    “看好它。”


    她无情地看了小黑蛇一眼。


    小黑蛇恐惧地抖了抖,乖巧地趴在岑雪绒的掌心。


    岑雪绒不明所以,一边安抚地摸它脑袋,一边回忆起红绮看她的眼神,叹了口气。


    “就是她看起来特想弄死我。”


    钟离疏了然地点点头,告诉她:“你可以杀了她。”


    岑雪绒不说话了。


    她发现钟离疏的脑回路十分简单粗暴。


    不需要解决问题,只要把人解决了,那就没有问题了。


    这是上位者才会有的惯性。


    可惜岑雪绒一般是当牛做马的那个。


    她低下脑袋,吭哧吭哧吃个不停。


    小黑蛇也吭哧吭哧一块儿陪吃。


    岑雪绒是真的很会摸鱼,自己找了个地方坐着不说,还特意挑了个离钟离疏不远不近的位置,不用担心她一抬头就看到自个儿。


    零嘴儿是她从其他桌子上搜罗起来的,零零散散聚到一起还挺多。


    魔界食物贫瘠,好在她是个不挑食的好孩子。


    钟离疏在桌案前奋笔疾书。


    岑雪绒跟个仓鼠似的在后头吃吃吃。


    “砰”的一声。


    地面烟尘四起。


    一根腐木砸落在了岑雪绒的位置边上。


    岑雪绒想了想,进退两难地看着手里沾灰的食物半天,最后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又塞进了自己嘴里。


    “……算了,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正期待投喂的小黑蛇:“……”


    岑雪绒望了望天,又看了看辛勤工作的钟离疏,沉思片刻,选择了远离“案发现场”。


    她带着食物全盘迁移到了另一边。


    但年久失修的魔宫还是没有放过她。


    这里掉几块砖瓦,那里落几根朽木,再到窗边纸糊的窗户也摇摇欲坠。


    殿内灰尘纷纷扬扬地飘荡,呛得人喘不过气。


    只有钟离疏的附近幸免于难。


    她周围像是自动开了屏障,灰尘都得打着圈儿的绕开她。


    灰头土脸的岑雪绒偷偷往钟离疏背后躲。


    钟离疏拿着朱砂笔,面不改色地警告她:“出去。”


    岑雪绒不情不愿的挪到她旁边。


    小黑蛇还盘在她手腕上。


    一人一蛇各自睁着可怜兮兮的大眼睛看着钟离疏。


    钟离疏手上动作一顿,偏过头,挑了挑眉,颇有些费解:“你……是不是真有病?”


    她的意思哪里是让岑雪绒坐到旁边。


    可岑雪绒显然没领会到她的深意,期期艾艾接过了研墨的重担,怀揣着某种期待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你要帮我治病吗?”


    钟离疏一哽。


    “那也不急,”岑雪绒犹豫须臾,指了指破了个洞的穹顶,满目希冀,“要不……你先让人把房顶修一修?”


    这魔宫时不时就爆装备,她真怕一不小心就被砸出个半身不遂。


    钟离疏扔开朱砂笔,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你要住在这儿?”


    岑雪绒顿了顿,小声道:“不是说包吃住?”


    那都要包吃住了,住所的安全性总得有点儿保障吧。


    岑雪绒自觉已经没什么要求了。


    可钟离疏的脸色看起来不太美好。


    岑雪绒犹豫着补充:“那……其实……就这么住也可以……”


    就是晚上得注意点别被砸死。


    也不是不能适应。


    岑雪绒诚恳地望着钟离疏。


    钟离疏:“噢。”


    魔界显然是个与人界不一样的地方,各种行政流程都水土不服,饶是钟离疏依靠武力强横逼得魔族遵守规则,但效果仍旧不怎么样。


    他们仍旧习惯暴力解决问题,送过来需要她批奏处理的不多。


    钟离疏不满意,很不满意。


    若魔族坚持各行其道,那她费那么大劲统一毫无意义。


    钟离疏挑了把长剑掂在手中,神色冷沉。


    她头也不回地出了魔宫。


    走到一半,她突然又转头拎起了一脸懵逼的岑雪绒。


    岑雪绒:“……你干嘛?”


    钟离疏御风而起。


    “看你不顺眼。”


    岑雪绒下意识瘪了瘪嘴,但还是在狂风里狼狈地抓紧了她的衣袖腰带,就差把自己整个人都挂在她身上。


    钟离疏不喜欢被她扒拉着,抬手就要把她撕开。


    却听见猎猎风声中传来岑雪绒委屈的声音。


    “那怎么办,我看你还挺顺眼的。”


    好脾气得不像样子。


    钟离疏动作一滞。


    半晌,她还是不高兴地皱起了眉:“没出息。”


    岑雪绒是想说点什么反驳的。


    但钟离疏没给她机会,陡然加快了御风的速度,又极速降落。


    快得岑雪绒只能瑟缩着抱紧她,再也说不出别的狂言。


    落点看起来却像是一处小小的村落。


    岑雪绒左右环顾,疑惑地直挠头:“咱们来这儿干什么?”


    村子里的魔族看起来全都是老弱病残。


    钟离疏不耐烦地挣开她的手:“来杀人。”


    岑雪绒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