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的手艰难却固执地移动着，终于将叶轻瑶戴着双戒的手，连同晴晴的小手，以及夏夏那挥舞着、正试图再次抓住他手指的小拳头，一起拢在自己微微起伏的胸膛上。


    那里，心跳沉稳有力，一下，又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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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复健室弥漫着淡淡的汗味和消毒水气息。林枫额发汗湿地贴在鬓角，正咬紧牙关，对抗着腿部绑带施加的阻力，试图将膝盖弯曲到一个标准的角度。


    每一次发力，他后背的枪伤和手术切口都传来尖锐的刺痛，额角的青筋随着用力而凸起。


    叶轻瑶半跪在器械旁，双手稳稳地托着他的小腿，为他分担一部分重量，同时轻声数着：“九十七……九十八……很好，再坚持两个……”


    “啊！”林枫低吼一声，膝盖猛地弯过临界点，完成了最后一下。


    力竭感瞬间袭来，他整个人脱力地向后倒去，重重靠在倾斜的复健床上，胸膛剧烈起伏，脸色苍白如纸。


    “林枫！”叶轻瑶的心骤然揪紧，迅速解开绑带，用温热的毛巾擦拭他额头的冷汗，又熟练地按摩他紧绷痉挛的小腿肌肉，


    “慢点呼吸，别急……我们休息五分钟。”


    林枫闭着眼，急促地喘息，汗水沿着下颌线滑落。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目光投向复健室明亮的窗外，声音带着剧烈运动后的沙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挫败：


    “……慢。” 他恨这种身体跟不上意志的无力感。


    【宿主，你一定要坚持一下啊。】


    系统的声音突然在林枫的脑海里面响了起来。


    自从林枫中了枪昏迷以后，系统一直在林枫的意识里面帮他。


    但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系统说这里除了他们还有一个同类。


    而且这也是一股不可以忽视的力量，所以，系统为了弄清楚这股力量来自哪里，就暂时将林枫放下了。


    这件事情林枫也知道，但是他们两个商量，这件事情不可以让第三个人知道。


    因为他们不知道对方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


    另外一方面，为了救叶轻瑶，林枫兑换了生命水，已经把积分花完了，他也没有多余的积分，来换自己的好转了。


    叶轻瑶握住他汗湿的手，指尖抚过他无名指上重新戴回的铂金婚戒，声音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能站在这里，已经是奇迹了。慢一点怕什么？我们有的是时间。”


    她拿起水杯，将吸管凑到他唇边，“喝口水，一会儿再试试上肢牵引？”


    自从林枫醒来以后，突然发现他不能动了，也不能够像原来一样好好说话了。


    起初林枫很是伤心，但是系统说他这是被伤打中了神经。


    等系统忙完他手头上的事情，就来帮林枫。


    系统让林枫好好练习一下，到时候他帮林枫恢复，省的突然好了惹人怀疑。


    这时，复健室的门被推开，主治医师和叶浩明一起走了进来。


    叶浩明操控着电动轮椅，腹部伤口的恢复让他脸色仍有些苍白，但精神很好。


    “林先生，刚拿到你最新的神经传导速度报告。”


    医生将平板电脑递到林枫面前，屏幕上复杂的波形图旁标注着数值，


    “你看这里，受损区域的信号传导效率，比一周前提升了近百分之三十！这速度……”


    医生摇摇头，脸上是纯粹的惊叹，“说实话，超出了所有文献记载的典型恢复案例。”


    叶浩明滑动轮椅靠近，目光落在林枫汗湿却透着韧劲的脸上，低声补充，只有靠近的几人能听清：


    “‘系统’的实时监测数据也显示，你大脑受损区域的异常电活动正在以指数级衰减，同时伴随神经突触再生的活跃信号。


    这种修复模式……很特别。” 他的眼神锐利，带着科研人员特有的探究光芒，


    “林枫，你昏迷期间，或者刚醒来时，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比如……暖流？或者某种‘引导’感？”


    林枫靠在复健床上，喘息渐渐平复。


    他低头看着自己微微颤抖、却已能勉强握拢的右手，眉心微蹙，似乎在努力回忆那片混沌的黑暗。


    半晌，他抬起眼，目光掠过叶轻瑶担忧的脸，最终落在叶浩明身上，缓慢却清晰地吐出两个字：“……瑶瑶。”


    叶浩明一怔。


    “一直……听见……”林枫的声音带着运动后的疲惫，却异常笃定，“……她在喊我。”


    他顿了顿，像是在确认某种飘渺的感知，“……还有……光。很暖的光……在……拉着我。”


    叶轻瑶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


    她想起那些日夜，她伏在他耳边一遍遍的呼唤，握着他毫无知觉的手絮叨着孩子们的琐事，坚信他能听见。


    医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强烈的生存意志和情感纽带，确实能创造医学奇迹。


    但林先生这种具象化的感知描述……”他看向叶浩明，“叶先生，你提到的‘系统’监测到的异常修复信号，或许值得深入研究，这可能涉及到一些我们尚未完全理解的神经自我修复机制。”


    他转而看向林枫，语气充满鼓舞，“无论如何，林先生，继续坚持！按照这个势头，下地行走指日可待！”


    叶轻瑶看向丈夫汗湿的侧脸，林枫也正回望着她，那双深邃的眼眸里，除了疲惫，更有一种被那束“光”和她的声音牵引着、从深渊里爬回来的坚定与温柔。


    他反手，更加用力地握紧了她的手，仿佛那是他重新连接这个世界的锚点。


    林枫心中有些怀疑，怎么叶浩明开始说系统了，难不成……


    他有系统？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马上生根发芽。


    “系统，你查查我大舅哥，是不是他有系统？


    我总觉得他让人怀疑。”


    系统虽然没有实体，但它也一直存在林枫的脑子里面。


    通过林枫，系统看到了叶浩明说的话，不用林枫说，系统自己也开始怀疑起来了。


    【好的，我马上看看。】