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一笔利息
作品:《踏出女子监狱后,三千囚徒誓死追随》 他不再看青龙,也不再看地上的狼藉。
他转身,重新走向宴会厅的中心。
那里,三大家族的人还在等着他的选择。
他们不知道,在刚刚那短短的几分钟里,在这一地破碎的银器之上,真正的“估价”已经完成。
而苏俊,这个“评估师”,准备回去,宣布他的估价结果了。
苏俊走回宴会厅中心。
三个人,三座岛,三个黑洞,都在等着吞噬他。空气里没有了音乐,只有粘稠的、几乎可以触摸到的寂静。
他没有看白瑾,也没有看祁嫣然,他的第一句话,是对着程纭说的。
“程女士,我听说程家的金融衍生品模型,最近遇到了一个瓶颈。一个关于‘非理性恐慌’的变量,始终无法量化。”
程纭的身体出现了一个极细微的僵直。这个模型是程家最高机密,由她亲自操盘,除了核心的几个交易员,无人知晓。
苏俊没有等她回答,转向了白瑾。“白先生,白家主攻的‘基因定向优化’项目,听说进展喜人。只是,临床三期的数据污染问题,好像一直没能解决。一个错误的基因片段,就像一颗错误的螺丝,整座大厦都可能因此倾覆。”
白瑾脸上的笑容没有变,但那笑容底下,有什么东西正在迅速冷却。数据污染,这个词精准地刺入了他的心脏。那是他最大的功绩,也是他最深的恐惧。
最后,苏俊的视线落在了祁嫣然身上。他没有提军事,没有提秘密。
“祁小姐,”他的声音很平,像在陈述一个事实,“你的酒杯,拿不稳了。”
话音未落。
噼啪!
一声脆响。祁嫣然手中的水晶高脚杯脱手,砸在光洁的地板上,四分五裂。一片锋利的玻璃碎片弹起,划过苏俊伸出的手掌。
血珠,一颗一颗地渗出,滴落在纯白的西装袖口,染开小朵的红梅。
整个宴会厅的空气,在那一瞬间被抽空。
“抱歉,失手了。”祁嫣然说,她的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慌,像是被这意外吓到了。
苏俊看着自己掌心的伤口,血流得不快,但很稳定。他甚至能感觉到玻璃嵌入皮肉的深度。
一次完美的意外。他想。完美的时机,完美的角度,完美的说辞。
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
资产评估启动
项目:祁嫣然的背叛
成本:左手掌开放性创伤,深度3mm。潜在风险:未知毒素注入。
收益:确认第一个清算目标。价值:极高。
结论:交易成立。
“没关系。”苏俊回应,他抬起眼,看着祁嫣然。
就在这一刻,祁嫣然垂下的右手食指指尖,一个比米粒更小的金属头无声弹出。微型注射器。里面是足以在三秒内麻痹中枢神经的高浓度毒素。她的动作快如闪电,目标是苏俊流血的手掌。
她要让他死得像一个意外。
然而,一道纤细的红色光束,比她的动作更快。
咻——
那道光从宴会厅二楼的某个阴影角落射出,精准地击中了祁嫣然指尖的金属头。
高温瞬间熔化了精密的注射器,一缕青烟冒起,带着金属烧灼的焦味。祁嫣然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猛地缩回手,指尖一片焦黑。
是朱雀。
青龙的另一个伙伴入场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所有人都愣住了。程纭后退了半步,与祁嫣然拉开了距离。祁嫣然则死死盯着二楼的阴影,脸上第一次失去了从容。
只有白瑾,他先是错愕,随即发出了大笑声。
“哈哈哈哈……有意思,真有意思!”
他用力拍了拍手。
“看来,今天晚上的客人,比我想象的还要多。”白瑾的笑容变得狰狞,“不过没关系。既然都来了,就别走了。留下,陪哥哥们好好玩玩。”
他的话音落下,宴会厅的穹顶之上,传来密集的机械运转声。一张由超导合金编织的巨网,带着幽蓝色的电弧,缓缓降下。电磁网。足以干扰一切电子设备,并形成致命的囚笼。
同时,宴会厅四周墙壁上伪装成装饰的暗门,一扇接一扇地滑开。
咔嚓,咔嚓,咔嚓……
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响起。三百名全副武装的战术人员从暗门后涌出,他们穿着黑色的作战服,脸上戴着无表情的面具,手中的突击步枪黑洞洞的枪口,在瞬间锁定了宴会厅中心唯一的目标是苏俊。
祁嫣然的背叛,朱雀的狙击,白瑾的陷阱。
短短十几秒,局势翻转。
“苏俊,你的估价结束了。”白瑾的声音在三百支枪口的簇拥下,显得居高临下,“现在,轮到我们给你估价了。你的命,在这里,一文不值。”
程纭看着这副场景,没有说话。她默默地退到了武装人员的身后。她和白瑾、祁嫣然是同盟,但此刻,她选择让白瑾做那个发号施令的人。这是一种自保,也是一种观察。
祁嫣然捂着受伤的手指,怨毒地看着苏俊,也看着二楼的黑暗。她想不通,是谁破坏了她的必杀一击。
“白先生的待客之道,真是特别。”苏俊开口,他看了一眼头顶正在下降的电磁网,又看了看周围密不透风的枪口,最后,视线回到了自己流血的手掌上。
“只是,你好像算错了一笔账。”
“哦?”白瑾饶有兴致地问,“死到临头,你还想跟我谈生意?”
“这不是生意,是成本核算。”苏俊将流血的手掌,随意地在昂贵的西裤上擦了擦,留下了一道刺目的血痕。
“你启动这个陷阱的成本,是三百个人,一张电磁网,还有彻底撕破脸的风险。”他平静地分析,“而我的成本……”
他顿了顿,然后抬起头,环视着这三位曾经高高在上的“主人”。
“只是搅浑一池水而已。你看,现在的水,不是已经很浑了吗?”
苏俊笑了。那不是青龙那种看戏的笑,也不是白瑾那种胜利者的笑。
那是一个交易员,看到市场出现剧烈波动时,发自内心的、冰冷的兴奋。
青龙要的“首付”,他支付了。
现在,该轮到他收取第一笔“利息”了。
“成本核算?”白瑾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他往前走了两步,军靴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回响。“你一个连命都保不住的交易员,跟我谈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