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音乐入手

作品:《依萍独自去了西渡桥之后

    此时,面对两个好友,展昀的态度嚣张到了极点。


    “啧啧啧——


    钟述衡此时完全没了刚才的猛浪,道德又占领了高地。面对展昀戏谑的目光,极度不自然。


    展昀又扫到桌上的理论批判,手指轻翻,书页做响。


    “我还以为这是一本哲学著作,没想到是墨笔红娘。”


    “精彩,太精彩了。”


    宋媛清不自然地扭动了一下,她不是心理不自然,她是身体不自然。


    她知道自己腰软,可也不能这么祸害吧。


    这个展昀什么时候走,好困好累呀!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我终于相信了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


    展昀眉毛一挑,幽幽地吐出几个字:


    “咬人的狗不叫!”


    钟述衡终于有点反应了。


    直到展昀被赶出来他还默默想着,果然,三人行必有我师。


    闷葫芦肚子大,净装骗人的鬼话。


    依萍站在门口,学生走的差不多了,只剩下梁毓柏。


    他用手攥着一个兜子,一直打量依萍。


    “有什么事吗?”


    依萍弯下腰问。


    梁毓柏点了点头。


    “我想送汉娜老师礼物。”


    依萍喜出望外,这个少爷一直都不怎么好好上汉娜的课,让她觉得很为难。今天不知道怎么开窍了,居然要送礼物!


    “你真懂事了。”


    捏了捏他的脸,又被他嫌弃的拍开。


    依萍和梁毓柏一起走到里面,汉娜已经收拾好了资料,准备回家。


    “汉娜,梁毓柏说要送你礼物。”


    依萍的语气里满满的兴奋。


    汉娜耸了耸肩,微笑着说:“哇,真的?”


    “闭上眼睛。”


    梁毓柏语气生硬地说,还观察了一下汉娜的表情。


    汉娜无奈地和依萍对视一下,好笑地闭眼。


    “还有你。”他又对着瞪大眼睛的依萍说。


    没办法,依萍也只能闭上。


    梁毓柏确认两人都闭眼之后,鬼鬼祟祟地从兜子里拿出那个憋了一天的''礼物'',放到汉娜怀里。


    依萍嘴角上翘,不知道这个小鬼要送什么呢?


    没等她畅想完毕,便听到汉娜响彻云霄的尖叫。


    依萍睁眼,吃惊地看着被汉娜甩到地上的蛤蟆!


    呱呱……一股一股向外吐气。


    她也被吓退了一步。


    而梁毓柏则扒着自己的眼镜,吐着舌头做鬼脸。


    看到计划得逞,就向外跑去。


    依萍简直要被这个混世魔王气死了。严肃地喊:“不许跑!”


    梁毓柏怎么会听她的,几乎是撅着屁股跑。


    没等他跑出大门,就撞上了一堵墙。这堵墙不但拦住了去路,还长了手能揪他耳朵。


    是梁毓松和俞砚鸣,今天司机请假,他们来接弟弟。


    梁毓柏被大哥制住,乖乖来到两位老师面前。


    “再敢调皮,看我怎么收拾你。”


    人在屋檐下,只能先道歉。


    梁毓柏道歉后,梁毓松又道了一次歉。随后问了一些弟弟学习的事情。


    梁毓柏在旁边长了虱子一样扭来扭去,他才不要听这些无聊的大人说那些无聊的事。


    每当依萍说一件他的调皮事,当哥哥的总会用力拽一下弟弟,好像这个样子他就会改正一样。


    知道弟弟在学校调皮捣蛋,梁毓松薅着领子把拎出门外。


    俞砚鸣简单打过招呼也要离开,被依萍叫住。


    “最近你们学习很忙吗?”


    俞砚鸣一怔,说道:“还好,和以前一样。怎么了?”


    “哦,最近你都没有和我们聚在一起,我随便问问。”


    俞砚鸣低头,他知道是可云在问。


    他不去陆宅,除了忙,还因为他觉得对不起可云。


    可云已经感觉到,自己家里不接受她,所以总是小心翼翼观察自己。这让他更难受。


    “学业上确实和以前一样,不过最近经常举办进步讨论会,会比以前忙很多。”


    “特别是我们觉得,这样坐以待毙不是办法,我们虽然是学生,也要团结起来,拯救中国。”


    依萍深以为然,只要是有血性的人,都应该以各种方式拯救自己的国家。


    “那你们现在进行的怎么样了?”


    俞砚鸣摇头,进行得非常缓慢,关键的部分他们总是跨越不过。


    “我们的覆盖面不广,很多人还觉得,租界虽是孤岛,却是一方净土,得过且过。还有人根本就是麻木,不把民族苦难放在心上。”


    “每当我们讨论这些议题的时候,大家的持久性也不高。因为过于沉重,很多人坚持不了多久便退出了。”


    看得出他非常头疼。


    依萍也明白这其中的困难,无论什么事,只要没有人支持,一定是做不成的。


    电光火石间,她突然迸发出一个想法。


    “你有没有想过,用一首歌来扩大你们的影响呢?”


    俞砚鸣不说话,思索着可能性。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你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


    依萍认真地表示:


    “我有这个想法一点都不奇怪。你知道,我以前在大上海舞厅唱过歌。”


    “唱歌的那段时间让我想明白了一件事,人的情感总要有寄托。寄托的对象可能是人,也可能是物,还可能是歌声。”


    “同病相怜的人在歌曲里寻找共鸣,就像找到同病相怜的朋友。”


    “1931年之后,东北的一些地方就开始流行小调,这些民俗在大众间广为传播,速度之快,超出想象。”


    “我想,要唤起大家的民族意识,不一定要那么循规蹈矩,可以尝试不一样的方法。”


    “大多数人对于歌声的抵抗力远没有坐下来长篇大论高。”


    “你们可以从这里入手,让它成为载体,跨过三山五岳,让所有人都会唱你们的歌。有了这个共鸣,再寻找下一个共鸣,是不是容易了很多呢?”


    俞砚鸣眼神不动,大脑完全陷入了这件事。


    不过片刻,他又清醒了。


    任何词语都无法表达此时他的激动。那是穿透迷雾的清醒,是度过沙漠的甘甜。


    “你这个提议好极了,棒极了!”


    “简直解决了我的大麻烦,我真诚地感谢你。你没看到,为了这件事,我的头发已经快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