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言而无信

作品:《依萍独自去了西渡桥之后

    但有点后悔。


    因为答应之后,展昀嘴里嚷嚷着,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下一秒,她就被压在车子上。


    依萍急得不行,胡乱拍着着他的脸和肩。


    展昀不躲不闪,一力承当。


    就这点能耐?


    巴掌而已,他早就挨过了。


    依萍剧烈挣扎着,被展昀带到车里。


    “既然外面不行,就在里面。”


    他的‘外’和‘里’都咬得很重,眼神也暗得滴水。


    手指灵活的厉害,几下就解开了那些盘口,比依萍这个主人还熟练。


    抗议的话还没说完整,衣服已经松垮了。


    胳膊实在拧不过大腿。


    但想让‘胳膊’束手就擒也是不可能的,它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你之前说过再也不动我衣服的。”


    “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


    展昀忙碌的手停工了。把头低下,喘息。然后,抬手把上面的扣子系好,还好心地把领子那里的褶皱抻平。


    依萍简直要哭了。


    只系上面两颗有什么用!


    她的衣服又不是只有领子!


    这样一来还不如不系,她这个衣冠不整的样子,简直可以称为放荡。


    显然,对方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的目光本来是清亮的,此刻竟变得混浊。


    那双手变成了刚从火炭中取出的烙铁,闪着令人畏惧的光。


    车内的空气变得凝滞。


    即使太阳已慢慢落下,即使车子停在树荫里,也抵挡不了那坚决上升的温度。


    对方眼神的变化让依萍害怕,她想退后。但这个空间是天然的囚笼,他甚至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依萍的手原本是推拒着他的,猛然,变成了抓住对方。


    她被禁锢了,且禁锢得彻彻底底。


    被禁锢的人眼泪汪汪地挤着后座,有苦说不出。


    自己憋着不出声,他就恶意地说些混话,激得她出声阻止。只要自己一出声,他就像角斗扬上看到红布的牛。


    最后,一句话被颠成了几段词,一段词被拆成了几个字,一个字被破成了几个音。


    而每个音——


    也不再是单纯的音色。


    裹挟着粗喘、窒息、颤抖和焦灼。


    那控制不住地、压抑的呻吟几乎到了慌不择路的地步。由胸腔发出来,奔跑到唇边,发现唇瓣被攻陷,又有顺着鼻腔哼出去。


    一声声,一句句,,都激发着禁锢着更深的恶意。


    周而复始,乐此不疲。


    依萍害怕地搂住展昀的脖子,车子晃动地太夸张,仿佛下一秒就要解体。


    车轮无情地揉捻着地面的青草,让那绿意从叶脉里流淌出来,带着一股生涩的腥气。来不及说一句遗言,便被卷入到泥土中。


    她只是本能地求救,早已顾不得是车子的声音更蛊惑,还是自己的声音更酥麻。


    江边的风带来一股清爽,又带走一片云雨。


    天啊,云啊,在俯瞰。


    山啊,水啊,在叹息。


    花啊,草啊,在颤抖。


    你啊,我啊,在爱里。


    车轮在经过一阵狂躁后,终于歇了。


    随着暮色降临,黄浦江沉静了。


    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


    依萍缓过气,手脚并用地爬到边上,被对方轻松拽回。


    “别这样了,好不好?”


    她实在没办法了,只能出声祈求。


    那声音低低的,哑哑的,带着不易察觉的脆弱。


    “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啊。”


    依萍天真地想用话磨软对方的气焰,奈何郎心似铁!


    展昀同意她的话,用唇摩挲着她的脖颈。


    他当然知道还有一辈子,岂止一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他都定下了。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随着手臂收紧,依萍免不了着急。


    声音也摆脱了那份泫然,变得凛然:


    “哎——,你说了就一回的,说话不算话,你怎么是这种人!”


    “我是商人嘛。”


    展昀不以为意。


    依萍反驳:


    “商人才要守诚信。”


    对方一笑,没想到还能还嘴,果然是有眼睛可以看,有脑子可以思考的依萍。


    “那是普通商人。”


    “那你呢?你不是普通商人?”


    “不是。”


    “那你是什么商人。”


    展昀没放弃诱哄,声音勾缠又蛊惑,让人不知不觉开始沉沦。


    “我是<>口商人——”


    他吻着她的头发,开始新一轮攻城略地。同时,嘴里还含糊不清地说着他的‘<>口理论’。


    “做我们这行,初始都会贸易壁垒,不过没关系,我有自己的破解方法。”


    他把对方绵软无力的手臂举高,向后靠,放到后座上。


    这个姿势好,方便。


    “......知道我最喜欢什么?”


    依萍的头脑已经浑浊不清了,听着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说,本能地思考。


    他喜欢什么?


    他喜欢强人所难,喜欢死皮赖脸,喜欢夜夜笙歌,喜欢颠倒黑白,喜欢胡说八道......


    最喜欢的......就是折磨自己......


    “我最喜欢<口,不喜欢>口。当然,如果一直<口是不行的,要捎带一些>口。这样才能贸易平衡。”


    他的脸色绯红,只能紧紧贴住对方的面颊,降低一些温度。


    “无论如何,保持逆差就对了......”


    依萍完全听不懂他的‘生意经’,她只知道她快融化了。


    火是耐心的情人,用缠绵的光包住一切,吻去所有冰冷。


    因为这热度,周围的空气开始躁动,渐渐翻滚着、沸腾着,带着毁天灭地的气旋直冲云霄。


    月亮又开始向上爬了!


    繁星低垂,夜幕的江水多了一份野性和无拘无束。


    闪烁的车光和如练的月光纠缠在一起,或明或暗,清辉皎皎。


    车子平稳好久了,展昀恋恋不舍地起身,下车。


    靠在树边,点燃一颗烟,看着那缓缓上升的雾气,眼神迷离。


    曾经的他可以为了理想不顾一切,现在忽然有了牵挂。


    车子有动静了,他掐灭烟,走过去帮依萍穿好衣服。


    最后,探过头裹住对方嘴唇,发出啵的一声。


    依萍已经彻底投降了,她承认,她是战俘。


    车子平稳地开在路上,车灯照亮了前进的路,车内的两人偶尔对视,偶尔微笑,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