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最优方案

作品:《踏出女子监狱后,三千囚徒誓死追随

    苏俊正靠在墙边,用一块消毒布擦拭战术匕首的血槽,尽管上面一滴血都没有。他闻言,动作未停。


    “他想见我。”苏俊说。


    “他想确认你这颗棋子,在他父亲的棋盘上,还能不能用。”欧阳梨月关闭了请柬,“你刚刚选择的方案,是直接宣战。现在去见他,等于把脖子伸到刀刃下。”


    “我的任务是潜入。”苏俊放下匕首,扯下脖子上那条在模拟训练中被汗水浸透的领结,扔在桌上,“以什么身份?”


    “一个对兄长之死心怀怨恨,但又被白家权势吸引,企图分一杯羹的投机者。”欧阳梨月回答,“这是最合理的伪装。”


    “很好。”苏俊走到衣帽架前,取下一件崭新的黑色西装外套,“一个合格的投机者,不会拒绝未来老板的邀请。”


    “白瑾不是你未来的老板。”


    “在今晚,他是。”苏俊穿上外套,镜子里的人陌生又熟悉。他不再是那个躲在手术室里的医生,也不是那个在安全屋里接受评估的棋子。他看着镜中的欧阳梨月,“你是我的女伴。”


    欧阳梨月没有反对。她知道,从青龙介入的那一刻起,她与苏俊之间的关系就不再是单纯的控制与被控制。她成了计划的一部分,一个活动的监视器。


    “你的情绪,现在是武器,也是弱点。”她提醒他,“白瑾会观察你的一切。”


    “他会的。”苏俊整理了一下袖口,“他会看到他想看的东西。”


    慈善晚宴在城市之巅的空中花园举行。巨大的穹顶模拟着星空,空气中弥漫着昂贵香水和基因培养的“永恒之花”混合的甜腻气息。宾客们衣着光鲜,穿梭于一件件被玻璃罩保护的“艺术品”之间。那些是基因艺术展的展品:一株会随着心跳变色的兰花,一对拥有渐变色羽毛的蜂鸟,甚至有一块缓慢搏动、呈现出星云纹理的肌肉组织。


    这里的一切,都在炫耀着白家对生命编码的绝对控制。


    苏俊挽着欧阳梨月,像任何一对来参加晚宴的伴侣。欧阳梨月穿着一条银色长裙,像一把出鞘的冰冷手术刀,与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又完美融合。


    “苏先生,欢迎来到未来。”白瑾端着酒杯走来,笑容无可挑剔,“家父一直很欣赏你兄长的才华。你是他最骄傲的延续。”


    他刻意加重了“延续”两个字。


    “白总过誉了。”苏俊回敬,“我哥只是个纯粹的研究者。他对商业运作一窍不通。”


    言下之意,他懂。


    “纯粹,是种宝贵的品质。”白瑾的视线扫过那些展品,“但也是脆弱的。艺术需要最好的保护,才能展现它的价值。苏先生,你觉得呢?”


    “我对扭曲的艺术没有兴趣。”苏俊说。


    白瑾的笑容凝固了一瞬。他没想到苏俊会如此直接。


    欧阳梨月的手臂轻轻收紧,一个警告。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人群发出一阵惊呼。一个穿着宝蓝色礼服的年轻女人倒在地上,脸色发青,手紧紧抓着自己的喉咙,呼吸困难。


    “让开!快叫医疗队!”有人喊道。


    宾客们惊慌地散开,形成一个真空地带。白瑾的保镖围了上来,却束手无策。


    “哮喘急性发作,看样子是过敏性的。”苏俊只看了一眼就做出判断。他松开欧阳梨月,快步上前。


    “先生,请不要靠近!”一个保镖伸手阻拦。


    苏俊没有理会,直接蹲下身。他检查女人的瞳孔,听她的呼吸声,动作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她没有带急救喷雾。”苏俊抬头对白瑾说,“这里的医疗队呢?”


    “已经在路上了。”白瑾的脸色有些难看,在他举办的宴会上出这种事,是一种失控。


    “来不及了。”苏俊解开女人勒紧的领口,让她保持侧卧,防止舌后坠。“谁有硬质的吸管或者笔管?”


    欧阳梨月已经从手包里拿出了一支金属笔,递了过去。


    苏俊接过,卸掉笔芯,只留下空心的笔管。他一手固定女人的头部,另一手捏开她的下颌,动作精准得像在进行一场外科手术。在找到甲状软骨和环状软骨之间的间隙后,他没有丝毫犹豫,将笔管用力刺入。


    噗。


    一声轻微的气体穿透声。


    女人的身体剧烈地抽动了一下,随即,急促而微弱的呼吸声通过笔管传了出来。她青紫的脸色开始恢复血色。


    整个过程不到三十秒。周围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粗暴又高效的急救方式镇住了。


    白瑾看着苏俊,表情复杂。他设想过苏俊的无数种反应——愤怒、隐忍、贪婪、恐惧。但他没有想到,苏俊会用这种方式,在他精心布置的舞台上,上演一出截然不同的戏。


    “祁小姐!”一个中年男人冲了过来,看到地上的女儿,差点昏过去,“我的天,这是怎么回事?”


    “祁董,您女儿只是哮喘发作,已经没事了。”有人小声解释。


    祁董看着苏俊,又看看那根插在女儿喉咙上的笔管,嘴唇颤抖:“是你……是你救了她?”


    “举手之劳。”苏俊站起身,将手上的金属笔还给欧阳梨月,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祁家的大女儿,刚从欧洲回来接管家族业务。”欧阳梨月在他耳边低语,声音没有一丝波澜,“祁家的能源专利,是白氏最大的竞争对手。”


    苏俊没有回应。他看着远处脸色铁青的白瑾。


    医疗队姗姗来迟,专业地接管了病人。祁董紧紧握住苏俊的手,激动得说不出话,只是一个劲地重复“谢谢”。


    一场精心策划的心理试探,变成了一场拙劣的危机公关,和一个意料之外的人情。


    晚宴在短暂的骚动后继续,但气氛已经变了。人们的谈论焦点不再是那些诡异的“艺术品”,而是那个出手救人的年轻人。


    苏俊重新端起一杯酒,走到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的城市灯火。


    欧阳梨月来到他身边。


    “你把白瑾的剧本撕了。”她说。


    “我只是在评估风险。”苏俊喝了一口酒,“然后,选择了最优方案。”


    他用了她最常说的话。


    欧阳梨月沉默了。她看着窗外,城市的霓虹在她眼中闪烁,却没有任何温度。她第一次意识到,苏俊这把刀,已经有了自己的意志。


    他不再需要引导。


    他只需要一个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