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恣走到门口，透过一旁的电子显示屏，看到了外面穿着蓝色制度的跑腿小哥。


    一脸疑惑地打开门。


    “您好，这是给您买的日用品。”


    跑腿小哥双手拎着袋子两边呈上来。


    姜恣：“你是不是走错了，我没点东西啊。”


    外卖小哥又看了眼门牌号，


    “没错的，您可以问问是不是有朋友给您叫的，姓陈。”


    姜恣眨了眨眼，难道是陈清？


    她接过来道了谢。


    关上门，打开袋子看了一眼，除了一些洗漱用品，还有洗发水护发素沐浴露洗衣液，以及一双拖鞋。


    都是一些必需品。


    而且那些东西的牌子，都是极好的。


    她将袋子放在一边，给陈清发了条消息，


    【陈哥，是你叫的跑腿小哥吗？】


    Y：【租客福利，不用谢。】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网上的陈清跟平日里的不太一样，言语更倾向于言简意赅。


    有点像谈尧。


    姜恣：【您真是太贴心了，有时间了，我请您吃饭。】


    Y：【好。】


    姜恣眉毛挑了挑，说实话，她还以为他会拒绝。


    不过也没事，占了这么大的便宜，总要回报的。


    上海的夜色比其他城市更绚烂。


    窗外的景物被速度拉扯、揉捏，又瞬息缝合。霓虹灯牌扑面而来，硕大的字迹或斑斓的图案，在玻璃上撞得支离破碎，随即又被车速抛向脑后。


    陈清忍不住追问：“老大，你对那个梓小姐，到底是什么意图啊？”


    谈尧收回窗外的目光，神色隐在朦胧变幻的夜色中，


    “陈清，你跟她也算认识了，就没有觉得她有些不对劲吗？”


    陈清想了下：“您是说她的声音。可是姜……已经去世了，葬礼都办过了，您是不是太敏感了。”


    即使两个人的声音很像，也不能代表就是一个人吧。


    谈尧闭了闭眼：“也许吧。”


    翌日。


    姜恣早早来到工作室，换上统一的黑色简约工作服，一点点熟悉环境、工具摆放和工作流程。


    Nike安排一个叫椿椿的师姐带她，椿椿人很好，没有仗势欺人，一点点地跟她交待着工作上的安排。


    Nike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姜恣正满脸认真地听着椿椿的吩咐，很是虚心。


    “姒姚。”


    他招手让她过来。


    姜恣跟椿椿说了声就大步走到Nike身边。


    “Nike老师。”


    “嗯，下午有个演员过来，你当我的助手。”


    姜恣意外地抬眸。


    她上班第一天，Nike就这么信任她？


    “有问题吗？”


    Nike挑眉询问。


    姜恣从善如流：“没有。”


    下午4点，一阵轻微的喧哗，余兰茵在经纪人陪同下准时抵达VIP化妆间。


    她摘下墨镜，露出明艳照人的脸，熟稔地和Nike打招呼：“Nike老师，今天又要辛苦你了，晚上那个红毯可不能掉链子。”


    Nike笑着回应：“没问题。”


    余兰茵在座位上落座，目光随意地扫过姜恣，眼中划过一抹惊艳，


    “这面孔有些陌生啊。”


    “哦，这是新来的助理化妆师梓姒姚，今天由她协助我。”


    她点点头：“行，新人多学学。”语气平常，不带恶意，但也毫无特别关注。


    Nike开始与余兰茵沟通造型方案。


    姜恣在一旁安静准备工具。


    当Nike提到“今天重点处理T区控油和鼻翼两侧的服帖度”时，姜恣几乎是同步地已经将一款轻薄、控油力强的粉底液，和一把特定材质的平头粉底刷放在了他手边最容易拿取的位置。


    这边话音刚落，手刚伸出去，就碰到了他正需要的工具。


    Nike划过一抹玩味的笑，余兰茵的皮肤状况，T区易出油、鼻翼爱卡粉，这是长期合作积累的经验，并非公开信息。


    她倒是了解得清楚。


    姜恣被Nike的目光打量得心头一紧，连忙低下头，假装整理其他物品。


    Nike在前面化妆，姜恣作为助理给她发型打底。


    余兰茵的头发细软，做造型时容易塌陷，需要特别处理发根支撑。


    姜恣拿起吹风机处理发根蓬松度，然后在众多发垫中挑了一个专门用于垫高颅顶的隐形发垫。


    手指习惯性地将发垫的边缘用手指捻薄了一点，再卡上去。


    这是她之前从栗姐那里学到的，针对余兰茵后脑勺某个特定弧度的小技巧，让发垫更隐形。


    余兰茵对着镜子，也“咦”了一声，带着点惊喜：


    “诶，这发垫位置放得真舒服，今天感觉特别自然！Nike，你新收的助理悟性不错嘛。”


    余兰茵认为是Nike提前告诉了助理，觉得他指导有方。


    姜恣手一顿，反应过来她的动作太熟稔了作为一个新人助理，她表现得不太正常。


    Nike倒是没说什么，似笑非笑地看了姜恣一眼，笑着回复：“兰茵姐，您过奖了。”


    妆发接近尾声，效果极好。


    余兰茵心情愉悦，对着镜子左右欣赏，随口和Nike聊起了闲话。


    “对了，”


    余兰茵像是想起什么，


    “前几天在一个活动上碰到尧哥了。他又瘦了，那下颌线锋利得天怒人怨。就怕有实力的人还卷得厉害。”


    Nike笑了：“兰茵姐你也很拼啊，一年365天，三百多天都在组里吧。”


    余兰茵苦笑：


    “那又怎么样呢，网友们的标准很高，我上部剧还被剧粉骂身材太胖。我都只吃菜叶子过活了。演员的日子不好过啊。”


    Nike笑开：“谁不是呢，造型师被骂上热搜的事都司空见惯了。”


    总是有那些无脑粉，只要不符合他们的审美，就不分青红皂白地开骂，为他们哥哥姐姐抱不平。


    两人又聊了几句。


    “对了，你的助理能不能借我用一个晚上，今晚我走红毯需要。帮我补补妆就行，两个小时，五百。”


    余兰茵礼貌询问。


    Nike看向姜恣，语气平淡：“你可以吗？”


    有钱不赚大笨蛋。


    姜恣立马应下：“可以！”


    “行，那一个小时后我派人来接你，或者你打车过来我的酒店，我给你报销。”


    余兰茵看了眼时间，朝姜恣开口。


    “好的，谢谢茵姐。”


    姜恣礼貌地颔首。


    等他们离开，Nike在一旁坐下，看着收拾化妆刷的姜恣，语气闲适：“你之前跟兰茵合作过？”


    姜恣心头一紧，果然，不是不问，是时候未到。


    现在就到了盘问她的时候了。


    姜恣将刚刚想好的借口说出来：


    “哦，我之前刷过一个化妆博主的视频，她发的有关于兰茵姐的发型发质研究，我是从那上面看到的。”


    Nike扯出玩味的弧度：“这样啊。对了，友情提醒一下，晚上的红毯，会遇上你的偶像——谈尧。”


    姜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