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寻微笑起来，“当然。”


    小猫被护士抱着，看着很乖的模样。只是看到沈清川要走，猫猫忽然着急起来，呜咽着要沈清川抱。


    沈清川眨了下眼睛，犹豫地走过去摸了摸猫猫的头。


    “猫猫，治好了病，哥哥来接你回家。”


    沈清川转身面向了江寻，平静道，“走吧。”


    门外。


    沈清川眯了下眼睛，距离这几米看着江寻。


    江寻对着他笑了一下，“清川，上车。”


    沈清川垂眼上了车。


    车内。


    江寻忽而靠近了过来，“清川，我的钱，你打算怎么还啊？”


    他呼吸暧昧，狭小的空间内，几乎没有离开的余地。


    沈清川回望了过去，嗓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淡。


    “你想我什么时候还？”


    江寻轻轻笑了一声，呼吸低沉，“这个周末我家开派对，清川来当服务生抵债怎么样？”


    他眯起眼睛，眼神中是掩盖不住的兴味。“毕竟你上次在酒吧。”


    “表现很好。”


    他缓缓说出这四个字。


    “江少爷还念着旧情？”沈清川轻笑起来，眼神闪动，“还是旧恨？”


    江寻撑着脸微笑起来，“来一次，做一天。十万块，一笔勾销。”


    “是不是很划算的买卖？”


    他循循善诱，像是老练的猎人。


    沈清川微微靠后看他，车内的光线要比外面暗一些，反而衬得对面人眉眼清晰，一双眼睛格外漆黑。


    他被这样一双黑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


    不但没有生出退让的意味，反而轻笑了一下。


    “可以啊。”


    他的嗓音在昏暗的车内却格外清晰，连吐息都听的格外清楚。


    “十万块，一笔勾销是么？”


    江寻欣赏着他的动作，唇角微微勾起，“清川肯来，就一笔勾销。”


    沈清川靠在座位上睡着了。


    他大病初愈，还没完全恢复过来，此刻露出来的一小截手腕格外白皙，车内越暗，反而衬得他越白。干净得不染一点尘埃。


    江寻喉结动了动，把车停了下来。


    车停下后，车内静的只能听见沈清川睡着后轻微的呼吸声。


    江寻坐在车内，从口袋里摸出来一包烟。


    打火机亮起来光，车内的黑暗被驱逐，照亮了此人英挺的面容。


    他没着急着点火，反而把打火机靠近了沈清川些。


    火光一照，此人蜷缩的模样更清晰。


    像一只委委屈屈缩在人车上睡觉的小猫。


    他笑了一下，用打火机给自己点上了火。


    他眯起眼，享受了尼古丁缓缓入肺的快感。


    他伸手弹掉烟灰，忽而低头，把唇中的白雾吐到了沈清川脸上。


    沈清川微微蜷缩了起来。


    这只可怜的小猫，还在无知无觉地睡着了。


    沈清川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学校门口。


    他低着头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我睡了多久？”


    江寻看着他的动作，嗓音喑哑，“差不多，半个多小时。”


    沈清川嗯了一声，抱着书包就要走。


    江寻啧了一声，“到了地方就跑？沈清川，你真把我当司机？”


    沈清川不理他，推开门下车，嗓音淡淡，“江少爷不是自愿送我回来的么？”


    江寻看着沈清川的背影，短促地笑了一声。


    图书馆。


    沈清川抱着一堆艺术概论，美学概论，贵族文化指南之类的书走到桌子前，刚坐下看了一会。


    身边又忽然落下一个人。


    沈清川抬眼一看。


    是傅行。


    男人还是那副冷冷的表情，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他。


    沈清川不想猜他的心思，也没有兴趣去猜。


    他只是绕过傅行，转身换了个位置。


    没想到，他的手臂却被人拉住了。


    傅行的目光落了过来，像是难以忍受自己完全被忽视。


    他低声开口，“听说你要准备月末考试？”


    沈清川回头，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你要做什么？”


    显然，他对这些贵族不是很放心。总觉得他们暗戳戳要搞什么坏事。


    傅行并不看他，“你不是要准备考试吗？”


    “对啊。”


    沈清川有点受不了这个人，想赶紧换个位置。


    没想到那人拉着他不放。声音还有点僵硬。


    “我可以教你。”


    沈清川愣了一下。


    傅行声音僵硬，“我文学艺术学的还算可以，如果你不耍小花招的话，我可以教你。”


    沈清川简直要被这个人的自大狂妄气笑了。


    他淡淡开口，“傅先生，请你松手。”


    傅行缓缓松开，他个子很高，垂眼看人的时候有股威压感，此刻却瞧着有些可怜。


    自己明明不是那个意思，却好像又把对方搞生气了。


    他后退了一步，决定最后再试一次。“我艺术史排名全校第一，你真的不要我帮你吗？”


    沈清川犹豫了一下，小声开了口，“要。”


    傅行的眉眼松动了一下，嘴角翘起，“嗯。”


    咖啡厅。


    傅行看着沈清川的书，皱起了眉，“你这书怎么比脸还干净？”


    “……”


    您礼貌吗？


    原主确实不学无术，整日吃喝玩乐各种颓废。


    他竟无力反驳。


    这副样子落入了傅行眼中，就是沈清川心虚了。


    傅行笑了一下，对于沈清川不学无术的刻板印象又加深了。


    他翘着唇，靠近了一点沈清川，看着少年用笔在纸上勾勾画画。


    少年的手背白皙，轻而薄，像一块温润极好的玉。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盯着沈清川太久了。


    他像是被烫了一下，马上忽然把目光挪开了。


    而一旁的沈清川无知无觉，仍然在拿笔勾勾画画。一副很专心的模样。


    他的脚尖翘起，像一只翘着尾巴的小猫。


    傅行垂眼，心想，这特招生也没那么可恶。除了喜欢勾引他，学习不好，脾气很坏以外。


    但是沈清川虽然学习不好却知道要学习，还向他求助，证明还是个好孩子。既然沈清川老是勾引他，说明沈清川确实喜欢他，如果沈清川改正这些坏缺点，他也不是不能接受……


    傅行一边翻着书，一边心烦意乱。


    忽然，他听到身后一道声音传来。


    “哥，你和沈哥在这里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