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地：龙蛋的保育室。


    扶封愁眉苦脸坐在保育箱附近，因为角度，挡住了殷御的视线，可扶封的表情足以说明很多。


    他一时凌乱，掀开扶封，待看到龙蛋完好无损地躺在保育箱时，才舒了口气。


    扶封咬牙：“龙崽子没事，你下回不能别那么粗鲁？”


    殷御观察着龙蛋，一边询问事情经过。


    他来的时候放出精神力查探过，整座龙宫的龙居然都陷入昏迷，这对龙族是前所未有的重大事故。


    扶封一张俊容更愁了。


    “还有谁，咱们的龙王陛下呗。”


    殷御有片刻愣怔。


    扶封继续叭叭：“虽然知道这家伙没死透，但乍一看他突然复活还是把我吓了一跳。哦，你也放心，他认为这群胆小鬼见到他会吓晕，所以干脆全都弄晕省事儿。”


    殷御缓了缓，看着龙蛋不断散发淡金色光芒，这意味着快要破壳了。


    “他只是想来看龙蛋？”


    扶封打了个哈欠，沧桑道：“不止呢，还把龙蛋抛着玩了一会，差点没把我吓死。”


    碰了碰脚边一堆金色玩具。


    “喏，给龙崽子的，谢恩吧。”


    龙王突然现身，这对龙族可大可小。


    一是权力交替，这个好办，他直接还给旭尧。


    二是……龙族的族老们开过几次会议，激动地认定龙崽是下一任王，等龙崽破壳就拥护他为王。


    虽然有些儿戏，但他们真准备了仪式。


    殷御曾经对王座也有过渴望，那意味着是龙族至强者，没有哪条龙能拒绝这个荣耀。偏偏龙族吃的就是天赋，生来注定的东西，后期怎么追赶，都不如旭尧轻松训练一宿。


    但现在……如果卸下执行官一职，再把首领之位丢给殷玄，他是不是就可以带着龙崽去人族找宋曦了？


    抛开眼下所有危险，这是他目前期望的生活。


    但殷御是清醒理智的，瞥了眼苦大深仇的扶封：“你不希望他回来？”


    “不！”


    扶封掩面痛哭，“旭尧他打我！”


    殷御睨他：“难不成以前打你的是他双胞胎兄长？”


    扶封嗷嗷个不停：“他是当着蛋崽的面打我，这时期的蛋崽已经能记事了，他一定看到我狼狈不堪的样子，我这个叔叔已经没面子了啊啊啊啊！”


    堂堂一个白龙首领哭得不像样。


    外面拖着昏迷龙的机器狗路过，递了盒纸巾，继续把昏迷的龙拖走弄醒。


    “……”


    殷御看着懂事的机器狗，再看嗷嗷大哭的扶封，沉着脸，转身教育蛋崽。


    “你以后不能学这个叔叔天天哭，太丑了，你母亲不会喜欢。”


    扶封的哭声戛然而止。


    ……


    人族。


    开完首领大会，人族仍然有一大堆事物要处理。


    宋曦安排几个人跟签了合作的种族对接，又去看了看研究进度，才打着哈欠回住所。


    却在半路时，嗅到空气中的古怪因子。


    还没来得及动作，干净的房屋道路瞬间变成一片洁白干净的空间。


    ……非常眼熟。


    “失礼了，不想让他们发现我还活着，只能邀请你过来叙叙旧。”


    旭尧一袭金色长袍耀眼夺目，缓缓走至她不远处，长袖一挥，凭空出现一套金色桌椅，上面正煮着茶。


    “请。”


    很客气，没危险，没敌意。


    宋曦也不纠结这么多，在他对面落座，问了句：“这茶能喝吗？”


    旭尧眸色平淡：“没毒。”


    “……我的意思是你变出来的茶能喝吗？”


    旭空：“能。”


    他抬手端起金色茶杯，喝了口。


    宋曦轻轻抿了一口，淡淡的，没什么味，估计这条龙五百年没吃过好东西。


    不过好学心也上来：“这个空间跟精灵族的阵法有什么不一样吗？”


    空间术跟阵法她都略有涉及，也用过一两次，但近来非常忙碌，没有功夫深钻。


    旭尧这个大专家活着正好，可以白嫖。


    旭尧扫她一眼：“你很好学。”


    语气无波无澜，气质疏冷，听上去不想跟她解释，旋即，缓缓给她道出二者不同。


    阵法适用于作战时排兵布阵，随意更换现扬死物活物，换言之，阵法高手能在神不知鬼不觉中迷惑敌方，假装同伴直接带走一个团。


    但时间短暂，最长仅有一天。


    空间适用于生存，时间长，变出的活物死物，都跟外界别无区别，也仅限存在于空间里。


    同样的，想要带外界活物进空间，需要耗费不少精神力。


    宋曦盯着他：“所以，你当初是故意让我跟旭空进入你的空间。”


    旭尧淡淡道：“只有你。”


    三个字，藏着许多秘密。


    宋曦眸色凝重，双臂抱胸，抬起下巴：“为什么是我？”


    “一个约定。”


    “李昭灵。”宋曦笃定。


    旭尧眼睫微抬，算默认。


    “你当初说要给她平反，多谢。”


    平淡疏离的语气总算多了点起伏，也仅有一点。


    “不谢。”宋曦哼声，“五百年没有作为的深情丈夫。”


    旭尧抬眸：“我爱她，不是假话。”


    “嗯嗯。”宋曦敷衍式点头，“你带我进来只是想跟我道谢？”


    “是。”


    宋曦耸了耸肩，不再讨论这个问题，转而道：“李昭灵为什么会跟你定下这个约定？她为什么会知道你一定能等到我？你还知道多少？”


    旭尧暼她：“他们从不敢这般跟我说话。”


    命令式的语气，自他出生起，就没有听过。


    宋曦可不管这些：“那是因为阁下生来注定是龙王，天赋异禀，他们打不过你，可不得敬着你。”


    “我不一样，我现在或许没有你强大，但我也不畏惧跟你一战到底。”


    说到这，她眼底闪着光，有想交手的意思，没准还能学点厉害的功夫。


    旭尧安静看了她片刻，婉拒：“不打。”


    如珠玉落在瓷碗的悦耳声音将宋曦突然热血浇掉一半，她轻咳了下，面色严肃。


    “好了，言归正传，旭尧阁下愿意活着是件好事。”


    “那我们就来谈谈，您曾经制作的某些小手工去处的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