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川微微愣住。甚至眨了眨眼。


    镜子中浮现的是他原本的脸。


    干净到没有一丝瑕疵。


    沈清川若有所思，慢慢地戴回了面具。


    另一端。


    “江爷，你这招绝了。”


    “哈哈哈，沈清川不会真的缺钱缺到要去酒吧陪了吧？”


    “他又不是不知道，那CHEERY酒吧是个什么地方。”


    “啧啧，他以前没少去那种地方吧？”


    “痛打落水狗，这一出戏我是真的想看！”


    江寻笑而不语。


    校园网这种地方，看似是学生“平等”交流的平台，甚至宽容大度地设置了匿名的功能，保护学生的权益，让大家“随心所欲”的发言。


    可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绝对的正义。


    贵族天生就有特权。


    校园网上的所有帖子，在后台管理员处，全都是透明的。


    显然，他们可以看到发帖人是谁。


    沈清川。


    有点意思。


    江寻慢悠悠地点了根烟，烟雾缭绕，模糊了他的面庞。


    他轻轻抖掉了烟灰，心情愉悦，“好久没瞧见，这么让我愉快的事情了。”


    第二天。


    沈清川站在CHERRY酒吧面前，走了进去。


    可能是白天的缘故，这家酒吧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人声嘈杂。反而有种闹市取静的奇妙感。


    沈清川走了进去。


    简单说明来意后，调酒师打量了他一下，“跟我上二楼，见我们的经理吧。”


    经理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最初打量了沈清川一番。这男孩虽然穿的简单，但宽肩窄腰，一副极好的身段。


    虽然戴着面具看不到脸，但若是长得漂亮，恐怕能带来不少利益。


    他咳了一声，“你这面具能摘下来不？”


    沈清川犹豫了一下。


    经理看了他这幅样子，心里就有了谱，估计是毁了容，不然在这种靠脸就能赚无数小费的地方。不知道有多少人迫不及待地展现美貌。


    经理心下了然，语气也冷了下来，“那这样的话，工资可是不高哦。”


    “没关系，”沈清川回答道，“能日结就好。”


    “哟，这么缺钱啊。”


    经理笑了一声，这人看着身段好，可就怕大老板看了脸倒了胃口。


    这事也就算了。


    他喊了一声，“小李！”


    叫小李的是个和他差不多大的男孩，二十多岁的年纪，耳朵上戴着好几个耳钉，唇上抹了唇蜜，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亮晶晶的。


    小李扫了过来，“经理，新人啊？”


    “小沈，你带着下去。”经理摆了摆手，“当个服务生就行。”


    这话的意思是这人没什么价值，勉强当个打杂的。


    小李撇了撇嘴，面上却笑眯眯的，“好啊，沈哥，你跟我来。”


    后台。


    沈清川被扔了一套服务生的衣服。


    小李撑着手打量他，好奇道，“哎，你这身段不错，就是脸嘛，带着面具，估计是丑，这真是可惜了。”


    他没了兴趣，摆了摆手，“我走了，你自己当心点，别惹事啊。”


    沈清川换好衣服。


    这一家的服务生衣服倒是统一的。他身上白衬衫的料子很薄，从背后看，能看到微微的蝴蝶骨。


    要是这衬衫湿了。


    那可真是一览无余。


    “沈清川。”


    忽然有人喊他，他手里的面具一个没拿稳，就直接掉在了地上。


    他透过镜子，看到了前来人的脸。


    是那位调酒师。


    隔着几米的距离，他看到了沈清川的脸。


    那张脸初见是极为冷的。


    睫毛淡淡地垂下来，眼尾微微上挑，美得像从山野间出走懵懂又无辜的狐狸。


    忽而落入凡尘。


    只是匆匆一瞥。


    沈清川反应过来，立马戴上了面具。


    调酒师没立刻出声，像是还沉浸在刚刚的震撼当中。


    直到沈清川低着头从他身边走过，他才像是忽然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抓住他身边走过的人。


    可惜，却只是抓住了一道风。


    沈清川回头看他。


    调酒师忍不住问出声，“你的脸明明很好看，为什么还要一直戴着面具？”


    沈清川不语，淡淡道，“你以后会知道。”


    小李这时走了进来，“找你呢，沈哥，三十层的客人点了酒，你上去送一下。”


    小李对着他眨了眨眼，“别说我不照顾你啊，这三十往上可是贵客，伺候好了少不了你的小费拿。”


    调酒师眉心一跳。


    他知道越是尊贵的客人，其实越不好糊弄。


    伺候好了固然是有钱拿。


    可要是伺候不好，那可是命都没有。


    他皱着眉看着沈清川，刚想开口提醒，就对上了小李似笑非笑的眼睛。


    眼神的警告意味很浓。


    别多管闲事。


    小李笑眯眯的，“沈哥，酒我放在房间门口了，记得拿哦。”


    沈清川垂眼，淡淡地嗯了一声。


    他端着酒走上楼梯，消失在走廊中。


    包厢。


    “江哥，你说那沈清川真的会来么？”


    “他多缺钱啊，这种钱也来赚？”


    “急什么？”江寻轻笑一声，语调玩味，“马上就知道了。”


    “我听说最近又来了好几个新人，一个个的格外水嫩，江哥要不要一会瞧瞧？”


    “去去去，你江哥什么人，还用得着来这种地方找？”


    一阵哄笑声中，门被敲响了。


    江寻眯起眼，看到了来人。


    是他想要的人。


    来人穿着一身简单的服务生服饰，白衬衫外面是一层简单的黑色马甲，勾勒出极细的腰线，仿佛一只手就可以完全握住。


    来人的腰背挺得很直，漂亮得像雪中松木。


    只是往那里一站，全扬的目光便不自觉被他吸引。


    有人先咂舌，以前怎么没发现，这沈清川气质这么好呢？


    “服务生，来。”


    “哟，这服务生瞧着，怎么那么像我的一位故人呢？”


    顾泽宇翘着二郎腿，把腿放在茶几上，玩味地看着他，“服务生，你知不知道，你长得很像我很讨厌的一个人。”


    “这个人呢，爱慕虚荣，我一直想看看，他沦落到去卖是副什么样子。”


    “今天一见，倒是果然是让我心情愉悦。”


    他的身体往后仰，居高临下地看着沈清川，“你觉得，我该怎么羞辱他，才能让我觉得畅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