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父亲回国
作品:《逆命》 简易整整教了沈柕荆四个小时的手语,直到浑身疲惫,他才意识到已经很晚了。
简易不是个能熬夜的人,平常在片场会加班很晚,所以他总会苛求自己能睡则睡。他简简单单洗了个澡,吹完头发后迷迷糊糊爬上床睡了。
这一觉睡得极其安稳,简易第二天是自然醒。
由于晚上睡得早,他早上起得也早。
刚想伸个懒腰却被床头一人吓住,沈柕荆居然趴在他床头睡着了。
简易小心翼翼靠近沈柕荆,然后细细观摩起来。
这么仔细一看,沈柕荆还是很好看的,单眼皮,长睫毛,高鼻梁。睡觉的沈柕荆更加乖,给人一种怜惜的感觉。
一袭白发散落,勾勒出来一股淡淡的娇艳美。
简易的心一阵刺疼,他为什么会疼,眼前这个人让简易产生一种故人久别重逢的感觉。
他情不自禁伸手抚摸了沈柕荆的头,待把手撤回,他对视上一双朦胧的瞳孔。
“内个……”
他把话卡喉咙了,一把抓住被子捂住脸。
太尴尬了。
但是他承认有一瞬间他被迷住了。
简易你犯什么贱,明明前一秒还被人家吓得死去活来。
简易躲在被窝里偷偷暗骂自己。
直到被子里闷热起来,简易才小心翼翼扒开被子,沈柕荆已经离开了。
简易爬起来,看到床头放着拐杖。
没想到沈柕荆还挺贴心。
他拄起拐杖去了洗手间。
洗漱完后,简易去厨房简单做了两份早餐。
两人默不作声吃完了早餐,依旧是沈柕荆洗碗。
简易昨天晚上睡前教了几遍电视的使用,时宇已经到门口,他简单叮嘱沈柕荆自己开电视学习后跟着时宇出门了。
医院里。
医生给简易做了全面检查,他是小腿闭合性骨折,也不太严重,简易出院后没有出现其他意外,这恢复的程度良好。
做完康复训练后,时宇开车带简易回家。
“《探墓》剧组的进度如何了。”
时宇专心开着车,回答简易的问题:“导演把进度放慢了,估计是在等你。”
简易懒洋洋的趴在车窗上,一脸忧愁。
“怎么啦,心不在焉的。”
“我爸要回国了。”
时宇很清楚简易的家庭,他担心道:“叔叔知道你接了这个剧本吗?”
“知道,估计回来少不了一通训了。”
时宇能做的只有同情了。
从医院到简易家路程并不远,仅仅三公里。回到家,时宇有事开车离开,简易一个人上了楼。
开了门,入目便是沈柕荆的身影。他站在家门口,犹豫了片刻给简易比了个心。
简易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你都学了些啥,以后不许看电视。”
沈柕荆委屈。
简易换了鞋进门,电视已经被沈柕荆关了。
他越想越不对劲,难不成他是被这鬼影看上了?
不可能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简易坐在沙发上,沈柕荆乖乖站在他一旁。
沈柕荆越想越不对劲,明明电视上播放这个比心片段的时候很浪漫,为什么简易看了就生气,还不允许他看电视了。
简易把沈柕荆从头到脚看了一遍,然后问道:“我看你这穿着打扮很是贵气,你在你们那里莫不是王公贵族。”
沈柕荆用手语做了个王。
帝王?
他CPU冒烟了,这么年纪轻轻居然是帝王,合着他还让他洗碗,要是在他的国家他是不是要被问罪。
简易又细细想想,作为一国之君,肯定妻妾成群了,不可能看上他。
“那你一定成婚了。”他还是不放心问了。
沈柕荆点头。
果然,这么美的帝王,谁不想攀附上。
不料下一秒沈柕荆指了指简易做了一串手语,意思是:你是我的爱人。
简易当然知道沈柕荆表达什么,他以前拍了一部聋哑人的戏,学习了一段时间的手语。
“难不成在你那里有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是你的爱人?”
沈柕荆摇头,做了个手语:是你。
简易想起自己总是做的那个梦,一袭红衣站在最高的城楼上,然后被一剑穿心,他掉下城楼。
做了个康复回来,他脑子一下子接受到这些信息,还是嗡嗡的。
“算了算了,不管了,你是帝王,那肯定姬妾成群,怎么可能只看上一个。”
简易这么一说,沈柕荆突然急了起来,他比划着传达信息给简易。
只有你一个,你是唯一。
唯一两个字沈柕荆没有学习到,他只比了个一。
简易突然脸红,他开始暗骂自己:简易你又犯什么贱,这样看起来自己像个醋包。不可被美男迷住。
沈柕荆直接半跪到简易面前,好似被乌云笼罩全身,他脸色阴沉,小心翼翼给简易比了个对不起。
简易猝不及防,结结巴巴道:“那什么,不怪你,可能是看到我思及故人了。”
沈柕荆又比划起来:是你,一直都是你。
他脸上那股忧郁还是没有去掉。
简易看到一滴泪落了下来,他心里一阵揪痛。
“我去做饭。”
他找借口起身去了厨房。
简易今天做饭心不在焉,做的极其慢。他没有注意到沈柕荆全程看他忙碌的眼神,眼里全是宠溺。
吃完饭后,沈柕荆主动承包洗碗。
余助理给简易送来《探墓》的台词,然后匆匆离开。
沈柕荆洗完碗,简易没有搭理他,全程在背台词。
背到一半,他开了电视,调了一个日常生活的学习让沈柕荆看,包括洗脸刷牙。
沈柕荆看得很认真,简易还是心软了,前一秒不让他看电视,下一秒就开电视给他看。
晚上十点,简易洗漱完后抱了一床被子放在沙发上,叮嘱沈柕荆:“你今晚呢就睡这。”
沈柕荆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没有做回复。
“去洗漱吧,你应该会了。”
交代完简易直接去睡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沈柕荆没有睡沙发,还是趴着他床头睡。
吃早点的时候,简易不开心道:“我不是告诉你睡沙发了吗?”
沈柕荆比划:守护你。
“我一个大男人我用不着,你不要害我就行。”
沈柕荆给简易比了个心,爱你。
简易红温,扶额感叹:“以后不要随随便便给我比心。”
无聊的一周过去了,简易到底还是口是心非,这一周他还是让沈柕荆学习手语,自己把探墓剧本来来回回背了几遍。
导演打电话跟简易交流了接下来的戏份,简易打算三个月后回去拍。
今天周一,是父亲回国的日子。
简易以腿脚不便为由拒绝接机,打电话让刘伯去接。
傍晚,吃完晚饭,沈柕荆刚刚洗完碗出来,一阵连锁敲门声响起。
简易去开的门,打开门的一瞬间,四个带黑眼睛,穿黑西装的强壮保镖立在门口,简易下意识关门,没想到却被其中一个保镖拦住。
一个拄着拐杖的中年人慢慢走进屋环视四周。
简易被一个保镖强制着按坐在沙发上,他看了一眼沈柕荆
沈柕荆已经跑进了厨房,他准备拿出菜刀。
简易下意识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你想干什么,你还要强制我到什么时候。”
简易质问,眼睛恶狠狠盯着拄拐杖的男人。
男人走到简易面前,居高临下捏住他的下巴:“我有没有告诉你不要忤逆我。”
男人吩咐另外两个保镖:“给我搜!”
两个保镖动作干脆,四处翻找,直到所有地方都搜查了一遍,两人顿在卧室旁被紧锁的房间。
“季文哲我告诉你,你敢动这个屋子里的东西你试试,我不会放过你。”
“放过我?哈哈哈,你拿什么跟我斗。”
季文哲来到房间门口,吩咐道:“撬开它。”
简易被压制着,房间门被打开了,两个保镖进去搬出了里面的一筐画。
季文哲战在简易面前细细看完里面的画,他把画乱丢一地,那种其中一张最为独特的画来到简易面前质问。
“这是什么,你都想起来多少?”
简易看了一眼画,那是他几个月前画的,是一个生穿婚服的男人从城楼坠下的场景。
“我不知道。”简易不屑。
季文哲怒吼简易:“我有没有告诉你不要搞这些,你做了什么。”
简易冷笑:“你已经逼我放弃画画选择演艺了,你还想怎样!”
季文哲没有理会简易,反倒是转回去看那些画卷。他蹲在那一堆画卷旁,手里攥着一副画,画面内容是高高的城楼上,身着婚服的男子被一把长剑刺入胸膛。
画被攒在手里,季文哲小声感叹:“看来封印还不够。”
话语很小声,只有他一人能听得到。
画卷旁的身子慢慢站立起来,背对着简易。
“都烧了吧。”
简易努力挣脱束缚,怒吼道:“季文哲,不可以,你凭什么!”
季文哲一个转身,怒狠狠走到简易面前。
“简易,我以为你会听话,没想到你还敢忤逆我,还敢画这些画。”
简易情绪上涌:“我去你的,你凭什么,凭什么控制着我的一切。”
“啪——”一记巴掌落下。
简易愣住,随后是疯笑。他的脸本身就白嫩,一记巴掌让他脸颊迅速显现红色手掌纹。
“季文哲,迟早有一天我会毁了你的一切。”
季文哲对此话毫不在意,画卷已经慢慢烧成灰,就像他压制着简易,让他的世界一点点变灰色。
“我是你老子,你也永远只能被压制。我对你已经够仁慈了,不要想着反抗,不然会更惨。”
呵呵,简易看着那一地的灰,眼睛里尽是汹涌的怒意。
季文哲挥了挥手,示意压制简易的两个保镖撤回。
两保镖退回到门口,恭恭敬敬。纪文哲拍了拍飘到衣服上的灰,拄着拐杖离开。走到门口还不忘提醒简易:“明天是你爸爸的生日,不要让我亲自绑你回去。”
简易没有看他一眼,关门声重重砸响,而后是一派宁静。
沈柕荆从厨房走出来,他跪在简易面前,小心翼翼替他抹去眼泪。
看到季文哲的那一瞬间,他恨不得提着菜刀抹去他的脖子,但是于延祺告诉过他不要轻举妄动,否则他和简易都回不去。
简易紧紧握拳,青筋暴起,恨意上涌。
那双透明的手抚摸上简易通红的脸颊,沈柕荆浑身悔意。
恨与悔发散,充斥着空荡荡的房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