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苍灵现

作品:《我给师尊当炉鼎的那些年

    不过两日,苍灵宫宫主祁昭宴就到了。


    那一日梨木杏华,风轻云淡,他们站在九幽门廊台下,远远望着群山之下阁楼旁的长街处,一队轻简的车马缓缓前来。


    季云澜等待之余,忽地瞥见沈云烬腰间的玉佩,问道:“师兄,你腰间的玉佩真好看,是何处买的?”


    沈云烬眼眸一垂,目光中的星火一闪而逝,闷声道:“一个人送的。”


    季云澜瞧着那镂空的鸟饰,总觉得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在何处见过。


    沈云烬指尖触及冰冷的玉佩,又看了眼站在他侧边的谢微远。


    他的角度刚好可以看见皎皎日光在这人周身落下,照着那人弧度完美的五官侧影。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总觉得谢微远今日的容貌格外俊美,像添了层薄薄的柔光镀在上面。


    这祁宫主当真是个奇人,不坐灵骑,不御灵武,竟如凡人般坐着普通的车马前来。


    谢微远伫立在九幽门前接待他。


    祁昭宴借着身旁两名弟子的手,从车马上信步走下。


    他身上披着一层淡蓝色的龙晶纱,几层衣袍重重叠叠,腰间绑缚一根浅色玉带,挂了不少东海的黑晶吊坠,瞧起来俊美华贵,温柔儒雅。


    沈云烬曾经在不夜寒流浪时,就听闻过苍灵宫的鼎鼎大名。


    苍灵宫此处上协苍灵之庆,下昭后祇之锡,由九流分逝而成,是九州极盛之地,宫殿地处东海之下,其中奇珍异宝,鼎铛玉石比比皆是,门中在数百年前甚至还出现过九州稀缺的鲛人后代。


    祁昭宴撩起重重叠叠的繁复衣摆,跨上九幽门前的阶梯,一步步走到谢微远面前。


    谢微远与祁昭宴对立而拜。


    祁昭宴身后两名弟子也跟上前恭恭敬敬一拜。


    “苍灵宫弟子穆枫拜见凌华君。”


    “苍灵宫弟子司千陌拜见凌华君。”


    这两人一眼看过去便气宇不凡,身上灵气充盈,应当是祁昭宴的两名亲传弟子。


    祁昭宴与谢微远拜完礼后,就各执一边站好。


    虽然两人离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可祁昭宴的眼神总含着莫名的情绪落在谢微远身上。


    谢微远有些不自在地侧过脸。


    祁昭宴却丝毫没有收敛眼神的意思,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要来握住谢微远的手。


    谢微远面色一黑,却没有躲过。


    毕竟是苍灵宫宫主,他如何也不好驳了对方的面子。


    祁昭宴握住他的手,笑眯眯道:“微远,你我一别数年,可有想我?”


    谢微远一早就知道他们之间相识,但却不知晓竟如此熟络,这祁昭宴一上来都要和他叙旧。他对过去的记忆并不完整,于是又挣脱手,拉开距离搪塞道:“微远自是挂怀宫主。”


    对方却有些不满意他的反应,哀哀叹息一声:“唉……这么多年不见,终究生疏了些,可惜我还特意亲自护送回溯镜,便是想着能顺道与微远见上一面。”


    “当初你我还各是宗门首席的时候……你可比现在乖巧多了。”


    生怕祁昭宴看出什么破绽,谢微远只摆出个客套的笑容:“往事如烟,何必再提。宫主这一路颠簸也应当疲累了吧,不如先去九幽门的议事堂一叙。”


    祁昭宴眼神一暗,但面上并未言出,他笑了笑,和缓气氛道:“也罢,既然如此,就劳烦凌华君引路了。”


    穆枫和司千陌也跟在祁昭宴的身后。司千陌一看就冷冰冰的,抱着剑一句话不说,不苟言笑,规规矩矩地跟在祁昭宴身后。而穆枫则有些不同,他看起来是个极爱惹事的性子,好几次都想找季云澜和沈云烬搭话。


    他是第一次来九幽门,一路上都不断打量着九幽门的装潢。


    “哇,这位道友,你们这门中的石狮子好多呀,光是一座廊桥就雕了七八十个,你们门主是不是很喜欢狮子呀?”


    “……”


    “这里怎么还有这么多梨花,我的天,这可比苍灵宫好看多了,瞧瞧,这才是春天的味道。”


    “……”


    “哇!道友,这个九条链子拉着的石台是做什么的?简直太威风了!”


    他一个人在那里自顾自说着。


    季云澜和沈云烬一时无言,都不知道怎么搭话,可那人还兴致昂扬,丝毫不觉得被下了面子。


    反倒是旁边的司千陌冷冷看他一眼,回应道:“聒噪。”


    穆枫扫兴地努努嘴:“师弟啊,你还是太过死板,你学学我,四海之内皆兄弟嘛,是不是啊,几位师弟。”


    他打了个响指,又对着沈云烬和季云澜三人这边抛了个媚眼。


    沈云烬将眼神移到一边去,装作没瞧见。


    季云澜尴尬地点点头。


    梁锋就更不想搭理他了,但他毕竟是九幽门的大师兄,只能僵着脸也点点头。


    沈云烬此时还跟在谢微远身后,他有些看不惯眼前这位与谢微远举止亲密的笑面虎,抬起头面色不耐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祁昭宴的眼神终于从谢微远身上移开,落到沈云烬身上。


    他对着沈云烬意味深长地一笑,而后继续转身和谢微远谈话。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议事堂。


    谢微远早已命人在此处备好温茶。


    祁昭宴对着身后的两名弟子吩咐了几句,距离过远,沈云烬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穆枫听罢后脸上的笑意一下就收敛住了,他转身离去,只留下司千陌一人站在议事堂的门前守着。


    祁昭宴跟着一众人很快坐定,沈云烬则站在谢微远身后,眸色深沉,一时冷寂无声。


    季云澜见他脸色不佳,在他身后拉住他。


    “师兄,你怎么了?”


    沈云烬微微侧过头:“没事。”


    他这几日独守空房,心中思绪万千,实在有些琢磨不透眼前的谢微远。


    他在心中怀疑自己。


    莫非那人真的不是谢微远假扮的?


    谢微远还在和祁昭宴交谈着,两人寒暄了半晌,听得沈云烬一阵烦闷。他终于忍不住,侧过头问道:“师尊与这位苍灵宫宫主有什么渊源?”


    季云澜摇摇头:“我并不认识他,也从未听师尊提起过,估摸着是师尊年少时候的事了。”


    沈云烬目光落在祁昭宴身上。


    竟是从前就认识了。


    谢微远继续与对方寒暄了几句,祁昭宴看起来很想与他叙叙旧,但谢微远对那些记忆实在模糊不清,他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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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再聊下去恐出破绽,于是直截了当道:


    “宫主可否将回溯镜取出一用?”


    祁昭宴这才慢悠悠地收回眼神,吩咐司千陌将回溯镜取出来。


    “凌华君,这便是苍灵宫的回溯镜。”


    谢微远略一颔首:“多谢宫主。”


    “只是凌华君……在回溯镜交给你们之前,我还有个条件,不知微远可否答应。”


    “什么条件?”


    “此次开镜,我们要一同来观神工笔的往事。”


    谢微远听罢,并未开口,他指尖落在袖袍处,轻轻耷拉着,眼睫暗自垂下:“这么说,宫主已经听闻先前的事了?”


    祁昭宴浅笑:“不错,微远,你们这次能从黄粱卷出来,对于修真界来说可谓是一件奇闻。”


    他倚着下巴,微眯着眸:“不光是苍灵宫,其余十宗也皆对此事生疑,毕竟自古以来,从未有人能从黄粱卷安然走出来。”


    他浅浅一笑:“……我是该信你们是歪打正着呢?还是信这其中有何蹊跷?”


    祁昭宴的目光落在沈云烬的身上,上下磋磨着。


    议事堂的气氛一瞬间就凝滞起来,一时之间无人多话。谢微远的指尖在案台上轻点,似乎还在思量如何答复。


    黄粱卷本是上古邪修所制,虽说他们入的只是一张残卷,但想从此等奸邪之器中逃出依旧是痴人说梦。


    再者说这些年各大宗门都在寻神印之人,一旦有风吹草动,皆是严阵以待。


    眼看着气氛僵滞,祁昭宴又开口:


    “微远不必如此忧心,今日只有我们师徒三人前来,自然翻不起什么风浪。只是这自古以来便是百家争夺之物,我也是担忧九幽门不堪其扰。”


    他的目光落在沈云烬身上,不再绕弯子:“若是能与苍灵宫联手,或许还保得了他一时。”


    “凌华君不必急着与我答复,我会在九幽门驻留十日,十日后还是希望微远能考虑清楚。”


    谢微远冷冷道:“宫主所言皆是无妄猜测,此次能从黄粱卷出来,并非一定凭借神印之力。”


    “微远何必连我也相瞒?鄙人对私吞神印没什么兴趣,只是想用它……做点小生意罢了。”


    “……”


    谢微远指尖蜷缩,眉心紧蹙。


    祁昭宴又粲然一笑:“凌华君不必紧张……还有十日的时间,不如我们先一同用回溯镜瞧瞧这神工笔之事。”


    沈云烬面色一凛,看来这祁昭宴是定然要插手其中之事了。黄粱卷秘境一事太多谜底未揭露,他们没有回溯镜确实没办法知其缘由。


    他也有些疑虑,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会让沈家走到这个地步。


    司千陌将回溯镜呈出。


    “回溯镜虽可通晓古今之事,但却会使人沉浸其中幻境,难以自拔,届时大家一同入镜,观毕神工笔往事后,我会拍击镜面,唤醒诸位。”


    言罢,谢微远点点头,将神工笔放在镜光笼罩之处。


    司千陌呢喃着一段咒语。


    “前尘往事,今生镜现。


    枯荣为生,山海逆行。


    以尔残骸,以卿逝水。


    碎古知今,镜开——”


    很快,眼前陷入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